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您觉得,宗政无忧将来能当上临皇吗?”沉鱼将粉抹匀轻声问。
“也许能,也许不能。”秦漫无所谓的回答道,“但如果我嫁给一个不能当临皇的宗政无忧,那就太浪费了。”
“那……公主想嫁给什么人呢?”沉鱼拿起螺黛仔细的描眉。
“我想要的,我需要的人。”秦漫睁开眼睛,按住她的手,浅浅一笑,“多谢沉鱼,这样就行了。”
——容颜是很重要的,她不能一直一张黑脸来面对宗政无忧。
和宗政无忧见面的时间约在午后。
待客的东西,自然有人准备好。
这天宗政无忧来的时候,满脸郁结。
宗政无郁因为杀害朝廷命官被父皇关进大牢,昭芸到府中哭诉,希望他能想办法救救他。
他并不傻,即使开始还看不出,如今却已经明明白白,有人就是想要北临乱起来。
无郁这件事显然是太、子一系的阴谋,为了阻止他继续查卖官一案。
设局的人很聪明,挑中了无郁。如今无郁下狱,他如果不去替无郁伸冤,他就再无名声可言。在所有人眼中,他再不是超然世外,而是胆小怕事,无情无义的小人!
但只要他去查,势必得罪太、子,打破他们之间本来就很微妙的平衡,倒时候,就是他想要再退,太子也绝不会放过他,而之后,必然会牵连整个朝堂。
宗政无忧只是感到愤怒
——竟然有人敢要挟他!
如果让他知道是什么人……
“看来,无忧你的今天是无心下棋了。”接连屠了宗政无忧两回大龙,秦漫伸手抹了眼前的棋局。
“……啊,抱歉。”宗政无忧从个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今日——”
“听说无郁被陛下下狱,”秦漫对他摆摆手,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道,“我还以为今日你不能过来了。”
“你也认为我应该插手吗?”宗政无忧拧紧眉道。
“不是我认为,是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秦漫拾起棋子,“你能不救无郁吗?既然注定要做,那不如潇洒些。”
宗政无忧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只是一想到背后有人虎视眈眈,想要乱我北临,我就觉得担心。”
“列国之间,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北临的弱点如此明显,被人针对也不过迟早的事而已。”
“漫漫,你也不相信我不想当太子吗?”宗政无忧沉着身问。
“如果你想做太子,岂会一直对朝政不闻不问?我当然是相信你的。”秦漫摇摇头,浅浅一笑。
……
“公主,”送走宗政无忧,拢月将近两日收集的北临的消息拿到她面前,“北临南境的叛乱已经
平息,据消息说,大将军傅筹不久就会回到中山了。”
因为卖官一案,北临朝堂近来可以说是暗潮汹涌,如今这位将军归来,也不知会再激起多少水花。
“这样一来,北临伐尉之事,恐怕就会提上议程。”秦漫飞快的翻看这些零散的消息,“我这个和亲公主悠闲的好日子,估计要到头了。”
“您的意思是,临皇会不顾约定的时限吗?”拢月担忧道,“可是山河志——”
“这就要看卖官案的结果了。”秦漫将雀纸放回桌上,“余家的府邸是秦家旧宅,既然没有线索,只能去那里探一探。”
“秦永当年建宅,机关重重,恐怕不易。”拢月担忧道。
“那就找人混进去,先把基本布置搞清楚。”秦漫随口嘱咐道。
拢月眉心一跳,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出错,总觉得公主对山河志的态度有些不够积极,不如对北临朝廷的关注。
但细论起来,公主的命令却也有道理,比起贸然行动,的确该先做好准备,以免无意义的牺牲。
不过,既然陛下将北临纸鸢全权交给公主,她自然应该听命行事。
拢月不再多想,低头应诺。
“联络地点已经转移了吗?”秦漫问。
宗政无忧未必没有怀疑她的身份,但至少不能让他知道她现在是西启人。
“是,已经转移城北会友布庄,公主放心。”拢月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