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约翰有点被吓到了，这群亡命之徒对他不算友好，在门口时差不点抢了他身上的钱，他又念起了“提款机”副主教哥哥和小嫂嫂的好处来：“我有点后悔了，我不该就这样把事做绝，伤了我哥的心。我其实只是很喜欢小莎的性格，也许并不爱她，只是觉得她又美又有趣。”
“行了吧你！贪多嚼不烂的！我妹妹再美现在也不可能和你有啥关系了！一天天闲的五脊六兽的！老弟，吃个鸡腿，一会陪我们游个泳。和你哥哥好好道个歉，回学校去，认真念书，别再跟菲比斯那群酒肉朋友混了！说到这……我得会会那个菲比斯了……”哥哥和约翰击了拳，想起妹妹小爱和菲比斯纠缠不清就头疼不已。
暗气着，誓必要揍菲比斯那厮一顿方解心头之恨，又转头拍拍约翰的肩膀：“辍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得活着，高尚的活着，而不是为活而活。”
“我……”克罗班说的话，约翰倒挺能听得进去，感动极了：“嗯，克罗班，你是个好大哥，我尊敬您。”
“我不是好大哥，您哥哥克洛德我妹夫才是您的好大哥，您该尊重他，他对你好，是你最亲的亲人。”哥哥豪爽的拍拍约翰的后背，约翰红了眼眶。
“哎呀！哭啥！吃饱了，还是一条好汉，回家去吧！”哥哥又给约翰撕了一个大鸡腿。
约翰抽泣着哭了起来，心下敬佩起乞丐王的为人来，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克洛德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一直为他操碎了心，可是兄弟之间的感恩哪有那么轻易说出口，“咱们哥俩还用多说吗……”
哥哥在和乞丐们烤火，约翰忘性大，心也大，举着两个大鸡腿吃的还挺开心，想着还是继续读书，就是不太敢找克洛德要钱了，不过求莎乐美嫂嫂通融一下还是可以的，那姑娘心软。
奇迹王宫里的男女老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闲适的喝着酒，烤了鸡。果然不出哥哥的预料，本来晴爽的天空飘起大雪，他们决定休息，然后去漂着浮雪的塞纳河冬泳，虽然外面很冷，可是雪中的塞纳河却是个穷人们的天然浴场，那水流很凉，但相比于刺骨的冰雪，水温却能有零度以上，显得整条河流温暖也干净。
哥哥觉得自己的味道确实很酸爽，别臭到妹妹们了，身为哥哥可不能给妹妹们跌份，所以要和兄弟们去河边洗个澡。
说点题外话，塞纳河的干净整洁，主要归功于皇帝。他禁止百姓们向塞纳河扔垃圾或者倒夜壶，不然宫殿也要被河流推来的污秽搞得臭气熏天了。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可怕的疾病带来的教训，不能污染城市的水。可是15世纪法国的污水处理系统依旧不够完善，所以巴黎城尽管是皇城，却依旧很臭。
哥哥留下了一只公鸡继续养着，平时能打鸣叫醒众人，而且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母鸡。鸡生蛋，蛋生鸡，也许奇迹王国有一天也能像那些贵族一样有个养殖场呢，那样吉普赛人就再也不用受穷了，也不用偷东西了！他还在继续酿酒，虽然依旧很酸，他一直在尝试这些有可能让吉普赛人们生活好起来的方法。
另一边的格兰古瓦先生可就不太好了，在衙门的时候，那个讨厌的花花公子菲比斯就故意给他难堪，大摇大摆的抱着他的妻子爱斯梅拉达调情。虽然他是个性子圆滑柔和的人，可他依旧感到自己身为丈夫的尊严已经被菲比斯毫不留情的击碎了，难免大动肝火。
他鼓起勇气拦住了爱斯梅拉达和菲比斯队长：“队长，买首十四行诗嘛，它能帮您留住爱人的心。”他红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在爱斯梅拉达面前显得威武一些，说到“留住爱人的心”的时候，他深情的看着姐姐，可姐姐不为所动，美丽的黑眼睛依旧和菲比斯黏在一起，格兰古瓦又难过又气恼。
“我亲爱的艾斯……吉普赛爱人。”菲比斯依旧没记住姐姐的名字：“您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与格兰古瓦先生有点事要谈。”说着菲比斯假装友好的拽着格兰古瓦走了很远，到了确保姐姐听不到他们谈话声音的一个墙边。
突然菲比斯露出了可怕的嘲讽神色，用假惺惺的同情语气狠毒的嘲笑格兰古瓦：“很明显，我留住了很多女人的心，可你却留不住一颗。”
菲比斯哂笑着，恶狠狠的低声说：“我劝你省省吧，而且，明天我还会得到我最想要的那个贱｜人，你知道我想要谁。”
“那我也劝你省省！小莎妹妹是个正直清醒的姑娘，她已经嫁给自己深爱的人了，是决不会跟你这种人胡混的！副主教大人会保护她！”格兰古瓦也学着菲比斯阴阳怪气的样子反讽了回去，气愤的辩解道：“而且，我决不许你碰我的绿宝石姑娘！爱斯梅拉达是我的爱妻！”
“呵呵！这个绿宝石姑娘，我已经并不特别喜欢了，她又傻又天真，太容易了！很随便的就深深为我着迷，没劲极了！你要就给你啊……可惜我还没真的得手，等我玩够了……就还你哈哈哈！这对姐妹啊，只要姐姐受伤了，就能让那个我得不到的小蛇妖痛不欲生！”菲比斯恶毒又猖狂的笑个不停：“我马上就要玩个痛快了！我把你的绿宝石耍够了，再扔给你慢慢爱吧……”
“菲比斯！你这个卑鄙下流、该下地狱的畜牲！”格兰古瓦大吼着抓住了菲比斯华丽的军服花边衣领。
“哟哟哟！不文明啊，有辱斯文啊，大诗人。”菲比斯不屑的推开了崩溃的格兰古瓦，拍拍领口，狠厉的想像着莎乐美那小妖精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得意的对格兰古瓦咬牙切齿：“你该学学副主教先生，他不久呢，就会永远失去他的毕生挚爱，将是他亲自呢输给我的！然后我就好好疼疼那只美丽的小妖精，克洛德那正经阴沉的老家伙一定还没舍得碰我的小美人莎乐美一根头发，如果他赛马输了，就得把这朵鲜花让给我品尝，你们师徒俩都得当王｜八哈哈哈哈。”
“我今天和你拼了，王｜八｜蛋！侮辱我的家人！我要杀了你！”格兰古瓦愤怒到了极点，他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用尽蛮力砸在了菲比斯的侧脸，菲比斯竟然故意没有躲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向后退了几步，英俊轻佻的脸立刻高高肿了一个大包。
“亲爱的！我的菲比斯！”姐姐在远处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两个男人比比划划的像在争吵，不一会就看到菲比斯被格兰古瓦挥拳打了，她赶紧飞奔过来扑进了菲比斯怀中。
“格兰古瓦！您为什么打我的菲比斯！”姐姐心碎般抚摸着菲比斯肿起的脸，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没关系，我的爱~我真的不知道你们结婚了，格兰古瓦打我也是因为爱您，也可能是太嫉妒我能得到您的爱了，或者是嫉恨我的英俊高贵什么的……您可不要心疼我，我不希望你们二人因为我吵架，我是个好人。”菲比斯渣里渣气的为姐姐擦着眼泪，还顺便自夸恶心格兰古瓦一下，得意到了极点。
“您的菲比斯？！我才是您的丈夫不是吗？！而且他有未婚妻！”格兰古瓦这年轻的诗人此刻才是真正的心碎了。
“我不在乎！他都对我解释过！我昨晚也都和您解释清楚了，我当时是为了救您才成婚的。我们是两根手指，紧紧挨着却不相融，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我真正爱的人是菲比斯队长！我的天堂在他的身边！”姐姐对格兰古瓦打了菲比斯很不满。
可怜的格兰古瓦已经绷不住了，一向机敏柔和又懦弱的他，此刻显得绝望而歇斯底里：“亲爱的爱斯梅拉达，他甚至记不住您的名字！您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丧尽天良的话吗！您知道他对您的妹妹有什么肮脏龌龊的意图吗？！”
姐姐撇着小嘴粗暴的打断了格兰古瓦的良言：“够了！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可您不会是我的丈夫！我只爱菲比斯——能保护我的英俊骑士菲比斯！就算我最爱的妹妹小莎都没资格阻止我与菲比斯相爱，您更没理由横加阻拦。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您可以和我离婚，反正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不在乎！”
“可是……昨晚我们已经成婚了！哥哥见证的！”格兰古瓦几乎是带着哭腔。
“哥哥胡闹的！我又不爱您！随您！”姐姐往看戏的菲比斯怀里缩一缩。
“姑娘，您就非要对我这么无情吗？！”格兰古瓦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比他的圣迹剧失败还伤心。
“是您先打我的菲比斯的！”姐姐完全护着菲比斯，如果一厢情愿是一种病，爱斯梅拉达已经病入膏肓了。
“算了，我的宝贝！我哪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呢，您可别生气，我的美人儿。向您这样的美人生气容易变老，我会心疼死您的~”菲比斯感觉真没意思，这太容易了。
女人对他太过死心塌地，也让他有些惶恐。因为这样的女人不好甩掉，会很难缠，不过对这种身份低｜贱的女人，胡乱对付一下还是挺容易的，先得到她的身体再说：“您知道吗？我知道，您看到您妹妹莎乐美结婚时有副主教大人的定情戒指很羡慕……像格兰古瓦先生这种穷人当然给不起您了！我们不能为难他。您的名字真美，我的绿宝石姑娘，我其实早就为您订制了全巴黎最珍贵的绿宝石项链，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
“真的？那会不会太贵重了……我一个卑贱的流浪姑娘怎么配得上那种贵族女人的首饰呢……有您已经是我的奢求了~”姐姐摸着菲比斯的脸，羞红了脸颊，菲比斯对她多么用心，最贵的绿宝石，哪个女人拒绝得了这样的定情信物，尤其还是心爱的男人细心准备的。
“您可别这么说，是那首饰配不上您的美貌，我真爱您，您可真美，我带您去戴戴。”
格兰古瓦没想到，他可爱的妻子爱斯梅拉达小姐，丝毫不顾忌他的一点点脸面，就这样欣喜的与菲比斯携手逛街去了，抛弃了家人，抛弃了小羊佳丽，走掉了。
爱斯梅拉达依偎在菲比斯怀里，两个人像偷情似的小心翼翼，却依旧难解难分，一会一上手，嘴唇又像被衙役们的浆糊粘住了似的，嘬个不停。
现下，莎乐美小姐又同副主教大人去约会了，只有莎乐美那可爱姑娘才能同情他这个卑微的姐夫——不幸的是，那可怜的姑娘也很危险，菲比斯的主要目的是要对她下手！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没人能够同情他了。
想到这一点的格兰古瓦深深叹了口气：“如果我的妻子也能多爱我一点儿就好了……佳丽虽好，可它却不如身边的女人，我爱我的女人。可对爱斯梅拉达来说，我算个什么呢？”
佳丽把头放到格兰古瓦的手下蹭蹭，格兰古瓦蹲下对着佳丽圆滚滚的羊眼睛：“她真的只是我多情的朋友，只是朋友，多情却无情，她对谁都热情，可对我这个搭伙的丈夫却说抛下就抛下。”
“佳丽，你也很喜欢小莎妹妹是吗？是啊，那是个神仙样的姑娘，生来就惹人爱的孩子，她人真好。”佳丽认真的点点头，小羊角金闪闪的，格兰古瓦恢复了诗人的浪漫天性：“副主教大人的文学水平堪比古希腊的大诗人荷马，莎乐美小姐对我的老师——克洛德副主教的爱情观就很不一样，她爱上了他的内在！她是个看似懵懂无知却很痴情长情的人，她独特的灵魂也同副主教大人那样的统一，那是爱情，那是天堂……被她爱上的男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们二人好的就像是一个人！幸运的师父，幸运的教士啊……当然，他们很般配。”
“我们回家吧，找克罗班大哥，也许该请他救救姑娘们了。”佳丽蹦跳着跟在格兰古瓦身后。
我把炭棒放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润湿了笔尖，这样上阴影部分的笔触会更深一些，杵着小脸端详着克洛德的侧脸，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昏昏欲睡。
这已经是我的第十张克洛德速写了，沙漏被克洛德扣过来扣过去，他紧紧挨着我，端坐着，倚在桌边严谨的批示着教廷的文件，墨水瓶不时地发出与羽毛笔尖轻碰的清脆声响。
我的小手中出满了汗，炭笔染黑了手心。克洛德看着我抿炭笔的模样，喜欢极了，他喜欢我的舌尖轻轻沾湿笔尖，然后迷糊着勾勒出他的轮廓。
“克洛德，帮我削削笔……没尖了。”我的眼睛闭上又勉强睁开。
“小莎，换一只笔吧，好不好。”克洛德看着印满我黑手印的莎草纸，看着我刚刚起草的轮廓感到很满意。
“不要，我的大人，我要把它用完，我的小笔头，我舍不得丢掉它。”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张开手掌把小笔头拍到了克洛德的手里，把他的手心也蹭的黑乎乎的。
克洛德接过所剩无几的小笔头，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对着即将陷入昏迷的姑娘暖暖的笑了，灵活的拿着古铜色的折叠笔刀，飞速的一圈一圈削起了笔头。
“小冤家，你总是不会削笔，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克洛德低着头，微笑着低声说，肩膀却随之一沉，妻子伏在了他的怀中，香甜蓬松的金发如藤蔓般随意的铺满教士的肩头。
我睡着了，实在是画不动了，头缓缓落到了克洛德的肩上。克洛德无奈的抿抿唇，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又温柔的看着我挂在他怀里的脸，姑娘叽叽喳喳的柔软小嘴此刻紧紧的贴在他胸前的教袍上，嘴唇被炭笔蹭的有点黑了，这小丫头怕弄脏他的教袍，垂着小手小脚。
这是她安静的样子，对克洛德来说是别样的心动。
克洛德不敢随意动，抽出怀中的白手帕，仔细的为陷入梦乡的我轻轻擦干净手掌，他看着我手掌处的擦伤心疼不已，轻轻吹了好久。
他帮我擦掉了脸上的炭笔印子，又擦擦姑娘的嘴唇，可有一处碳粉蹭在了嘴唇的里面，不好擦。克洛德微微颔首，浅笑着亲吻上去，可这小冤家睡得沉沉的，香甜的嘴唇也闭的严严的，克洛德坏笑着捏住了我的鼻子。
睡着睡着，我的鼻子怎么忽然喘不上气了，微微皱着眉，不自觉的张开嘴唇呼吸，克洛德趁机把舌头伸进了姑娘的口中，温柔而热烈的亲吻着。
“克洛德！你干什么了……”我抹抹自己的嘴唇，在他怀里伸了个小小的懒腰，金发铺散着，又困又发懵。
“你在做梦，我可爱的孩子，睡吧。”克洛德按下我的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克洛德，在梦中我窒息了。”我有点害怕自己会睡死。
“那你为什么不蜷缩在我怀中呢，我会庇护你，我可是个教士啊……”克洛德紧紧抱着我。
“哦。”我挠挠脑壳，乖巧蜷缩在他的怀里，困倦的我竟然相信这个大坏蛋了。
克洛德轻声在我耳边喷着热气：“我很苦恼，小莎，我真想好好追求你一次，可是我从没追求过女人……我只会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