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典雅风格的皮包,喜欢红色……
很好记。
他在很早的时候,为了活下去长期习惯性地记忆周围人会区别对待的一切东西。
那些东西往往就是能够对这些人造成一击毙命的“弱点“,哪怕他那时还不懂这在世俗社会中还有另外一重意义,叫作“喜欢”。
“红色很美。”雪莉这样和其他人说过。
红色是美的吗?
明明也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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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人是会自动感受到美丽的生物。”
这个人又在说些神神叨叨的话。
“哦。”他低着头继续摆弄手中的枪支。
“你肯定没听进去。”
“……”
“算了,等你真的遇见就知道了。”
回忆在瞬息间充斥了他的脑海。
暗红色的裙摆在地面上铺散开,宛若置身雾霭的玫瑰,少女灰扑扑地从地上爬起。
他的目光从进入这间摄影棚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有件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罢了。”他对伏特加说。
究竟是红色让她好看,还是她让红色变得好看了?
其实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
少女生气的时候埋怨他明明很在意伤口,却要撒谎说“有事”。
他的确在意伤口,却并没有骗她。
在他眼里,或许真人和照片上有区别,活着和死掉有区别,但没受伤的时候也只是比受伤了漂亮一些罢了。
都是漂亮的。
笑的时候好看,哭的时候也好看,认真地打扮起来好看,熬夜之后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也好看。
就连她现在身上乱七八糟地都是各色颜料的时候也都是美的。
赤/裸的脊背在黑色的幕布前,极致的明暗对比交接,连衣服都没有穿好,他却在此刻感觉不到任何生理上的情/色,只看到了美。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美丽的生物?
他甚至对自己的感官产生了怀疑。
“啊,好痛。”少女无意识地用手擦过眼睛,眼尾也糊上了可笑的油彩。
“呜……。”
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少女朝他的方向仰起头有些委屈说道:“进眼睛里了。”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了起来,任由对方肩膀上的彩色沾染到他的身上。
“现在去洗?”
“只洗掉眼睛里的就好。”少女闷闷地埋在他怀里说道:“我一会儿还要回来画画。”
这个女孩习惯性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又柔弱得稍微用力就会被捏碎。
面对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规避反应,第一次就不管不顾地到他面前来确认他是否想要交/配。
交/配?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意图,对话简直直白到让人觉得她在故意挑衅。
这难道也是她所谓的艺术吗?
艺术是什么东西琴酒的确不懂,不过他总算明白了艺术就等于麻烦。
在她身上唯有过于敏锐这一点省掉了不少无用的交往时间,其他的从头到尾都是个随时会引爆问题的定时炸弹。
每次见面她都狼狈得让人觉得说不定哪天她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但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他之前。
他回想起在车库的时候少女的问话。
“这么难以接受吗?”
“还好。”
稍微有点意外罢了。
那个教他用枪的蠢货还说对了一件事情。
他的确,见到了美丽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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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妹的终极颜狗罢了
颜性恋的妹一看他就知道是同类
第78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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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先生在她想要叫他大哥之前阻止了她。
藤原梦晴觉得有一点遗憾,明明都是假名,大哥这个称呼上次给他开车的那位胖胖的先生可以叫,她就不行。
她原本还想体验一下当电视剧里□□老大的女人的感觉。
但如果要认真来说的话,其实琴酒先生一点也不像□□老大,反而更像都市传说里那种孑然一身的杀手。
他表达“喜欢”的方式有些过于单一了,藤原梦晴有时候都分不清他是真的想要还是只想离她更近一点,却又不适应其他亲近的方式。
等她在某天中午被工藤有希子的电话吵醒的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这几天里她好像除了在床上就是在画室。
大概也有在其他地方,不过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她也没什么具体印象了。
和琴酒先生呆在一起,她绘画的灵感似乎一下子变得无穷无尽,在瞬息间压倒了她通过写作来表达的欲望。
反正出版社那边从来不会找她催稿,她也就放纵了自己,将所有写作的计划都暂时搁置了,
快感是会上瘾的,工藤新一一直担心她会和福尔摩斯一样受到dp的侵扰,或许也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藤原梦晴的确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单纯是她身体不行,而琴酒先生的身体又太好。
“你说刀刺进皮肤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藤原梦晴凑过去窝在他的身边。
琴酒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突发奇想要做些什么。
“试一次就知道了。”他回答。
“也对。”
藤原梦晴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立刻起身到厨房去拿来一把削水果的小刀,踢踢踏踏地小跑回来掀开琴酒的衣服。
她正准备把刀往里一刺就被人按住了手腕。
“故意的?”
“啊,被发现了。”藤原梦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不喜欢就直说。”琴酒捏住了她的手腕却没有用力:“少装模做样。”昨天还很热情地回应他,今天就开始拐弯抹角地拒绝。
“没有不喜欢。”少女皱了皱眉:“就是觉得有点太频繁了。”
“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墨绿色的眼睛说道。
琴酒嗤笑了一声,想捅他一刀的人不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这女孩恐怕连只鸡都没杀过,就敢来对他下手。
让她自己乱搞的话说不定还会伤到她自己。
他拽着少女纤细的手腕,避开腹部的器官刺了进去。
“知道什么感觉了吗?”语调没有任何异样。
“嗯。”她皱紧了眉。
金属破开皮肤的感觉有点奇怪,藤原梦晴握着刀柄的手动了动,细细地感受了一下,低头看着红色的液体渐渐从伤口渗出。
她伸出另一只手在边缘处沾了一点鲜血,将它抹开在琴酒的腹部肌肉上,血的触感也不太好,黏黏糊糊的。
对面的人这时抬起她的下巴:“你今天没笑。”他对伤口没什么感觉,却对这件事很不满意。
“都知道感觉了为什么还不笑?”
“我不喜欢血的味道。”藤原梦晴抿紧了嘴唇:“为什么人的血液不能像汽水一样冒着泡泡呢?”
琴酒一边看着她用渗出的血在他的腹部画着一朵一朵的小花,一边第无数次觉得这个女孩可能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伤口不深,他避开了要害,血很快就自动止住,少女用即将干涸的血液画完最后一笔简画后靠上他的肩膀:“今天真的要走吗?”
“你不是想让我走?”随便找个理由就想过来捅他一刀。
“我喜欢你。“少女依赖地蹭着他的脖颈,却没有说挽留的话。
琴酒摸了摸她的脸颊,觉得藤原梦晴的脑子坏掉了也好,至少他不用在很多事情上做无用功。
他讨厌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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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有希子中午的电话主要是来关心她为什么会忽然断更,知道她的身体没问题后就很开心地邀请她去工藤宅留宿。
“这几天优作办案子去了。”她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好无聊,梦酱来陪陪我吧~”
因为之前在工藤宅住过一段时间,藤原梦晴甚至都不用带换洗的衣物,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启程了。
晚餐有希子叫了外卖,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一边吃晚饭一边听着有希子对着电视剧里演技浮夸的新人吐槽。
藤原梦晴不怎么喜欢吃东西,她简单动了两下就抱着汽水认真地听起有希子说的话来。
“啊,真是。”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工藤有希子随意了许多:“导演真没说错,现在的新人比我那时候可差远了。”
“那有希子姐姐为什么要放弃做演员呢?”藤原梦晴皱了皱眉接话道。
“因为结婚了嘛。”她随口回答,往嘴里塞了一口披萨。
听到她的话,少女抱着瓶子的手紧了紧:“优作君不会反对你当演员的吧。”
“他是不反对,但是也没那么支持。”工藤有希子随手放下餐具:“我的性格不适合演艺圈啦。”
“虽然我很喜欢表演,但是做演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哦。”
“要拿到好角色的话除了要演技好还需要经历很多小孩子不用知道的事情。”她笑着侧过头用干净的那只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藤原梦晴沉默地任由她捏着,直到脸上出现了一点红印也没有制止。
她似乎能感觉到笑容背后那点隐秘的,或许连工藤优作都未曾察觉到的心绪,而她需要再好好想一想办法。
……
晚上自然是不可能分开睡的。
工藤有希子一直都希望自己还有个女儿,却始终没能如愿,在藤原梦晴洗得香喷喷地从浴室出来之后直接把她埋到了自己的胸前。
反正工藤优作也不在,她直接把藤原梦晴的被窝安置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和她一起。
少女的年龄和她的儿子一样大,她们凑在一起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两个人都累得迷迷糊糊了才安然睡去。
半夜醒来,更深露重。
工藤有希子随手往旁边探了探,本想帮藤原梦晴检查一下被子是否盖好,却在伸手后只摸到了一片冰凉。
她瞬间清醒过来,看到了一旁空空荡荡的被窝,工藤有希子立刻翻身下床,从架子上取下一件宽大的外套披上。
整个工藤宅此刻一片寂静,她走出卧室,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时间已是凌晨四点,藤原梦晴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穿着睡衣出门,大概率还是在屋内,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工藤有希子走到楼梯间,正准备开灯,余光瞥见一楼的转角处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她停下了开灯的动作,脚步轻柔地走下楼梯,慢慢地接近光源。
光线是从客厅的电视上传来,亮度微弱,似乎是被人刻意调低,闪动的画面没有配上声音,身形瘦弱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仿佛对周遭环境毫无所觉般,认真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工藤有希子想出声询问,却忽然止住了话头。
少女沉默地,无声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掉落眼泪。
电视上播放的是她十几年前的电影,当时她还是一名炙手可热的女演员。
“梦酱……”
沙发上的少女好像忽然被她轻声的呼唤惊醒了过来。
她转过头,用那双盈盈的眼眸没有焦距地望向她,仿佛是在梦游一般却又像是在辨别着什么,眼神迷茫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姬君?”她不确定道。
“什么啊……”工藤有希子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坐到她的身旁:“怎么忽然想起来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