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令牌，是瑕樾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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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它口中的主人，就是瑕樾？”池余池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之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一人一兽，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瑕樾幼时一时兴起想要学人间的雕刻技巧，这令牌便是那时候的作品，”曲夷伸手似乎想要拿回令牌，那兽连忙用爪子按住，“本来当初她是想要给近卫们人手一块的，只是刻完一个便失了兴趣。”
“许是这上面沾了瑕樾的气息，它才能认得出吧。”
又或者，BOSS一开始的变异，就是因为池余身上带着曲夷的珠子，而曲夷身上又带着令牌，这才激发了BOSS的本性？
看着面前这面如猩而身似豹的BOSS，池余真的想问策划当初设计它形象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以狗为原型吗？这鼻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灵。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池余指着BOSS，“除了主人二字，它不像是能为我们提供其他线索的样子。”
曲夷沉吟片刻，又开了口。
只是这次从他嘴里冒出来的话却变成了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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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人一兽用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交流方式你来我往地沟通了半天，最终以曲夷暴起怒劈一块大石作为结尾。
满天飘飞的碎屑同他的怒气一般遏制不住，有不少都落在了池余四人的身上。
看着被碎石击中而缓缓掉了一格的血量，池余讶异于BOSS到底同曲夷说了些什么，才能惹来他这么大的怒气。
好在曲夷并未让他们多等，一通发泄之后，他弯刀指着天，怒目圆睁地发起了誓。
“栾息，果真是你这个小人！我曲夷今日立此誓，定要让你为我族人偿命！”
栾息？
池余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才发现，原来是当初那个带头踏平魔族的仙族将领。
“这畜生是当初少主顺手救下的，教了它魔族的语言。那日栾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少主骗到两界山上，少主毕竟年少，不敌栾息的作战经验十足，竟被他打落至山崖。”
“这畜生嗅到了少主的气息，只是赶来的时候，已然没了少主的踪迹。而苦无，也被栾息带走了。”
“我就说这个苦无来历不是那么简单，没想到竟真是栾息安插的奸细！少主被他二人蒙蔽得好苦……”
曲夷抱着头一顿懊恼，似是为自己没能早日堪破苦无的身份而后悔。
“那我们是不是要在两界山上再找找瑕樾的踪迹？”池余问。
虽然她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效果。
瑕樾失踪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事了，现在再找又能找到什么呢，总不能期盼着一个人，不对，一个魔族在山底呆上这么久吧。
曲夷想必也是想到了这，摇了摇头，“少主若是还活着，肯定会想方设法回到魔族的。”
“不过在这里，肯定还有少主的踪迹……”曲夷看了眼望不到头的深渊，“这里魔气盛，利于我的修养，还请各位将我放在这里。”
“这段时间我也在两界山上再寻寻少主的踪迹的。”
看来系统设定的任务环节就是需要她们再等上一段时间了，池余一行人虽然心急，但也没办法，只好将珠子交给了兽型BOSS，随后被曲夷一挥手，传送到了山脚下。
*
“搞什么嘛，BOSS没杀成，任务也被迫停滞了，”把闹钟关了发泄似的对着路边的草丛一顿乱砍。
池余见着前方的传送阵闪出一道亮光，随后季临的身影出现。
“怎么样，经验掉了多少？”池余连忙上前，话出了口才发觉自己好似问了个傻问题，死亡掉10%经验是固定惩罚了。
只是一想到方才季临为了救她落下去的样子，池余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迫切地需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又或许是为了安慰自己。
“我没事，别担心”季临柔声安慰她，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起了别的事，“任务怎么样了？”
把闹钟关了带着怨气，三言两语地同他说了方才山顶上发生的事。
季临听完，沉默了片刻，“那就等等吧，左右急也急不来。”
*
既然不需要再去寻找瑕樾的踪迹了，那可得找点别的事来做。
池余蓦地想起了之前得到的道具，迅速打开了包裹，鼠标在情人泪上停留。
“我刚刚得到了情人泪，你们有吗？”池余问。
只是除了许佳安，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你们不知道情人泪吗？”池余也觉得有些奇怪，“就是那个新手村乞丐的任务。”
除了她和许佳安，其他人没玩过《仙魔》，自然也是对这个至今都没人能够完成的任务不太了解。
于是，本来打算一个人回新手村的行程，顿时又变成了五人行。
*
刚出传送阵，池余就看见了那个NPC，依旧是半瘫在树下的模样，看起来隐隐有几分厌世的错觉。
池余上前，发现NPC的对话里多了一个选项——【我找到了你需要的情人泪】。
只是当她按下提交按钮，系统却提示她队伍人数不符合要求。
莫非，这是只能单人提交的任务？
池余同队友们招呼了一声，随后离了队再试一次，却仍然得到了相同的提示。
一个人也不对？
看着手中的道具，池余陷入了沉思，情人泪情人泪，莫非……
池余忽然福临心至，朝着季临发出了组队邀请。
随后，她再次触发了NPC的对话，这次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反应。
那本是瘫在地上的NPC，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蹿了起来，接过池余手中晶莹剔透的水滴，眼角开始湿润，声音也变得哽咽。
“情人泪、情人泪……真的是情人泪……”
乞丐像是寻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双手捧着情人泪，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它遗落。
而后，池余得到了好几条系统消息。
[系统]恭喜玩家完成任务【寻找情人泪】，获得经验奖励999999，获得99999两，获得道具奖励。
[系统]恭喜玩家开启主线任务【仙魔】第三阶段。
[系统]世界任务【寻找情人泪】现已开启，请诸位玩家前往新手村（684,568）处领取任务，目前任务进度（1/99999）。
虽然世界任务可能更让玩家们激动，但池余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二条消息上。
为什么一个新手村的任务，会跟主线有关？
池余忙不迭地打开行囊，里面躺着一个新的包裹，三面赫然写个五个大字——瑕樾的赠礼。
第42章
眼前这个一身邋遢破烂不堪像是个乞丐的NPC，就是那个她们寻找了许久的魔族少主瑕樾？
池余一脸的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那包裹上写的是瑕樾的名字，一度思考过要不要向客服提交这个bug。
可眼前这个乞丐忽然出了声。
“两位的大恩大德，瑕樾没齿难忘，待我大仇得报之后，定会带领我的族人们，好好献上我们魔族的谢礼！”
又是自称瑕樾，又是提到魔族，那她的身份显而易见了。
*
度过了一开始的激动时刻，瑕樾开始走起了流程，同池余二人讲述起了关于她的故事。
一直到苍疾殒身后她奋发图强苦练功力之前，一切都同她们已得知的情报相同。
后来的某一天，她的近身侍卫苦无同她说，两界山上发生了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山而出。
近来瑕樾一直在留意各方珍奇异兽，想要通过猎杀凶兽来获得力量，自然也没怀疑苦无递来的消息。
只是当她赶到两届山的时候，发现等着她的不是能够让她实力大增的东西，而是仙族的栾息。
“做得好、做得好，”栾息单手挽了个剑花，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儿啊，诛苍。”
诛苍？徒儿？
瑕樾蓦然抬头，看了眼那个一直被她唤作苦无的人。
诛苍、诛苍。
诛灭苍疾。
这名字起得，是丝毫不掩栾息的野心。
*
栾息立于山巅，一副清风道骨的模样，同这一入夜便阴森森的两界山格格不入。
可偏生他似是丝毫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一脸慈笑着同苦无，哦不，如今应该叫做诛苍的人招着手，“好孩子，来为师这里。”
诛苍闻言，抬脚就朝他的方向挪动。
“苦无！”瑕樾似是不愿相信，拦在了他面前，“你在做什么！你可知道那是谁！”
对方一脸迷茫，双目也失去了焦距一般，看起来空荡无神，这个人就像是电视剧里被妖精勾了魂魄的人一般，只能机械的做着动作。
一把推开了拦路的瑕樾，诛苍像是蹒跚学步的幼儿一般，双脚僵硬地走向栾息。
看到这里，瑕樾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栾息狗贼！你对苦无做了什么？”
“我父亲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脚？”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栾息仰天长笑，“怎么可能是本座呢？本座这周身的仙气，想必只要一踏过两界山的地界，你们的人就知道了吧。”
是了，仙气魔气天生相克，像栾息这种位列仙将的仙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魔族掩盖住自己的气息的。
“你说他叫苦无是吗？”栾息摇摇头，“这个名字不好，这世间本就有许多的苦难，若是全都没了，那人们还怎么信仰神仙呢？”
“还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好，诛苍诛苍，他果然就替我除掉了苍疾。”
瑕樾一时气火攻心，举起了手边的双刃，朝着栾息砍去。
可她的武器还没靠近栾息的衣角，就被一脸麻木冲上来的诛苍挡住了。
利刃刺开了瑕樾特意替他准备的衣衫，割开了他的身躯，温热的鲜血顺着武器，缓缓流淌至瑕樾的双手。
那即便是在昏暗的夜里也掩盖不住的扎眼的鲜红，刺痛了瑕樾的眼，让她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栾息似是怕她受的刺激不够，在一旁添油加醋着，“哎呀呀，你伤了他呀，瞧这伤口，多狰狞啊。”
“魔族首领苍疾之女的武器，想必不是一般的凡品能比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呢？”
瑕樾双手一抖，握着武器的手似是有些拿不稳。
栾息说的没错，瑕樾手中的双刃是苍疾特意寻来魔族最强的打造师专门替她打造的，只要是被她双刃破开的伤口，终生都无法愈合。
诛苍这道贯穿整个胸膛的伤口，以后也会如此。
“栾息狗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会、怎么会同我为敌。”瑕樾咬牙切齿。
栾息讥笑两声，“他，本就是我的好徒儿，与你为敌是他的天性。”
“我呢，既然是个仙，那就施舍你几分仁慈，让你不至于无知地死去。”
“诛苍是我在两界山捡到的，是人族和魔族逆天命而生下来的，本是个必死的命，是本座好心救了他，他自是要唯本座马首是瞻。”
“这体内流着两种血，致使整个人都浑浊不堪，无论是仙气还是魔气，都无法被其他人看出来，这样的人，最是适合替本座去魔族的地界，给苍疾好好送上一份大礼才是。”
瑕樾拔出双刃，将自身的魔气渡入诛苍体内，替他控制住血液的流失。
“所以你就控制了他？”
“控制？何必说的那么难听，不过就是他那破身子承载不住本座的仙气，被仙气侵蚀了罢了。”
栾息越是这般说得云淡风轻，就越是让瑕樾怒火中烧。
她在意的一切，她的父亲，她的魔族，她的、她的苦无……在栾息口中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都成了他随心所欲玩弄在掌中的东西。
瑕樾将陷入昏迷的诛苍轻轻地放在树旁靠着，整个人身上泛起一阵紫黑色的光，就像是从地底里钻出来的罗刹一般，浑身都是戾气。
“我曾经一味地觉得，仙魔大战里损失最惨重的，是你我二族中最普通的百姓，所以才一直不愿携领魔族众将同仙族开战。但我没想到，率先撕毁两族休战协议的，是你栾息。”
“我知你我之间差得不止是实力，还有这千万年来的历练。今日你既诈骗我来此，想必也不会让我全须全尾地离开。我瑕樾在此发誓，若我能捡回这条命，那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仙魔二族，至此不两立！”
*
栾息没想过，那瞧起来不过人间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竟有着不啻于年轻时候苍疾的魔气。
曾败于苍疾之手的他，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兴奋。
一种不能手刃苍疾的遗憾能够从他女儿身上弥补的兴奋。
“有趣，一介无知小儿，胆敢在本座面前如此叫嚣。”栾息轻抚着手中开始渴血而颤抖的剑，笑得让人见了只会心生怯意。
“被你这么一激，本座倒想试试，试试就凭你，能否从本座手中抢回他。”
话音刚落，原本靠着大树休养生息的诛苍，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着往前，须臾之间就被栾息擒住。
瑕樾暴起而攻之，手中的双刃挥舞着出现了残影，利刃反射出的寒光像是要照亮整片漆黑的夜。
一开始不把她放在眼中的栾息渐渐地被她的攻击晃了眼。
同仙族讲究一招一式皆有法不同，魔族的人似乎更在乎随心所欲，让人琢磨不透下一招是会从哪个方向突来。
栾息完全凭借着多年来养成的本能，才化解了瑕樾的每个招式。
这样的人，若是再给她些时间，指不定会成长到什么样。
那时候、那时候，他是不是可以……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谋划的事有了苗头，栾息笑意更甚，趁着瑕樾皱着眉头似是气力用尽的时候，直朝着她的头顶一劈。
而后，瑕樾只感觉自己周身的气息都聚于头顶，在栾息的掌心之间渐渐凝结，不出片刻就结成了一粒珠子。
而瑕樾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滩软泥，径直倒在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栾息带着那颗她周身魔气炼成的珠子，和早就不省人事的诛苍转身离去。
空中隐隐传来他像是施舍一般的话语。
“本座并非心狠手辣之辈，看你年纪小，甚是可怜，便发善心给你次机会。”
“若是想要找回你的魔气和他，只需寻得99999滴情人泪来寻本座，本座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将一切都归还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