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他们也不是笨蛋,多少也感觉出什么不对劲,但也正因为都是聪明人,所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
傅筹微微挑眉,嘴角勾了勾,手上玉制的笏版轻轻晃了晃。
太子这一出,没告诉他,大概是以为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臣以为李大人所言甚是,殿下应早日登基,稳定朝纲。”终于,兵部尚书林海,走到阶前。
他恭敬的低了低头,瞥了一眼右首的礼部尚书杨惟。
按道理,该由杨惟第一个表态,然而杨惟迟迟不动,他只好来做这第一人了。
至于李志远,他们都知道,李志远是代表谁说的这话。
杨惟暗暗自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太子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人选,既无谋算,亦不勤勉,北临交到太子手中,未来堪忧。
然而,礼法上,他本就是储君,如今北临内外交困,先定下君臣之分,才能稳定江山,也让朝廷运作起来,。
况且,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臣附议,林大人与李大人所言甚是,”杨惟拱了拱手中的笏版,“所谓名正言顺,言顺而人和,殿下要登基,即使是节俭,也不可少两样东西。一是先皇遗诏,另一样就是传国玉玺,以此二者,上告宗庙,下达黎民,方得以名正言顺,百姓臣服。”
太子的唇角几乎在他说完话的瞬间高高吊起,他冲身边的内侍挥挥手,让他们将准备好的东西捧上来。
两个黑色的漆案,一个放着颜色润泽的玉玺,另一个则放着一卷诏书。
太子将诏书递给身边的内侍,扬了扬下巴,头上双龙强珠的金光闪闪发光:“念父皇遗诏。”
“朕继位二十有六,赖得天地宗社之默佑,朝内太平,百姓安泰,皇太子人品端正,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继先祖之遗德,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诸位臣工、宗室及诸位皇子皇孙辈,尔等当惕心辅佐,勿有异志。
“布告国朝内外,咸使闻知——”
竟真的有遗诏?
众臣左右望了望,既有遗诏,又有玉玺,还有什么话可说?
杨惟带头跪下,群臣相继俯首:“臣等尊奉陛下遗诏。”
所有人中,唯有傅筹立于阶下,身姿挺拔,傲然而立。
“傅筹将军,莫非要不遵父皇遗诏?”太子向傅筹道。
他看傅筹一脸镇定,心中不免打鼓,只是表面强撑气势罢了。
傅筹淡定道:“若这当真是陛下遗诏,傅筹自然无话可说,只是——”
他讽刺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将军岂能信口雌黄?无凭无据诬赖本宫!”太子有些心虚,脸色还算镇定。
东西当然不是真的,是他让李志远找人伪造,而宫中的玉玺更是在先前在李志远提醒下发现,竟然是木质假货,幸好他连忙让李志远找人重新造了一个和原本一模一样的。
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分不出和原来的真品有什么区别,想来,也不可能有人能觉察得出。
“常坚!”傅筹扬声唤了一声,“只是,若太子行事大逆不道,横行无忌,私下卖官鬻爵,倒卖赈灾粮食,扰乱朝纲,为祸百姓——”
随着傅筹的召唤,将军府副统领常坚捧着一只漆案上来。
傅筹伸手揭开漆案的匣子,将里面纸张随手拿起,转身对着朝臣们扬了扬,“诸位,以为,这样的太子,可堪为君,北临江山还能稳固?”
“来人!”傅筹脸色一沉,“将太子压回东宫,听后处置!”
一队禁卫军服的军士应声而入,上前来抓住太子。
“傅筹,你好大的的胆子,竟敢伪造证据,颠倒黑白!”太子拼命挣扎着被按倒,“放开!傅筹,你凭什么抓我!”
众朝臣为突来的变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傅筹所说,如果是真,那么这个太子,自然是不妥当,但是……
“傅将军,所言如何切不论,”李志远露出勉强镇定的表情,“以臣乱君,岂是为人臣的道理?”
“没错!”太子高声道:“你以臣乱君,你大逆不道!我是太子!傅筹,你这是要造反吗?”
傅筹轻轻一笑,“李大人,这是质疑我说话的资格?”
李志远顿时被他像狼一样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装都不必装,身体立即瑟瑟发抖的埋下头不敢看他,“卑职……卑职不敢。”
傅筹又是一笑,他环视大殿,“诸位臣工也这样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