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认为克罗班的硬汉形象很受姑娘们欢迎,现在还有很多姑娘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您怎么知道她们不喜欢您?刚才她们看您的身子,都快流口水了。”
“这样的话,该害臊的是她们。”克罗班皱着眉嫌弃的看了岸边的姑娘们一眼,旋即扯着大嗓门:“行啦!别看了!都散了吧!小姑娘们,没见过男的嗷?别过于沉迷于本大王英俊的面容了!我知道我有着不可思议的脸庞,别耽误我修面。”
乞丐王不解风情的硬汉发言在寒雾濯濯的塞纳河面上荡气回肠,人们都诧异的看向身边的姑娘们,导致女人们都要无地自容的羞哭了。
“大哥,您的名字叫钢铁。”格兰古瓦嘴咧得像一块牛舌饼,爬上了河岸,抱着小羊佳丽不知所措,喂了佳丽一大把刚从河底揪上来的水草,水草的盐分多一些,小羊很爱吃。
“……T’es trop bon, mon frère !(法语:厉害了,我的哥!)”约翰一脸的生无可恋,无语的洗了一把脸,对乞丐王竖起大拇指。
身处高楼之上的我和克洛德都听到了他的标志性糙汉发言,本来因为要分别而依依不舍沉默着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挤到小窗前趴着,看我哥的精彩表演。
“这就很厉害了。”克洛德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只膝盖跪在窗框撑着,搂着我的肩膀,睁大眼睛往河里看:“克罗班怎么能用如此豪放的嗓音喊着女人们都迷恋他,而且还在教堂门口。”
“我哥刚才还说他有不可思议的脸庞哈哈哈!”哥哥这也太nb了,他飘了,不过他好像一直都这样飘:“我哥他竟然洗澡了!我有点怕他会得风寒,我姐姐哪去了?怎么没和格兰古瓦一起来?。”
“你姐姐也许和菲比斯走了,河里很冷,克罗班可以到我们的家里洗。”克洛德像我靠靠。
“我们的家?”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家,主教把我从克洛德身边驱离,他的学生娶了我好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我们弗罗洛家族的庄园,虽然不算太大,在蒂尔夏普街,在我采邑的主干道,在河对岸的大学城附近,离河滩广场不远,到处都有我的巢穴。”克洛德偷偷在我耳边趴着说,像一只黑色的大蜘蛛,结了秘密的网,他的“巢穴”不能让别人知道,那里藏着他珍贵的书籍资料:“可爱的小冤家,我本来要带你搬出去住的,可我被我的职责困在了岛中的圣母院里,所以,很可惜,不过我有很久没回家里了,现在我暂时请不起打扫的帮工,壁炉里堆积的煤灰一定很可怕,我可不能让你陪着我扫几天的地。”
“约翰也从不回家,他更不会主动打扫房屋!我不许他把女人往家里领,而且一天带回来好几个这姑娘那姑娘的,那时候他才十四五岁,就堕落成这样了!”克洛德目前一提起约翰就来气,无奈的看着在下面划水的弟弟。
“你确定他不是早熟吗?克洛德。这孩子从小吃什么神药长成这样了,那么小的年纪,对“女人”的阅历就难以置信的丰富。”我简直难以置信,这孩子吃啥补成这样了。
“红衣主教也是这样,他俩可能都吃错药了。”克洛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约翰和巴尔克公爵一起长大的吗?”
“是的。他们是发小,在一个学堂读书,从小就总是为女人打架。”
“因吹斯汀。说真的,我真的很惊讶。”我看着约翰无耻的对岸边的姑娘们吹口哨:“我得教育教育约翰了,不能让他继续为所欲为下去了,我真怕你的弟弟死在女人问题上。”
“他和红衣主教巴尔克总是说女人让他们的头发更有光泽,美丽的女人更能让他们快乐,能让他们的生活滋润,总之就是一些为自己恶行找借口的胡言乱语。”克洛德学着那两个年轻人说话的样子,嘲讽得绘声绘色。
“然后巴尔克就睡了安妮·波琳,约翰和菲比斯成了酒桌朋友,还拿钱请菲比斯宿妓。”我感觉红衣主教、约翰和菲比斯这三个人就连贯到一起去了。
“我太失职了,看看我的弟弟和学生!”克洛德又伤心了。
“没关系,克洛德,你尽力了……教廷卫队长也是你的学生,不是还挺正常的。”我觉得克洛德属实不容易,教好这俩人属实难度系数很高,只能安慰他几句,我觉得教廷卫队长还行啊。
“他是克里斯汀夫人的男情人。”克洛德变了脸色,一脸很难受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似的。
“克里斯汀又是谁?”为什么淡定的克洛德一提起这个人就身心不适,我很奇怪。
“克里斯汀·波吉亚·佳伊风丹夫人是个富有的寡妇,她和派翠西亚夫人一家是亲戚关系,波吉亚家族和美第奇家族一直都有联姻往来。”克洛德一紧紧的揪着眉头,深深吸气。
“她品味还可以,至少她的情人不那么花心……为什么要强调男情人,难道还有女情人?”我到目前为止觉得还挺好的。
“我有时真的不想知道这些贵族的乱事,可惜我总是要参加皇帝举办的宴会,哪个家族的邀请,我都能推辞,唯独皇帝的我不可推却。”克洛德似乎见过什么对自己心理冲击极大的事情,痛苦的揉着眉头,我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心中满是道德沦丧的凄凉,他的学生——教廷卫队长尔文实在是太悲惨了,眼睛里含着眼泪,咽了咽口水,沉默了很久,沉痛的低声叙述着:“我亲眼见过那胖女人搂着不情愿的年轻姑娘,她强行……哦不!上帝救救我的眼睛吧!就在宴会上,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路易皇帝因此震怒,下令她禁止参加任何皇室聚会。她根本看不出是个女人,甚至看不出像个人,活像一头巨大的大象!美第奇都没人敢管,波吉亚的人就更没人敢管了!她当着路易皇帝的面调戏过年仅十七岁的王子,还跟国王要走了一位长相清秀的女仆,鬼知道那女仆遭遇了什么,不几天就死了……不管男女,只要是漂亮的人类,她都喜欢,只要她喜欢,她就会强迫那个人屈从于她,那是强|暴!尔文对我说,在她豪华奢侈的城堡里,什么摆设和人都很美,只有她是最丑陋的。”
“这……只能说教廷卫队长确实很惨。”我感觉我也接受无能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残忍的存在。
“而且她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连老主教都怕被她惦记上。”克洛德精神洁癖,无法容忍一点污浊,这事属实辣了他的眼睛。
“这倒duck不必,老主教尽可放心,现在没女人惦记他。”老头都不放过,不能吧。
“老师他……还真就被克里斯汀夫人惦记过。他说,那时候他还挺年轻,是个很帅的贵族青年,我的师娘琳赛夫人也被恐怖的克里斯汀夫人惦记过,她甚至要明抢主教夫妻二人……”克洛德的精神洁癖让他一提起这些“上流”社会腌臜事,就难受的要命。
“那确实挺恐怖的。”我彻底服了,心疼他们:“主教太可怜了,他下次再发脾气我也不呛他了。”
“我可怜的学生尔文才是真正的忍者。”原来教廷卫队长叫尔文(Evan),克洛德说起尔文悲惨的命运:“他无父无母的,被克里斯汀夫人强迫了很多年。他想娶妻,可克里斯汀夫人几乎杀掉了他所有爱过的女人……他悲痛欲绝,想着自己别再连累无辜的姑娘了,就对我说以后再也不想娶妻的事了,他这一辈子是完蛋了!他说自己每天都受不了这种折磨,他想寻死都不成,那肥胖的夫人总是派眼线盯着他,有一次他想出走,被抓回来一顿毒打,我救活了他,他说还是不救他得好。”
“不……这太可怕了。”
“当年科蒙特伊公爵还是子爵的时候差不点因为她的胁迫要活不下去了,最后克里斯汀看他实在是太英俊了,没忍心让他“香消玉殒”,就放他回兰斯了,后来他娶了美第奇家的小姐,克里斯汀也就不好再对他怎样了。”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我紧张了。
“小冤家,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克洛德气笑了:“在你心里我很帅吗?”
“嗯!你最帅了!她可不能玷污你!”我点头如捣蒜。
“你想多了,没人玷污我,没人敢,甚至没人敢想。”克洛德摸摸我的脸。
“那我可以玷污你吗?”我嬉皮笑脸的。
“这孩子说什么呢……”克洛德微蹙着眉,随即沉着脸说了一句“当然可以。”
“不是吧,噗嗤……”我龇牙笑出了声。
强壮的卡西莫多被公差们粗暴的推倒在雪地上,巴黎薄凉的空气也躁动不安,“巴黎公民只想见点血”,可吉普赛女巫扰乱公堂,当众仗着副主教的权力为敲钟人开脱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刚进城手帐的乡绅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这算是出名了,只不过我的称号成了“美索不达米亚的莉莉丝。”(注:莉莉丝Lailah是《圣经·旧约》中代表□□的魔女,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因为‘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和亚当吵架逃出了伊甸园,有一条大蛇尾巴,最终嫁给了恶魔撒旦。)
后来,我只想问一句,谁给我起的绰号!不过,我早就该知道,对我,他们说不出什么好话——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在中世纪约定俗成的女巫审判中有一点就是:“女人能办成一件事,表明她是个女巫。因为她一定是施巫术了,不然她怎么会成功。所以中世纪的大聪明们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女人成功,是因为她很坏很邪恶,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和恶魔做交易了。’”
这合理吗?!反正在中世纪的「猎巫运动」中很“合理”,他们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女巫的判断标准对吉普赛女人以及任何异族女人更加苛刻。而且,我让他们荒诞无聊的一天缺少了卡西莫多驼背上鞭笞得血肉模糊的伤痕,让所有人失去了扭曲的乐趣,我无疑就是最坏的那个女人——“撒旦爱人莉莉丝”了。
“克洛德,你知道我即将送你些什么吗?”我把克洛德的斗篷叠整齐,低着眉:“我特别会玩花样。”
“亲爱的夫人,你再继续保持这种说话方式,又要被主教大人误会了。”克洛德交叉双手,抓着黑手套。
“那位尊贵的老头总是带着有色眼镜,满脑子跑马车,不能怪我。”我学着克洛德的样子转着手上的戒指。
“可是你还总说什么‘我在上你在下的话’。”克洛德觉得这种话属实难以启齿。
“别担心,我下次会注意一点的……”我转转金色的眼珠子,在他忧郁的目光中,憋了半天,最后蹦出一句:“我尽量。
我慢慢的走出门口,忍住没看他一眼,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的背影看,抱着他的黑斗篷,就这么走到了楼梯口。
克洛德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只是这小冤家猛地回过了身,跳到他腰上,搂着他的脖子,亲得他的腰仰了过去,他只好死撑着窗台,我狠蹬了窗台一脚,他抱着我摔倒在了地上。
如果我们刚才从窗子抱着翻了下去,铁定会摔死,只不过这次摔死的就不是他自己了。
“上帝啊,该死的!小冤家,你在找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在这么不老实,我可真要生气了!”克洛德的脸真的成了“不可思议的脸庞”,惊惧的惨白脸色中还掺杂着羞涩的红晕,怎么看怎么奇怪,他拍着我的腰,责备又不忍的轻打了几下,他刚才吓坏了。
“结婚券你收好了吗?”我挪开嘴唇,捏捏着他的荷包,里面有一张纸的样子。
“一直在荷包里。你还有心思问这个,刚才吓死我了!”克洛德抱着我疯狂摇晃。
“要是死,我也自己去死,你答应我好好活着。”我被他逗笑了:“你的钱就换来这么一张小小的纸。”
“胡闹!你还好意思笑,说什么胡话……哎呦,圣母怎么派你来这么折腾我,我还乐在其中呢!”克洛德叫苦连天的揉揉自己的腰。
“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就像琳赛夫人那样,我又不能永远活着。”我还在笑,不想让他因为有一天突然没了我而伤心。
……他又是一阵悲伤的沉默。
“那我陪你一起走。”他笃定的说,没有一丝犹豫。
“你可别,我这人命大得很,死不了,你就不一定了,你只有鼻子大,你得看清楚了。”我半开玩笑:“刚才吓到你可真对不起。”
我捧着他的头,终于可以把他亲到窒息了,虽然是被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夫人,你还不快走,一会主教大人把你轰出去我可拦不住。”克洛德也不想让我走,可是越拖他越舍不得,还不如让我快点离开。
“为什么轰我走,不会是怕我玷污你吧?”我抱着双臂,把脸凑到他下颌,歪着头仰视他。
“看来你不想找妈妈了,不然现在我就要……”克洛德凝视着我,把我拽到怀里。
“我走,我这就走。”好吧,我真是怕了他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卡西莫多!我来啦!”我还要陪卡西莫多跪着呢。
“我的孩子,别忘了拿绒线!”克洛德潇洒的坐在地上对着我的背影嘱咐。
“知道啦!”我跑到楼下拿了两捆线,又着急忙慌的跑出了圣母院,教士们大多对我视而不见。
———————这是一条分隔线
这边,爱斯梅拉达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侮辱。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未婚夫!”一声响亮的巴掌,伴着一声尖刻又甜腻的少女骂声。
这一巴掌百合花可真是用尽了全力,真的手都麻了,姐姐的嘴里一阵咸腥味,美丽的棕色脸颊被抽打的红肿起来,眼泪也没忍住盈满了眼眶。
“您又是谁啊!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姐姐带着哭腔,跌倒在红木柜台上,菲比斯愣是装作没看见,虽然心疼吉普赛美人受伤的脸,却不敢向前扶一下。
“百合,怎么了,冷静一下……淑女不打人……”菲比斯讪讪的笑着,感觉自己平衡起这个局面有些困难。
克里斯蒂娜痛快极了,她认为这两姐妹就是欠揍,尤其是那个莎乐美,恶狠狠的抿着小嘴:“闭嘴吧!菲比斯队长,我们百合花只是要和这贱.人‘礼貌的’聊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