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槡茴
时间:2022-05-31 07:17:06

  “我要去告诉观主!”
  怀文玉捉住把柄了似的往门外跑,脸上挂着微不可查的兴奋,脸上的表情将心中所想全然暴露开来,她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还怎么勾引她师兄!
  青年男子豁然挡在怀文玉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声音低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你以为观主不知道?”
  “孟师兄你别骗我,观主怎么可能容忍一个鬼胎在此作祟?!”怀文玉停下脚步,对上孟鸿卓沉稳的模样,回头盯着辛云容时难掩惊疑。
  辛云容抱着自己的肚子,心情复杂地隔着肚皮拍了拍。
  平日里她到底对这孩子带着与生俱来的惧意,今日一遭祛了大半,她被心中升腾起的血脉联系拉回了注意力,缩在床的里侧慌忙中抱着肚子。
  怀文玉半信半疑地跑了出去,在此之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非要去问清楚不可。
  许是观主不容她在纠缠此事,隔日便平息了下去,辛云容也从孟鸿卓那得知那姑娘原是观主的侄女怀文玉,她虽不是道观中的人,却因失了双亲被观主带在身边抚养长大,学了几分道家本领,平日里弟子们都让着她,性子难免高傲些。
  辛云容知晓他的难处,避免又遇见怀文玉,接下来的几日都待在屋内不再出去。眼见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身体日渐虚弱,每日沉睡的时间占据了一大半,尽管鬼胎察觉到母亲身体的不适已经减少吸收营养,但依旧阻止不了身体的衰败。
  当晚,孟鸿卓喂了她一碗观主调的药喝下去,扶她躺下,看她脸色苍白刚想说两句话,道观后山出现了一道极为明显的鬼气,一道观弟子发现端倪怒喝一声,其余师兄弟听闻动静跑出房间,那鬼气过于嚣张了些,观主心疑鬼族来犯,命一众弟子先行上山追赶。
  道观留下的人极少,临走之前,孟鸿卓在辛云容住的房间周围布下鬼族不能轻易踏入的阳护阵,披着月色匆匆跟着弟子上了山。
  山林黢黑,月黑风高,一只体型壮硕的赤鬼蹲在树林子里画圈圈,想起上头鬼将的发话,又悲从中来。
  鬼帝对他的小妻子念念不忘,将部下丢出来当诱饵,好不容易修炼成如今模样谁也不想当靶子,偏偏抽签的时候就他手背……
  那小娘子活不活得了他不知道,望着山下越来越多的道士,他估计是活不了了。
  赤鬼扭了扭胖腰,显出形来招呼那些道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一样,活生生一个“快来抓我呀”的好靶子。
  这一挑衅,清修的道士恨得牙痒,脚下的步子都加快了不少。林子里举着的火把星星点点,时不时夹杂着观中弟子的怒喝,窝里的鸟扑腾着翅膀,在这夜里惊惶不已。
  孟鸿卓前进的脚步一顿,风里掺杂的鬼气较他上次闻到的要淡,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云容,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布下阵的房屋,那里熄了灯,如他料想的那般安静无事,抛却那点不安,到底还是没有违背师命下山查看辛云容的情况。
  一道黑影从房屋内钻出,她细细检查周围的动静确保没人瞧见自己,这才随意扎了头发迈着小步子往记忆里的房间跑去。
  廊内吹来一阵凉风,冻得怀文玉缩了缩脖子,她加快了脚步,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很快就到了辛云容住的那间房子。
  平日里孟师兄盯得紧,她想要靠近一点都不曾,怀文玉咬了咬牙,为了博得孟师兄好感她再三忍耐,如今他不在,这样好的机会她也无需再忍!她只需小心些不被发现……
  想到一会儿那狐狸精跪地求饶的样子,怀文玉顿时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屋内熄了灯,怀文玉仗着瘦长的身躯开了一点窗,刚想伸手跳进去身后猛然灌了一阵冷风直往她的衣领里钻去,和冬日里的寒冷不同,怀文玉打了个冷颤,骨头缝里如无数针尖扎入,身后仿佛有危险逼近,她来不及回头,那冷意往她胸腔里一扎,眼前一黑直接痛晕了过去。
  那扇被打开一点缝隙的窗诡异地缓缓合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玄色长衫曳过地上的铜钱,所谓的阳护阵似乎并没有阻止这人的靠近,修长手指搭在门上轻轻一推,月色撒入屋内,黑靴一迈走进去。
  辛云容睡得糊里糊涂的,隐约听见有人走了进来,她侧着身体睁开一点眼睛,只瞧来的那人身形修长挺立,听着脚步沉稳,不慌不忙的,不太像她表哥。
  她想要睁大眼睛看来人是谁,但是身体太虚弱,眼皮不堪重负地压下阻挡了她的视线。
  唯一能动弹的手指蜷缩在手心,房屋里没有风但不知为何一股冷意直直往她身体里钻,辛云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飞快地跳跃着,像是林中的小鹿察觉到危机一般,身上毛孔炸起,被那阵冷风惊得四处逃散。
  危险逼近她却无法动弹,张开嘴想呼唤也没有一点力气,若是来人心生歹意,她只能等死。
  好在那人仅是站在床头遮挡住了屋外透入的月光,似乎低头凝视着她,一团黑影看不清脸,过了一会儿陡然俯下身来毫无征兆地吻上了她的唇。
  很冷,就像是冬季里的冰水,寒气扑面而来,将她的睫毛都冻住了似的,但这些不过是她的幻想,她被人捏着下颌抬起了脸庞,失去血色的嘴唇被撬开,不知道那人到底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一股带着不知名香气的东西渡入了她的口中。
  她不敢吃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轻微的挣扎也无济于事,那人强迫她咽了下去。然而吞下去的那一刻,她的身体违背她的心理,原本动不了的双手缠绕上了那人的脖颈,像是尝到了什么大补之物,拼命汲取着,而那人毫不吝啬地揽过她纤弱的背脊,和自己更为相贴。
  “不急,都是你的。”
  那道声音从唇齿间轻轻吐出,辛云容一时觉得熟悉,还未来得及深想,衣领处一凉,冰冷的物什贴在脖颈上,她想要睁眼去看,眼睫上被人轻轻拂过,“睡吧。”
  等到辛云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凌晨,睁开眼看向四周,哪有什么人?
  昨天难不成只是做了一个梦?
  感觉脖子上有什么,辛云容低头一瞧,一根红绳坠着什么钻进衣领,手指勾住一扯,被暖热的一块玉珏出现在眼前,不过拇指大小,却生的漂亮移不开眼。
  这东西来历不明,她想要摘下来却怎么也弄不下。
  昨晚有人进来了,辛云容的记忆一段一段的,拼凑起来断断续续,只依稀记得声音耳熟,她疑心是出门未归的夫君,见到孟鸿卓走进急忙将玉珏塞了回去。
  青年端了盆走到她床边,撸起袖子替她拧干脸帕,看她发愣便问起:“可是有哪不舒服?”
  小娘子看着浩然正气的表哥,又觉得不可能。
  若真像表哥所说夫君是鬼物,那他必然是不能如此简单走进这道观的。
  那又能是谁呢?辛云容动了动手腕感受到变得灵活的身体,似乎比之前还要强健些。
  孟鸿卓等道观弟子在山上寻觅了一夜,至天半亮才一无所获地下了山。他心有不安,看到云容安然无恙只叹自己想太多,今日看着她面色较之前红润,也没多想。
  清正的脸庞上还带着山上清晨的雾气,他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一些,琥珀色的眼睛比天上的云还清明端正,好一副道观子弟的清朗模样。
  “昨夜有鬼怪入侵,”孟鸿卓脸色不变,上下打量了穿戴整齐的辛云容,似又解释,“你无事便好。”
  小娘子自知在道观里身份尴尬,平日里那些颜色娇艳的衣裙一并收起,换上了道观里的靛蓝弟子服,虽孟鸿卓请人裁剪了一些,对于身形纤细,弱柳扶风的辛云容来说,还有过于宽松了。
  她怀了孕,腰上系着带子也没敢用力,尽管如此,那细细的腰一眼看过去也盈盈一握,身姿婀娜,转过那张芙蓉脸隐约带着点不知疾苦的天真稚气,娇俏可人的,孟鸿卓抿着唇一言不发,想着肚子里的那个孽种又激起心中火气,待他捉到那东西,非要……
  眼底的戾气尽数掩藏,他替辛云容扶正了脑后的那根木钗,她自个儿梳了个妇人髻,还一副当自己嫁了人的模样,脸颊难得的透着粉,不似之前那般没生气。
  孟鸿卓讶然,伸手替她把了今日的脉,一夜之间表妹的身体比平日里健壮许多,心中诧异但也没问出口,只当是这几日观主给的调理汤药起了作用。
  被孟鸿卓一打岔,云容把身上多了块玉珏的事给忘了。
  这一日,观主喊了她过去。
  殿内正中央供奉着香火,不知是什么做的,她刚踏入正殿嗅了一口,大脑都清明了不少。
  “观主。”
  辛云容学着孟鸿卓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青年站在一旁,似是刚练体回来,饱满的额前渗着细细汗珠,此刻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观主抬手接了她的礼,“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辛云容看了孟鸿卓一眼,恭敬回答:“回观主的话,好多了。”
  等了半盏茶时间,观主从她平坦的肚子移开了视线,似是发现了什么叹了口气:“罢了,鸿卓上前来。”
  孟鸿卓俯身上前:“观主。”
  “观中不宜女客久待,若放她下山去又怕没了性命……。”
  这话让两兄妹都绷紧了脊背,孟鸿卓想开口说些什么,嘴唇翁动着,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你此次下山便带上你表妹,待这孩子吸足了鬼气,能保她一段时间性命无虞。”
  这是唯一保她命的法子了,观主召她上前收她当个记名弟子,免得别人说闲话。
  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跟着下山去捉鬼,这人还是他表妹,孟鸿卓眉峰鼓起,却又无可奈何。
  “此次多叫几个弟子下去,”观主不愿再说,“林员外家中闹起了鬼,去瞧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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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三个月怀孕很是危险,因顾忌这一点,下山的两百阶梯是孟鸿卓抱着云容下去的,身旁的弟子并没有觉得不对,一边对他们师兄怀里的女子好奇,又是有些担忧这次遇到的鬼怪是何等来头。
  唯有站在道观门口的清秀女子恨恨跺着脚,看着被观主收为记名弟子的辛云容被心系的孟师兄轻柔地抱在怀里,小腿被掩盖在宽大道袍中,鞋尖一点一点的,更显得娇小玲-珑。她何曾见过他如此温和对待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她不曾知晓的表妹!
  以前下山若是有孟师兄参与,她必定跟在左右,这一次从大伯那得到了消息,自然也是想要同去的,但不知为何,向来疼爱她的大伯并没有答应下来。
  “你留在观中,我有其他事情安排你去做。”
  即使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捶背撒娇,也没能让观主答应她。
  怀文玉自然不知晓孟鸿卓在出发前晚同观主提及了两人不合之事,若是让怀文玉跟随下山,按照她的性子,或许对他们这一行会有所阻碍。
  他没点破,但观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孟鸿卓担心的是他表妹的安危,便是观主也知晓他的侄女性格高傲,容易意气用事。
  她看着那行人远去,喊了好几声孟师兄都没有回头更是气得不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发泄去了。
  观主盯得紧,她根本不可能偷偷跟着下山。
  上次莫名其妙昏睡过去之后,还是隔日清晨清扫的弟子发现她躺在枯荷池边摇醒了她。
  如若是辛云容的手段,那她装的这副娇弱模样博取师兄怜惜可谓是心机深沉;如若不是……
  碍于此事是她自己心思不纯主动靠近,便将此事悄悄按下,连大伯都未告诉,只等她捉住那小狐狸精的把柄,非要给她好果子吃吃不可。哪知这次下山又让孟师兄与她同行,怀文玉咬碎了银牙也无计可施。
  只等这次他们归来再做打算。
  林员外的宅邸并不是很远,但对于孕妇来说路途还是过长,他们本是前去捉鬼,若是坐马车过去属实不妥。
  孟鸿卓还未说话,一旁的小道士牵来后山牛棚里的一头半大的小牛犊,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嘴里嚼着草望向道士中唯一的小娘子。
  “孟师兄,这头牛犊脾气温顺不会伤人,不如就让它托着辛小姐去吧。”
  这的确是个中间的法子,孟鸿卓拍拍牛犊的脑袋,望向白净的小师弟多了几分感激:“多谢俞师弟了。”
  辛云容福了福身,又瞧见自己身上的道袍连忙收回了平日的礼节,含笑着冲俞济道谢:“俞师兄下回可别叫我什么小姐了,我已是观中记名弟子,下回唤我师妹就好。”
  俞济偶尔跟随孟鸿卓下山办了几次事,见过不少娇滴滴的小娘子,但也未曾见过比辛云容容貌更甚、性格又好的,他微红了脸,盯着小牛犊甩动的尾巴瞧,小声喊:“小师妹……”
  辛云容嗳了一声,便被表兄轻易抱起搁在了牛犊背上。
  她第一次坐牛犊,手指抓着孟鸿卓的袖子不放,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俞济在一旁瞧着师兄捉住新来的小师妹的手贴在牛犊的头上轻轻抚摸,难掩温和地安稳:“你摸摸它,牛犊乖顺,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他走到牛犊的另一端,看着小师妹没那么紧张,但依旧抓住师兄不放时忍不住开口:“要不还是坐马车罢?”
  辛云容立马坐直了身体,似乎担心会因为自己坏事,连忙摇头:“我可以的。”
  坐马车终究不妥,孟鸿卓就在一旁任由云容拽住他的衣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样走吧,林家怕是等急了。”
  等到了林员外宅邸门前,那里早已候着一群人,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脸喜色迎上前来:“孟道长,可算是把您盼来了!快快请进!”
  那人正是此次委托的林员外,身量中等,倒是面露慈相,瞧着好相处。
  孟鸿卓拱手回礼,身后的辛云容和俞济也跟着回礼。
  在前面一段路孟鸿卓将云容抱了下来,俞济将牛犊牵好跟在身后。
  辛云容偷偷揉了揉腰,虽然一路坐在牛犊身上,腰还是酸得不行。
  他们经过一处院子,正值春日,花苞枝头绽放,袭人花香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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