花样暗示——枝亚
时间:2022-05-29 07:57:08

小谢云城尾巴翘起来好几根,瑞凤眼轻轻一挑,把握十足地点头道:“我知道。”
你就是想骗我跟你回家然后吃了我。
大灰狼就是这么骗小红帽的。
小蓝初眨巴眨巴眼,软糯糯的小嘴吧唧几下,咕咚咽了下口水,懊悔不已。
早知道不随便搭讪了。
过年这几天都没有小姑娘找她玩,好不容易遇见个看起来白嫩嫩容易占便宜的,真没想到这么机灵。
她摸了摸鼻子,熟门熟路地哄骗,先自我介绍增加可靠感,再提要求:“你好,我叫蓝初,蓝天白云的蓝,初心的初,今年六岁,生日是六月二十八号,上小学二年级。这件事可以保密吗?我可以给你买一星期早餐。”
她们班小姑娘早餐都是她买的,顺便给这小子带一份儿就好了,反正他长得挺姑娘的。
小谢云城没回答可不可以,只是忽然攥紧肉乎乎的小拳头,皱紧小眉头反问她:“你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小蓝初惊讶,鹅蛋脸萌的一笔:“你怎么知道?”
小谢云城垂下眼帘,看起来实在做思想斗争,挣扎许久,眸光坚定地看向小蓝初:“你走吧。”
虽然是个小骗子,可她是女生,肯定没他坚强,到时候说不定会嗷嗷大哭。
谁知道他眼里柔弱的小女生,下一秒忽然捧住小谢云城的脸蛋,撅起小嘴朝着他的唇瓣狠狠么了一口。
并且凶巴巴地威胁道:“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你要是敢把我秘密说出去,我就告诉别人你非礼我。”
“……”
小蓝初占完便宜立刻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小谢云城僵硬在原地,血液从脖子蔓延到脸颊。
直到老妈来把他认领走还没回过神儿。
也是那年,老爸老妈带着他出国了。
当时国外医疗技术更发达,有个团队很擅长研究人体神经,医生说可以适当缓解他的疼痛。
但其实也没太大用。
谢云城为了让老爸老妈少流眼泪,扯谎说好多了,也慢慢习惯了与冰火为伴,除了那难熬的两个小时,他活得和正常人其实没太大差别。
他偶尔想到那个吻,至今记忆犹新,快成年的人了,总想着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亲了其实有点变态,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
于是应了医生的要求观察满十年后,他拜托老爸老妈帮忙办理好出国手续,建模比赛拿到通知书后,转来了青阳中学。
能和蓝初重逢谢云城很开心,但蓝初大概是忘记他了,当时在办公室她表现得客客气气,谢云城又不太好意思提小时候的事儿,怕小女生好面子,害羞腼腆。
虽然他渐渐悲催地发现蓝初好像缺根神经,直的彻彻底底,根本不会害羞,更别提撒娇,反倒每次他才是脸红的那一个。
他不觉得自己会因为一个吻爱上一个人,但他承认他对蓝初的感情很特殊,好像很希望获得她的关注,黏在她视线里……
“帅哥,帅哥?”
谢云城反应过来是在喊他,眸中焦距恢复,转过脸。
说话的还是高个子女生,可能是雨下的大天气闷热潮湿,她脸很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你是三中的吗?”
这两句话还真是丝毫没关系,谢云城声音显得清冷:“不是。”
“哦,也对,”女生不掩盖赞美,“你要在我们学校,早出名了。”
谢云城大拇指指了指下巴,表情又拽又招摇:“因为这张脸?”
两个女生显然齐齐愣了一下。
又听他自嘲般冷哼一声道:“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使,也不会有人讨厌。”
身高略低点的那个女生小心翼翼地问:“你失恋了?”
谢云城想了想:“算不上。”
毕竟还没谈呢。
原来是藏在心底暗恋。
出于同情,两个女生正要安慰他,又听帅哥说:“我都暗示这么明显了她怎么一点也看不到!”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哦,也不是暗恋,更像是爱而不得。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高个子女生说:“拜拜拜拜,下一个更乖。”然后拿出手机调处微信二维码,暧昧笑了笑:“你认为我怎么样?”
好烦。谢云城想想心里有点委屈:“她不让我加别的女生微信。”
两个女生震惊:“?”
不是爱而不得吗,为什么听起来更像是双向奔赴?
“你这也情商太低了吧,唉,不如存我手机号吧,我给你发短信分析分析。”高个子女生惋惜地叹了口气道:“你们帅哥是不是情商全部那么令人堪忧。”
谢云城首次被人说双商中的任何一商低,不免讶异:“说说看。”
“你加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高个女生信心满满道:“不过我敢肯定,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喜欢,蓝初明明说的是讨厌还来不及。
谢云城正要批评一下她不靠谱,才上初中给别人当什么恋爱导师,考试成绩及格了吗,手机叮铃一声响了。
这是他给蓝初设置的专属铃声。
加好友以来,他们的聊天记录里出现了第一条消息。
蓝宝:下午来上课吗?
谢云城指尖颤了颤,喉结缓缓滚动,思考几秒,决定暂时不回。
因为他不敢保证雨几点能停。
他果断收回还未说出口的话。对高个子女生报以敬佩的目光,然后坚定地语气报了一串数字:“大师,麻烦帮我详细分析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孔雀的视角写了点,纠结许久,基本意思表达到了,不用怀疑,他对初初就是喜欢。
就是初初不知道啥时候开窍(来自老母亲的叹息
第13章 暗示
 
地表下水道排水量比不上倾盆大雨砸的快,马路边积水至少十厘米,蓝初撑着伞站在超市门口台阶上,拦了几次终于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扭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雨下的大,今晚不一定能停,你是家里有急事儿?”
后座挺宽敞,蓝初伸到窗外抖了抖水将伞放在脚边,弓着身子把裤腿折起来:“我同桌没带伞。”
“青阳的学生不仅学习好,同学之间也友好。”司机打了下方向盘感叹,笑着问:“你上高几啊?”
蓝初倚在靠椅上,拿出手机告诉谢云城她上车了,随口回道:“高三。”
车子启动很快,雨声被隔绝在外,司机掉过头问地址时,谢云城恰好把定位发过来。
接着跟了条语音。
“其实不用来接我,过会儿雨小了我自己回就行,”中间隔了几秒空白,能隐约听清是雨敲打窗户的声音:“真的谢谢啊,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
谢云城音色辨识度很高,清冷中有无辜加成,让蓝初很容易想到他那双眼睛,自带懵懂无知的少年感。
蓝初戴上耳机,感觉又多了几分磁性。
冻僵的手早已回温,她盯着条框发了会儿呆,勾了下食指,最后回了个:嗯。
关了手机,蓝初抬眸往前看了眼,余光撇到副驾驶的虚影,瞳孔深了深,垂下了眼睫。
如果没猜错,这位大叔旁边身穿青阳高中高一部校服的短发小女孩是他女儿。
难怪印堂发黑,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高三更辛苦,”这时司机忽然开口:“平时不光要学习,还要爱惜身体。”
蓝初怔了下,点点头,想到司机看不见,开口:“好。”
路边的树木倒退着像是部没有尽头的电影,不知过了多久,导航显示前面拐弯再行驶一百米到,不过路窄不好倒车,蓝初让司机在这个路口停下。
司机笑了笑,把车停下:“小姑娘,多谢体谅啊。”
“也没多远。”蓝初不在意的说,边拾起伞。
她半只脚踏出了车门,犹豫几秒,又重新放回去,问:“叔叔,你是不是想女儿了?”
司机错愕地看她一眼。
“她也想你。”蓝初和副驾驶小女孩对视一眼,语气尽量平静地说:“她希望你不要和她妈妈吵架,这让她跟难过,她不怪你们任何人,只希望下辈子还做你女儿。”
司机当场红了眼眶,哽咽出声:“你怎么知道?”他声音染上沉重感,“我闺女半月前因为胃癌走了。”眼里是无尽的悔恨:“怪我和他妈只顾着工作,没照顾好她。”
副驾驶上的小女孩也开始抽抽嗒嗒哭出来,她的魂魄在阳间呆的久了,已经变得几乎透明。
蓝初心头堵得难受,她知道是综合征在作祟,叹了口气:“人鬼殊途,你早日投胎,你父母才能放心。”
“谢谢姐姐,”小女孩转过身,两眼泪汪汪地恳求道:“你再帮我传个话行吗?”
蓝初点头:“说吧。”
“爸爸,结婚纪念日记得给妈妈买支玫瑰,她很喜欢。”
“好,爸爸答应你,以后结婚纪念日,都买。”
“嗯,你还可以趁着年轻,再要个宝宝。”
“圆圆——”
“爸爸,再要个孩子吧,让他替我照顾你和妈妈。”
“圆圆,爸爸对不起你。”
……
雨水混杂泥巴溅起水花,蓝初不巧穿了小白鞋,从教室跑到校外后早已惨不忍睹,当下更是雪上加霜。
她浅蓝色牛仔裤多了不少斑点,校服外套永远稍大,背着白色双肩包,打着一把黑色大伞,在鲜红色电话亭外停下。
刚才那两个女生已经被班里同学接走了,电话亭里空间宽阔了不少,谢云城正靠在玻璃上背对着她垂着脑袋看手机。
这是蓝初第一次见他不穿校服的样子,牛仔外套里内搭件奶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好巧不巧和她撞色,运动鞋也撞色了,这种搭配给他又添了几分少年阳光感。
“走吧。”蓝初敲了下玻璃。
谢云城还在琢磨短信里高个子女生给她发的爱情指导手册,听到动静蓦然转身,当看清蓝初一身狼狈时,悔立刻肠子都青了。
他慌忙走出到伞下,脱了外套搭在她肩膀上:“冷不冷?”
“挺冷的。”蓝初实话实话,把伞举高了点,不握伞那只手摸了下谢云城手背,陈述道:“不过你手比我凉。”
“……”
蓝初的手很冰,但从车上下来不久,比起谢云城相对暖和一点。
两人肌肤触碰那一刹那,有股电流从手背直捅心脏,谢云城心率飞升,耳尖刷的一下红透,他眼尾笑意藏也藏不住。
趁机占他便宜呢。
其实摸谢云城那一下蓝初单纯是出于关心,平时和蓝未呆在一起习惯了,做姐姐的难免要多操心,手动量个体温很正常。她压根没想到还有聚阴灵这回事儿,可是锁骨处涌起一股热流引起了她的注意。
蓝初垂眸看了一眼,惊奇地看到玉佩白色中染上一丁点黑色,微乎其微,相当于在一桶水里滴上一滴墨水的程度。
黑色散开在聚阴灵冷白色的光泽里,慢慢融进深处直到消失不见,她觉得玉佩好像变灰了一点点。
于是欣喜之下,她又伸手摸了谢云城一下。
谢云城一愣,眸中呆滞几秒,她,干嘛,又,摸我?
占,一次,便宜,还,不够么?
蓝初欣慰地看到玉佩又黑了一点,嘴角翘了翘,原来只要轻轻碰一下效果就这么明显。
本来她还担心如果和谢云城肢体接触才能染上气味儿,那自己岂不是举步维艰,别说三个月,三年都收不了傀儡。
如今看来胜利就在眼前,蓝初充满信心地抬头看向谢云城,眸中亮晶晶地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谢云城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一丝危险,他努力保持镇定,咽了口唾沫,继续发扬光大自己的一贯厚脸皮风范,吊儿郎当开口:“怎么,看我干嘛,爱上我了?”
“……”
蓝初瞬间抚平嘴角,冷冷扫了他一眼。
回复都搁脸上了,谢云城识相点头,哀叹一声地道:“行,我知道,你的座右铭,智者不入爱河。”
雷鸣声从天而来,蓝初晃了晃手里的伞柄,闻言飘来一句:“淋死概不负责。”
谢云城:“……”
雨水将城市洗刷了一番,电线杆子上水珠圆润地低落,树叶落在地上错乱交叠,踩上去只觉得脚下都是软的。
一路上谢云城都在纠结蓝初不清不清楚地摸了他两下,到底什么意思啊?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打着伞纠结半天,还是没忍住胳膊肘碰了下蓝初肩膀,有点紧张:“你这是,咳,我们和好了?”
最起码得说明白吧。
谁知蓝初一脸懵逼,疑惑道:“我们吵过架?”
“……”
谢云城眼尾下拉,嘴角立刻抚平,不爽地说:“你周末在电话里说讨厌我这事儿不打算解释了是吧?”
蓝初:“?”
“好,我明白了,”谢云城自顾自点了下头,给了蓝初一个幽怨的眼神,仿佛在速控她渣?等等……你明白什么了,蓝初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他又说:“就此别过吧。”
随后把伞往她手心一塞,头也不回,义愤填膺地大步跑进了雨里,背影落寞又可怜,孔雀羽毛都支愣不起来。
蓝初愣了几秒,慌忙冲着他喊:“谢云城,雨下这么大,你跑什么?”
男人心海底针。
蓝初回教室路上还没想明白谢云城在气什么?
讨厌你,这三个字之前她也没少说啊,也没见他气成这样。
回到班里,蓝初从后门走进去一眼看到第三排白色卫衣湿了小半正戴着帽子靠在后桌,悠哉游哉翻书的人。
她拉开椅子坐下,把书包挂好,扭脸看了谢云城一眼。
孔雀难得安静一回,正不动如山地在学习,不过浑身上下都写了“我生气了你快哄我”几个字。
“帽子去了。”蓝初把牛仔外套还给他,脚踢了下他的凳子腿:“脸转过来。”
谢云城接过外套放腿上,慢吞吞地照做。
“我那天的话是顺口说出来的。”蓝初对天发誓自己很认真地在哄他:“虽然我刚开始的确很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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