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没求你寻我们。”姐姐不满的回怼格兰古瓦,和格兰古瓦互相生气的较劲,菲比斯昨晚没来赴约,姐姐莫名憋了一肚子暗火,情|欲总是很折磨人的。
好在菲比斯刚才先进去找百合花了,所以才没有他在一旁火上浇油,我深感庆幸。
“姐!我又抱歉了,格兰古瓦,你们挨饿了吧,今天我回去做饭给你们。”我赶忙制止姐姐的邪火,在姐姐和格兰古瓦之间尴尬的笑笑平事。
克洛德在一旁淡然的看戏,偷偷在旁边拉我的手,暧昧的挨个摸我手指。
我为了缓解气氛,赶紧耍棍子找温妮莎和佳丽。
“温妮莎宝宝,快过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muamuamua~”我抱着温妮莎的小绿脑袋热泪盈眶的又亲又啃,张大嘴巴逗弄对我呲牙咧嘴、嘶嘶叫个不停、骂骂咧咧的温妮莎。(温妮莎:去死,女人,你竟然真的抛下我整夜没回来!嘶嘶嘶……身上一股教士的味道,重色轻友的臭三八!)
小眼露凶光的温妮莎最后还是妥协了,我也想你,臭婆娘……它把头微微探进我嘴里以示友好,这一下差不点把在一旁一脸姨夫笑的克洛德吓撅过去。
“小莎,你刚刚吞了它,一颗蛇头!耶稣的母亲啊!你真的什么都吃!”克洛德吞吞口水,满脸痛苦面具。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小蛇温妮莎,可他还是有点害怕把蛇头放进嘴里这些事,小莎的吻真的有毒,不然他为什么如此上瘾,这样想想也有几分道理,她的嘴唇又香又甜又软还有毒,鲜绿的蛇皮衬得小莎的嘴唇更红更诱人,红唇像一颗熟透的樱桃,她紧闭嘴唇,小蛇舔舐她娇嫩的唇瓣,就像美人在和蛇互吻,克洛德难免对此有些想入非非,他有些局促,他对小莎的羡爱达到了不避讳旁人的地步。
“小莎,晚上河滩广场你还去吗?”姐姐拉着我,一边娇俏地瞪格兰古瓦,一边往门里挤。
“我去……我去!哎我去!冰凉!”我被姐姐挤的一个重心不稳,温妮莎又冷不丁钻进我胸前,它总是要找暖和地方呆着,它为此还嘘了我一下,我捂着胸口叫苦不迭,唉妈,这小死东西,搞得人家心拔凉拔凉的啊。
克洛德顾不得怕蛇,快步扶住我,就抱着我不愿撒手了。
我把温妮莎所处的胸前的衣服揪起一块,用手捧着它,对克洛德摇摇头:“你快松手,这是别人家,忙你的事去要紧,我又没病。”
克洛德把我按在怀里,疯狂rua,都要把我撸秃了,语调柔柔的,若无其事地偷偷调戏我:“夫人,捧心就像病美人,奈何你体态丰腴健美,肌肤如脂,软玉温香,卧抱着你,冬暖夏凉。”
“合计你临走,还要占尽我便宜!”我憨厚地捏捏他假正经的脸。
克洛德假装委屈:“夫人,让我和你腻够了,我才能安心走呢,你我来日方长。”
克洛德扯着我腻乎个没头,这时,尔文突然从对面的圣母院跑过来,附在克洛德耳边小声说几句,不时地看向我,好像内容与我相关,克洛德赶忙收回缠绵悱恻的手,微微点头,示意尔文不要再当我的面说,稍后商议。
“格兰古瓦先生,请您随我来。”克洛德又严肃起来,摆出副主教的威仪来,高傲文雅的指指旁边抓紧小羊角、不许佳丽靠近姐姐的格兰古瓦。
佳丽看到姐姐和我就想跑来,奈何被格兰古瓦抓住羊角,它急得咩咩叫,回头看向格兰古瓦,小白眼儿很有灵性,它挣扎着,拗不过格兰古瓦,四蹄磨得四周全是尘土,格兰古瓦一松手,它就奔到我和姐姐身边,像只小狗一样搭着蹄子,我激动的不停拍手,踮着脚尖又蹦又跳,佳丽被我逗得也很激动,对我们摇头摆尾,最后紧紧靠在我和姐姐的腿间。
“夫人别忘了,要早些回来,你玩心大起来,总没记性。”克洛德伸出手指点点我的头,心事重重地快步离开,尔文牵着克洛德的枣红马珀伽索斯跟在后面。
……
管家嬷嬷对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带路,我却很潇洒,我既然答应前来,就不必畏缩不前,我微微一笑,挺直腰背,随即不卑不亢的昂首,稳步入内。
姐姐有些胆怯的跟在我旁边,拉着我的手微微发抖,我看得出她很害怕和紧张,她很怕自己当着菲比斯的面被赶走。
“姐姐,没事,有我呢。”我拉着她的手,把手中的力量传递给她,她才敢稍稍放松,可依旧不安。
功德月桂府是一桩二层别墅,主要由暗红色和宝石蓝组合而成,撞色经过调暗后,装潢的配色华丽诡谲,中间的顶棚上垂着一盏巨大的三层黄铜煤油吊灯。
穿过一层暗红丝绒帘幕,又进到另一层主厅,中间有一个长长的红丝绒沙发,百合花和克里斯蒂娜坐在当中绣花,年老的贵妇人坐在一个单独的椅子上撸猫,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时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女儿越看越顺眼。
菲比斯擦着盔甲,摩挲着腰间的黄铜刀柄,对着姐姐一番眼神缠绵,又开始对我不停的舔嘴唇,还对我不断地下流挺腰,好在我习惯了他的性骚扰,在大脑里设置了自动屏蔽功能,在他对我骚扰得正起劲的时候,我嫌弃的闭上我的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菲比斯还在对我淫|笑,还好我不看他,闭上眼睛舒服多了,我还很大声的吸鼻子,引起百合花和克里斯蒂娜的侧目,菲比斯立刻收敛了。
一个人活着会产生很多错觉,比如菲比斯以为所有女人都喜欢他,比如克洛德以为没人会爱他,比如克里斯蒂娜以为她和自己的母亲有所不同,比如百合花以为她和菲比斯是爱情,比如姐姐以为她和菲比斯是命中注定的真爱,比如我,表面上正稳定的坐在功德月桂大别墅正厅的浮雕巴洛克红木椅上,同刻薄贵妇们大眼瞪小眼,实际上早已神飞天外对克洛德送给我的晚饭充满幻想。
莎乐美这个小姑凉现在除了吃,想的就是去河滩广场上夜市卖艺的赏钱。她现在眼前没有任何错觉,只有放空头脑后,管家嬷嬷和年老女仆们满脸横肉的特写。
在我同屋子里的人打过招呼,而没人理我的时候,我就放弃社交礼仪了。
老女佣们一直恶狠狠地瞪着我,她们有的过于肥胖,有的则骨瘦如柴,嘴唇干瘪,脸色扭曲,谁看到都要心里发毛。
老妇们像老猫看见恶狗一样,浑身汗毛倒竖,老夫人和小姐们请了这样的女人来实属是不像话,就像古往今来的家长不喜欢自家的孩子同“另类”的孩子交往一样,嬷嬷们直把我和姐姐视作“把好孩子带坏的坏孩子”,尤其是我——莎乐美,我“带坏”大名鼎鼎的副主教,吉普赛女巫得到了令人尊敬的教士的宠爱,这一事实令她们无法接受,魔鬼的力量怎么能超越上帝呢!
可我是个知书识礼的好人啊(是吗?),出于礼貌,我甚至都一直忍着没吃桌子上干巴巴的小黄油饼干!这是多大的忍耐力!(滑稽)
功德月桂夫人的猫也盯得我发慌,尊贵的老太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把我视若无物,半天也没看我或者和我说一句话,捋顺猫毛,漫不经心的监督小姐们绣制《海王洞府图》。
我看了姑娘们的刺绣,不甚精细,针线活就像现在的十字绣,人物简单粗糙,看似巨幅宏大,实则只为消磨闺阁时光。
十五世纪的贵族小姐什么都不必做,教会禁止女子看书识字,贵族小姐也只是颇识些字而已,她们也不喜欢读书,故不如东方女子多才。
倒是小艾格尼丝·德·香舍弗里埃把我从社恐现场拯救出来,她一直躲在我的椅背后面偷摸我的头发玩,我找小家伙顽去!
我和小艾格尼丝玩得起劲,先比鬼脸,后来又把她头上的头绳解下来翻花绳玩,我挥动手杖,变出几颗焦糖豆,小孩就跟我玩得更起劲,我点点她的小鼻子,她亲昵得抱着我的腰贴贴。
胖女佣瞪着我,不顾艾格尼丝又踢又打,把她从我身边强行抱走了。
“我要娃娃姐姐,漂漂!我喜欢姐姐,我要玩!不!呜呜……”小孩搂着我的小手被掰开,指着我哭个不停。
我站起身,红了眼圈,很遗憾的瘪瘪嘴叹气:”我也想和你玩,唔……”我还没捏她的小胖脸呢!
“咳哼!我们请你们来不是单纯做客的,我侄子说你们舞跳得不错,我平时是懒得往广场上看的,脏兮兮的。”功德月桂夫人突然清清嗓子,慢条斯理的拉拉肩软厚的天鹅绒披肩,先瞟了一眼姐姐,表情凝重起来,又看到我,脸色一滞,惊艳和嫉妒的感觉掺杂在一起,屏住呼吸,对我和姐姐表达一番嗤之以鼻:“这两个吉普赛女人一个比一个张狂妖冶,我看她俩属实不怎么样,真惹人厌烦。”
功德月桂夫人暗暗打量眼前这两个吉普赛女巫,这两个姑娘哪怕是没有颜色的石像,只要站在这儿,就让本就华贵的别墅更加熠熠生辉,红裙小美人有些小家子气,那个副主教大人的“情妇”倒是落落大方,彬彬有礼,既外表狂野却举止文雅,不卑不亢,不慌不忙,走路的时候,头上的满天星圣母冠稳稳的,羽毛耳坠也不摇不动,如果不看她身上披着的极大的不合身黑教袍,功德月桂夫人私以为她和大贵族世家小姐也没差。
功德月桂夫人暗道:这姑娘相貌实在是好啊,竟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我不经意的轻扶发冠,露出宽大袖口里柔软金黄的指尖,把一束金棕发捋到胸前,这头发更美,光泽就像灿烂的夕阳余晖,流光奕奕的暗金发。
「弯眉似柳间新月,松鬓如海涛流金,黄金目中秋水转,肤如黄玉腰如烟。
娇憨风流人朴素,娇蕊一点流光艳。
心有丘壑轻落子,一支旧笔诗画绝。」
老贵妇直念叨不好,自己的侄子怎么偏偏看见这两个妖精来,那个小美人胆子小些还好,这个胆大包天的巫婆更是媚骨天成,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她窥自己的侄子菲比斯一眼,更是不得了,这贼小子和这俩异族贱人眉来眼去的,自己的女儿百合花可怎么办啊!
我倒是无所谓,我不觉得自己有多貌美,这老夫人,半天也不让我和姐姐落座,我站了老半天,无聊的抱着双臂咂咂嘴,我就知道最后不能给我好脸。
克洛德一不在这就没人给我留情面,这些落魄贵族,真够呛,天天看人下菜碟儿,脸一会一变,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对我客客气气,现在又对我各种不齿了。
我莎乐美还就不惯你们这些臭毛病,你们对我们评头论足显然不够格。
我一转眼睛,像一条晃动的金蛇露出毒牙,笑眯眯的柔声反驳:“老夫人,烦我们姐妹俩的人多了,您算老几?”
“小蹄子,哪有你说话的权力?我就说你没教养!野巫婆!”功德月桂夫人不能容忍任何人威胁自己女儿的幸福,副主教不在,她对我彻底没好脸了。
要阴阳怪气就阴阳到底呗,我继续笑嘻嘻:“许您侮辱我们,不许我说话,没有这样的道理。”
“母亲,算了,我们找她们来不是为了看跳舞吗?”百合花拍拍功德月桂夫人的背顺气。
“不看了!让她们从我们家消失,滚得越远越好。”功德月桂夫人先对我出言不逊,现在反而自己气得跳脚。
“母亲,您太激动了。”百合花叹口气。
“抱歉,百合花,我一看到她们就心惊肉跳。”功德月桂夫人感到自己在众人面前有些失态,竟然被一个吉普车巫婆几句话气得失了身份,调整身体,坐直了,不再轻视我,可看我的眼神依旧不善。
我拉着姐姐就往外走,不带走一片云彩,想给我们下马威,你们还不是个儿。
克里斯蒂娜缓缓起身,把刺绣放在一旁:“等一下!莎乐美,你和你姐姐表演给我看,演好了,我给你俩每人一个金币。”
“这不就得了,早说呀!”
我拉着姐姐二话不说,挽起教袍袖子,把教袍摆子塞进腰带里,露出修长圆润的小腿扭动,我一转变出一朵花,手一转变出一张算命牌,一会儿又变出一堆牌,嬉皮笑脸地撒到众人身上,天女散花,功德月桂夫人不满的皱皱眉,认定我们这魔术舞就是黑巫术,而且有伤风化,菲比斯却看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这大腿啧啧啧……
我本不想搭理他们,可克里斯蒂娜给我工钱,这就另说了!总而言之就是,她给的太多了。
我又在老妇人们不堪入目的扭曲表情中,从胸口掏出温妮莎,用手杖指挥温妮莎跳舞,我也跟着转圈,她们都很怕蛇,我举着温妮莎跳舞,把蛇挽在手上挥来舞去,躲得远远的,任由我随意胡闹了一通。
我把刻着字母的小木块乱乱的撒到地上姐姐指挥小羊佳丽拼字母,拼出“Phoebus(菲比斯)”,百合花和老夫人又要晕倒了,格兰古瓦肯定又教姐姐菲比斯怎么拼了,菲比斯跟姐姐眉来眼去,心中大喜过望,心里美得都快没人形了。
我凑到克里斯蒂娜和百合花中间:“克里斯蒂娜小姐,快结工钱,我和姐姐‘档期’很满,没时间陪各位玩游戏。”
克里斯蒂娜磨磨唧唧的往我手里放了两枚金币,我递给不愿离开的姐姐一枚。
姐姐为了能和菲比斯多接触,一直可怜兮兮的望向他,被羞辱的脸红也不愿意离开,甚至嗔我无礼,我的白眼已经翻到了马里亚纳海沟最低谷。
克里斯蒂娜对我很好奇,她不明白我一个小小舞女如何做到从善如流,到底有什么本事:“莎乐美,你们陪我们写诗玩会也不是不行,你是客,听公主说你颇有才艺,有意聘你做女傧相,你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公主言过其实。”
“以何为题?”我颇为无奈,既然来做客,定是要客随主便了。
菲比斯很自恋,有他在场,女人们当然要围着他转了,所以腆个脸往枪口上撞:“不如写我!作为这里唯一的男人,我当然自愿为美人们取乐,荣幸之至。”
我思忖片刻,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摸摸下巴,旋即欣然接受:“那可别怪小女子笔下不留情面了。”
“好,上茶。”百合花很开心,她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夸奖菲比斯,不用顾忌淑女的颜面,写诗舒臆是一件美事,她夸赞表哥,表哥一定很开心。
姐姐不喜写诗读书,茶叶她嫌哭喝不惯,还好小艾格尼丝把果汁分给她喝,菲比斯也乐得女人们和平相处,他继续对姐姐稳扎稳打的攻略。
功德月桂夫人在一旁做评。
百合花写了《太阳神赞》,毫不吝啬地堆砌各种华丽的词藻夸耀菲比斯,溢美之词无所不用其极,华而不实,韵脚不合辙,不能算诗,只算做断句。
克里斯蒂娜对菲比斯无感,也不会辞藻,她脾气浮躁,她很喜欢向日葵,所以写了一篇《向阳花》,亦是比喻泛滥,寥寥几字,平平无奇。
功德月桂夫人评诗,到第三篇发现一篇画风突变的诗,标题就很清奇,老夫人读完差不点一口红茶喷出来,憋着,最后还是没忍住念出了声,百合花和克里斯蒂娜好奇地凑过去围看,也噗呲笑出了声:《都是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