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小姐,是您告诉百合花的?”菲比斯气极,这个克里斯蒂娜真是喜欢迁怒别人,你不爽莎乐美,管他什么事!又强忍着,实在是不敢发作——打死他,他也不敢得罪波吉亚家族和恐怖的克里斯汀夫人,感觉憋气极了。
“不是我,是这巫婆的贱.人妹妹,要怪就怪她。”克里斯蒂娜想挑起吉普赛姐妹之间的矛盾,一个个处理掉敌人是她妈妈教她的,收拾掉碍眼的人,是波吉亚天生的才能。
“我妹妹才不会跟你们说什么呢!她不是那种人,何况她又不认识你们!”
“你问她就好了,是她造成的。”克里斯蒂娜恨得咬牙切齿:“那个叫莎乐美的吉普赛臭女人,敢变巫术吓唬她,让她丢尽颜面!那妖女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们都不痛快。”
百合花看着爱斯梅拉达对菲比斯发出求救的眼神,而自己的未婚夫依旧无动于衷的时候,心里舒坦了不少,天然的骄傲更多了几分盛气凌人:“呦!就你,也敢进首饰店,也不拿把镜子好好照照自己,你配吗?!菲比斯给你买什么了?不想拿出来给我看看吗,你抢了别人的男人,不应该自豪的在我面前嘚瑟嘚瑟吗?”
“亲爱的表妹,我什么都没买……”菲比斯觉得这是他最难熬的时刻,他只想赶紧逃离这玩脱了的修罗场,不停的给老板使着眼色。
“是啊,大人他什么都没买。”老板眼睛和菲比斯对上信号,就赶忙帮着打马虎眼。
百合花小姐依旧很生气,不过她虽然生气菲比斯和别的女人幽会买东西,但她笃定自己才是菲比斯唯一的妻子人选,他只能娶她:“那这个项链是怎么回事?老板,你不会认为这种异乡来的讨饭穷女人,能买得起这店里任何的一件半件东西吧?”
“对啊,老板,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会看顾客,看谁才是能买得起的,谁又是来装蒜的!”克里斯蒂娜继续在一旁拱火。
“这绿宝石项链上的珠子不错,我要了!我想把这宝石链子拆碎了缝在我的鞋面儿上。这女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把这好宝石都戴脏了!不过毕竟宝石无罪,还是配在我的鞋上挡挡灰的。”百合花捂着嘴笑道,姐姐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动一下了,她也没有力气再动一下,菲比斯根本不管她,任由她像块抹布似的被随意践踏。
姐姐知道自己理亏,可还是忍不住据理力争,她想留住最后一丝尊严,谁面对这种程度的羞辱,就算理亏还是想反抗一下的:“谁稀罕给你提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菲比斯带我来,我还不需要这破玩意儿呢,又冰冷又没用,不能当饭吃,不能抵水喝。”
爱斯梅拉达只好用这根本不存在的“爱”来捍卫自己仅存的脸面,此刻她的面容不再红润,而是一片苍白,看着菲比斯不敢直视的绿宝石般的眼睛,涕泗横流,狂笑了起来:“你又算什么!菲比斯的真爱是我,他又没娶你呢,谁是正主儿还不一定呢!什么富家千金,我看你也不过如此!悍妇和妒妇,不然菲比斯怎么不爱你呢!”
“天啊!您可别胡言乱语了,我一直很爱我的百合花。”菲比斯吓得捂住了爱斯梅拉达的嘴,姐姐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他愣是强咬住牙没敢叫出声,捂着手原地低声骂了几句,对百合花小姐殷勤道:“她喝多了,我的好表妹,您可别信她的一面之词。”
“等一下,这条祖母绿项链我母亲手下的金店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老板,您这个不会是偷来的吧,不会是收购的赃物吧。”克里斯蒂娜忽然发现这项链的款式她很熟悉。
“可不是啊!别冤枉小人了,给我一万个胆儿也不敢偷克里斯汀夫人的东西啊!更不敢收赃物啊!”老板要吓死了,收了菲比斯队长的钱,帮他搞定这个异乡女人,可不包括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他不敢看菲比斯:“您二位大小姐都是懂行的,好好看看就明白了,这位小姐,取下来看看吧,别让我这小生意人难做。”
克里斯蒂娜一把扯断了姐姐脖子上的项链,甚至划伤了姐姐细嫩的脖子,小拇指挑着链子,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
“百合花,现在可真是笑掉大牙了!这哪儿是什么祖母绿啊,就是一颗劣质的玻璃珠子,我家窗户的玻璃料子都比这个好!”克里斯蒂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可爱斯梅拉达羞愤得直想逃离这里。
“真的吗,克里斯蒂娜!给我看看!”百合花又惊又喜,感觉这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声调更尖了:“天啊……呵,这位卖艺小姐,我家表哥连一埃居都舍不得给你花,我要是你啊,干脆死了得了,你可真是不值钱,倒贴都不要。”
爱斯梅拉达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灵魂早已走远了,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了,只呆呆地自语道:“玻璃做的,菲比斯,她们说你送我的项链是玻璃做的。”
“那个,这只是个试戴品……会有真的的,不是现在……”菲比斯只觉得自己尴尬,没觉得对不起谁。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和你妹妹就是贱,一样的爱勾别人的男人,想和我们这些贵族小姐一较高下是吗?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再说吧,别怪我粗俗,因为你连镜子都买不起吧!别丢人现眼了,长相好看点也就图个新鲜,跟我们抢,你还不是个儿。”克里斯蒂娜小姐继续马不停蹄的羞辱着已经发不出声音的爱斯梅拉达,她和百合花的不同就是:她决不给敌人留一丝喘息的余地,招招致命。她下巴上的贵妇痣随着得理不饶人的嘴巴肆意飞舞:“听说玛格丽特公主还要聘用你妹妹当女傧相,在我们千金圈子里可真是极好的笑料。公主也真是想不开,招了安妮和玛丽两个‘情妇专业户’当女侍,这回品味更低下了,放着我们这些知书识礼的贵女们不选,偏偏选了一个什么‘上帝的婊|子’!称得上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女人!博热夫人做情妇都得像她请教请教,人家就有那个本事,把副主教迷的神魂颠倒,还真就娶了她,女巫成了贵族夫人,真给教会跌份啊。”
“我本想当上未来王后的女傧相,就能光耀门楣,还能离我的未婚夫近点,你们这群巫婆从中作梗,是何居心啊?贱不贱呢?”百合花也越想越激动,要不是这些外来者,自己就要顺利的多,该死的女巫会什么唱歌跳舞,希伯来语、拉丁文,乱七八糟的技能,公主倒觉得她们这些千金小姐不合心意了,自己没选上,怎么想都是吉普赛女巫的错。
“我们走,不值得多费口舌。”克里斯蒂娜提起裙摆,转着脚尖,碾碎了玻璃绿宝石,也彻底踩碎了爱斯梅拉达的心。
菲比斯没丝毫犹豫,追赶着功德月桂家的马车,爱斯梅拉达彻底陷入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百合花还在生气,将发懵的车夫一把推下车,赶着马一路狂奔,不顾克里斯蒂娜刺耳的惊声尖叫,说着就要往格雷沃广场对面的府邸赶,一路上踢倒了不少菜堆和摊子。
马一路嘶鸣着,撒开蹄子就跑,还边跑边扭着脑袋,终于在离功德月桂府邸不远处的河岸脱了缰,一尥蹶子,整个马车侧翻,连人带车厢一起翻到了塞纳河里。
车子正好落在乞丐王一行人身后,他们刚刚上岸,正在擦干身子,身后突然扬起冲天的巨大水花,他们还以为发生“河啸”了呢,不自觉跑远了几步。
我刚想跟着卡西莫多下跪,水花溅了岸上所有人一身,克洛德本来在窗边看着我,突然听到巨大的响动,亲眼目睹马车砸进了水里。这一记深水炸弹,惊得圣母院里所有的神甫全都探出了头。
“有人落水了!”岸上的人大喊,正在擦头发的哥哥把灰手巾扔在地上,立刻又跳进了河中,约翰也跟着跳了进去,格兰古瓦绑紧裤腰带在岸边等着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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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克洛德眼中的“孝心变质”,惊险水下逃生记
卡西莫多独眼看着我走上台子并不明白我具体要做什么,他觉得我的红斗篷穿在身上真好看,显得姑娘的脸更艳丽了,他咧嘴憨厚的笑了笑。
“卡西莫多,我来报恩的,其实我是个田螺,你送了我一半苹果,救活了快饿死的我……”我搞怪的叫了他一声,靠在他身边,把克洛德的斗篷盖在了他崎岖的背上,这是他父亲的爱与愧疚,我来送“温暖”了,卡西莫多认出了克洛德的斗篷,他显得很开心,乐得像个小孩儿似的,对我憨笑个不停,我摸摸他的“刺头”,欸~有点扎手,这头发还挺好玩的。
在克洛德眼中,这场景可不是“母慈子孝”,而是“孝心变质”!他认为卡西莫多也很喜欢小莎,从卡西莫多那满含爱意的眼神和欣喜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自从爱上小莎以后,克洛德就像一个行走的放大镜,他总能发现到任何对自己妻子饱含爱意或觊觎的眼睛!然后自己难受个半死。
小莎还抚摸着卡西莫多的头发(其实我是慈爱的抚摸),这一切在克洛德眼中都是充满情|欲的暗示,他认为男女之间摸头发是暧昧的表现。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这样好,摸他的头发,尽管那个男人是个怪物,也很难不心动吧!”他心里又打翻了醋坛子,杵着脸在窗边怨念深重,小莎就从未摸过他的头发(那个,我怕你被我撸秃)。
我们三口之家的“和平景象”被一声巨响打破。
那功德月桂家的马一阵嘶鸣,踱着马蹄,轻轻停了下来,它倒没什么事,把百合和克里斯蒂娜的马车摔了下去后,竟然若无其事的在桥上吃起了一株冬季枯黄的野草!毫不在意它刚刚把主人连人带车甩进河里的“恶行”。
马那边岁月静好,河岸上可乱了套了,功德月桂府就在圣母院对面,可功德月桂夫人竟然在午睡,因为经常有翻车的事而且圣母院的偏殿还在继续装修,所以完全没在意这声巨大的噪音,也没想到会是自家的姑娘们出事了,她在睡梦中微笑着拉了拉丝绸头巾睡帽,在她身边打呼噜的纯白长毛波斯猫却全身竖起了毛,炸成一大团跳到窗台上咕噜咕噜的低吼着。
我身旁跪着的卡西莫多也没听到,马车砸进水里的声音他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的耳朵完全聋了,像一口闷声的大钟。
克洛德在实验室窗边发现有人落水,第一时间从阁楼飞奔到大厅。他扶着螺旋扶手狂奔下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教袍,荷包在腰间甩的飞起,荷包坠子上的银丝和细窄的银链子腰带挂在一起,在一趟趟楼梯间映着寒光。
圣母院的神甫们都趴在圣母院大门边黑压压的一片观望呢,貌似没人想参与世俗的事,无论好事还是坏事,都是麻烦,而且河里还有很多吉普赛魔鬼,和那么多魔鬼在一条河里,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
克洛德在大厅里焦急的喊着,揪住每一个人的衣领询问:“有人落水了!会游泳的修士跟我去救人!有人吗?”
圣母院的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深深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搭茬。
“给你们算在功劳簿里!救人的官升一级!”克洛德悲苦的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含悲悯与深恶痛绝,痛心的环视一周。
明显有几个年轻修士为这个条件心动了,可他们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敢回答。一个年轻的神甫看不下去副主教大人这么尴尬,哆嗦着指着不远处那些在河里沉浮着、浑身因救人冻得通红的年轻乞丐们说:“我劝您最好也别去,准没好事,您的弟弟和学生都太不懂事了。”
克洛德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帮助别人什么时候成了“不懂事”的行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随他救人?他皱着眉,礼貌的抚平一个修士的领口时,又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人缘不好,没人愿意响应他的号召。
可救人命和克洛德的人际交往又有什么关系呢?单纯就是没人愿意去,所有人都怕惹到世俗麻烦。或者,只是因为不想弄湿教袍和皮鞋,不想和吉普赛人在一起,又或者只是因为怕冷这一点。
“副主教大人,我跟你去!我用不着升官发财,士兵尔文随时听候差遣!”教廷卫队长尔文扔下了手中的长杆枪,把大理石地砖砸的一声脆响,因为潜水需要减轻身上的重物,所以他快速的卸掉银盔甲,跑到了门口。
教廷卫队长刚刚从圣母院后门的演兵场训练回来吃午饭,最近恐怖的克里斯汀夫人没来烦他,好像被新的“女宠”吸引了注意力,这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食欲大开,肚子饿得咕咕叫。到厨房里找主教大人新买的意大利面,却一包也找不到,肉丸也神秘失踪了,想着去老师克洛德大人的“粮仓”那儿寻觅点食物。正奇怪呢,就听到格雷沃广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又跑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么无情的一幕,只见副主教克洛德焦急的询问每一位修士,可诺大的巴黎圣母院竟然没有一位神甫愿意救人,仅仅因为吉普赛人也在河里救人。
“好,您和我去,谢谢您,尔文先生。”克洛德对尔文微微点头,表示感谢,便在前面半走半跑的快步出了大门。
“走吧,师父。”尔文紧跟其后,他们走了不远,身后的修士们在门边更加拥挤,觉得热闹更好看了。
“要我下去吗?哥!”我对着水里的哥哥大声问,我本来在台上跪着和衙役们大眼瞪小眼,他们本来就对我扰乱衙门的行为颇为不满,现在又陪着卡西莫多下跪,他们惊讶极了,集体和我“深情对视”。
我和卡西莫多并排跪着还算不错,在轮子上转来转去,还挺好玩的嘿。我还不时地对他说点什么,尽管他听不清,只能看看我的唇语,不时地微笑应承我,我们还不至于太无聊,可以打发时间。
“不许聊天!”台下的行刑手认为我在卡西莫多耳边施咒,始终对我保持警惕。
“先不用,你别添乱,我先下去看看!”哥哥想起“只有女巫才会游泳”这一点,就尽力避免我下水救人,人多眼杂;再说,他们三个男人也完全有足够的力量救人。
水面不时泛出一丝波澜,小羊佳丽在河岸边吓得一直在晃头,小蹄子跺得直响,金色的小羊角闪闪发光,像两个指示灯似的闪着危急的频率。
哥哥和约翰潜了下去,人们在岸边紧张的围观,贵族小姐们吓晕的不少,干活的姑娘们也吓得捂住了嘴:这种事,女人们只能干着急。因为中世纪的女人是被教会严禁学习游泳的,而且女巫审判条例认为:“只有女巫才会凫水。”没人想被诬告成女巫。
也有不少看卡西莫多热闹的男人岸边发呆,交头接耳。他们有的会游泳,可是他们并不想跳水救人,那样会弄湿他们身上昂贵的衣服:比如子爵铺满面粉的华贵假发,如果沾水就成了浆糊,他又不想摘下来,他必须永远保持高贵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