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榕:“……”
倒也没有说你渣,就是说你感情生活太复杂了,一头扎进那团乱麻的话,脑子会嗡嗡响地失去运转功能的。
她摊手:“那不就很明白了,他在苦恼个啥?”
冲矢昴小心翼翼:“他不是很明白,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个女孩还会喜欢他?”
他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他挺怕是她为了不让他伤心才编出来的‘喜欢他’的假话。”
荀榕叹了口气,慢慢道:“叫他别想那么多,喜欢这种东西又不能量产批发,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再说喜欢又不等于一定想占有。”
……感觉她这语气,头头是道的,真的快成爱情咨询师了。
不过意外的是,用第三人称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确实、好像、有点方便嘛,不仅不紧张了,而且说话都利索多了。
——明白了,下次有什么问题也用“吾有一友”这种模式来问好了。
冲矢昴垂眸,目光落在咖啡杯的柄上。
他笑着道谢:“原来如此,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会转告他的。”
言毕,冲矢昴端起咖啡杯,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看向他们的安室透,咖啡杯在唇沿停留了一秒。
他放下咖啡杯,笑道:“还有一个他很苦恼的事情。”
荀榕抬起头看着他,看他还能问出什么问题来。
他这么一出下来,她更不能揭穿他的冲矢昴身份了,不然傲气自负脸皮薄的赤井秀一会羞死的吧,应该……会羞死的吧?
做人还是不要那么绝好了,她默默下定决心。
“那个女孩,会移情别恋吗?”他问道。
她作为新晋的爱情咨询师,有模有样地摸着下巴,眯起眼睛,眼神向上飘:“啊……这可不一定。”
冲矢昴脸上淡淡的笑意有点僵,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握紧。
她继续道:“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更喜欢的人呐。”
他的指节都攥得有些发白,无力感却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然后她放下手,舒展开眉眼,朝他笑道:“但如果是我的话,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他愣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异样的情绪如满天星一样绽放开来。
他看到她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用她惯有的语气带着笑意补充道:“给他的就是给他的了,哪有要回去的理啊,多不厚道。”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3 16:15:05~2021-08-14 23:1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潇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透子番外:波本的套话翻车日常
======================================
照理来说,安室透不该这样算计他的这个恩人的。
可惜她身上那个“不能说的秘密”不仅是组织想要弄明白的,也是他本人非常好奇的。
所以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计划纸写了长长好几页。
【Plan A:套话】
安室透(吓小孩的语气):“你用真名进组织太危险了,你的家人很快都会被查出来哟。”
诸星榕(好奇):“诶?那他们查出来了吗?”
安室透:“……没有。”
安室透:“你的家人在哪里?”
诸星榕(大大方方):“在另一个世界。”
安室透(抱歉):“对不起,不是故意……”
原来她也是孤儿,曾经拥有过却失去比从来没有拥有过要痛苦很多,她提起这些的时候却没有任何难过的表情,只有简单的思念。或许只是因为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
安室透心情沉重地划掉了计划A。
【Plan B:耍无赖】
景光曾经提过,她对小孩子格外宽容。
于是安室透连夜恶补了很多功课,反正他天生娃娃脸,外貌方面首先就占优势了,景光撒娇都能成功,他估计也不赖。
安室透(哼):“你上次说我只是邻居而已,我可是生气了。”
诸星榕(疑惑地观察):“你生气了?”
安室透(哼):“你连我生气都看不出来,这个朋友我们还是不要做了。”
诸星榕:“……安室,你有点奇怪,你脸是不是抽筋了?”
安室透:“……”
别说出来,太过分了,安室透表面平静,内心在滴血。
或许他可以在别人面前卖得一手好萌,但是在诸星榕面前,他撒不起娇来,也耍不了无赖,要知道这个憨憨的段位比他高得多了。每次套话,都是她那呈负数的情商摁着他的高情商在地上摩擦。
术业有专攻,不会的不要硬扛。
【Plan C:师徒系列】
诸星榕很喜欢学新技术,任何和操作相关的技术她都想试上一试,这点总算和安室透有着共鸣。安室透学的东西又杂又多,而且学一样精一样,之前他在礼物店打工过一段时间,现在路过都会感叹新手店员包扎礼物不专业。
什么是专业(战术后仰)。
于是他借着咖啡拉花教学和诸星榕成为师徒关系,顺便试图翻身做师父:“你要学飙车吗?”
一切在计划内,她比了个大拇指:“上道啊,冲冲冲!”
诸星榕(叹气):“但是我没有车了,组织派下来的那辆车,被FBI回收当做诱饵车了,每次都会有一个FBI开着它去兜一圈吸引一两条组织的小鱼。”
安室透:“我有啊,你担心什么?”
诸星榕(看着坐在旁边的安室一脸镇静地用汽车攀岩):“好厉害……但是老年人我的心脏有点受不住啊。安室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开车那么野?”
安室透(看着教学一遍过一脸平静地复刻他的动作的诸星):“……我心脏也很不好。”
都是学习能力强、胆子又大的法/外/在逃人士,彼此彼此啦。
在每天心脏都在坐云霄飞车的进度中,好歹这个计划有了一点成果,然而安室透发现,他们见面的谈话内容逐渐偏离他最初定下的“互诉衷肠”目标。
“跳动侧滑blablablabla”
“钟摆效应blablablabla”
“……”
这是什么纯技术交流大会?是连路过的蚂蚁都会停下来做个笔记的干货满满的聊天!还怎么套秘密?
【Plan D:流浪狗狗】
在一个下雨天,安室透遇到了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它明显是刚被主人扔掉没多久,项圈还在,眼神怯怯的,湿漉漉的。
他回想起小时候和艾莲娜医生的经历,将它带回了家,从此安室透家里有了两只狗。
给哈罗登记好后,当天晚上他有点失眠。
艾莲娜医生……
在一个雨夜,刚出完单人任务、受了伤的安室透精准地倒在诸星榕家门外,精准地被她捡回去了。
“你这个看起来有点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她道。
计划是计划,但伤是真伤,他微微喘着气,抓住她的手,摇摇头。
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体,湿漉漉的眼睛。
“那我打电话叫……”
他再次摇头。
这是铁了心要赖上她,真不知这个金发小子打的什么主意,等会要问问看。
她无奈:“行吧行吧,是去做了什么秘密任务才搞成这副样子的?”一边说一边把干毛巾递给他,让他擦擦头发。
他刚想说什么,伤口一牵扯,小声“嘶”了一下。
“算了算了我来”,她叹了口气,上手给他擦头发。
安室透已经做好了这个憨憨擦头发也简单粗暴的准备,但是她下手意外很轻柔,令他有些发怔。
“你在紧张个啥?我对每个人的脑袋都很尊重的,才不会像拆东西那样粗暴嘞。”她笑道,“毕竟是储存知识的地方诶。”
他有点忍俊不禁,却被她一脸严肃地阻止了:“别笑,伤口裂开了我会用强硬的手段送你去医院丢人。”
安室透:……有本事你别笑。
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尤其是有些憨的样子特别可爱,像只小熊猫。
“你自己能上药吗?”
他摇摇头,微微下垂的眼尾透出一些无辜来,定定地看着她。
她唉声叹气地给他上药。
包扎完毕,她还补充了一句: “那啥,下次一定要让阿笠博士做个包扎机器人。”
不说话的他默默腹诽:真是勉强又嫌弃啊,对待伤员的他都这样,他们两个关系果然差劲透了。
然而包扎的时候她确实是专注且尽力的,并没有一丝敷衍的态度。
安室透本就抱着不惜用美人/计也要拉近两人关系的目的,故上药包扎伤口乃是最佳上策,因为彼时两人不得不近距离相对,呼吸相闻。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不心动,即使只是转瞬即逝的crush,也会让两人之间不冷不热的态度有所转变,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忘记,他自己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方寸之间,一袭温热凑近他,她身上淡淡的牛奶味道和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隐约钻进他的鼻尖,他有点失神,呼吸有些不稳起来。
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屋子里安静得连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思不自觉地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浮浮沉沉,有些意乱。
再看那个憨憨,她包扎完,颇有成就感地拍拍手,看着那个系好的结,自夸道:“我系的这个结可神了,灵感刷地上来就系成这样了。”
他无语地低下头,看看纱布系成的结,果然是见所未见的奇葩结。
敢情这家伙这么专注,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打一个优秀的结?
呵呵,这个随时随地都在迫害别人而不自知的憨憨。
……可别被他逮着欺负回去的机会。
她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问:“我说安室啊,你是不是藏着什么话要问我?别烂在肚子里啊。”
他愣住:她不按套路出牌。
他移开目光,微笑摇头。
要是就这样说出来了,等于是打草惊蛇,她自然就会对他抱着十二分的警惕,后续还怎么套话?
她强调:“啊嘞?你确定你要错过这次机会吗?今天我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可是打算知无不言问无不答哦。”
他身侧的手微微握拳,竟然有些颤抖。
他轻呼一口气,终于吐出实情:“你的身份。”
她愣了一愣,摸了摸后脑勺:“那我就老实跟你讲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后,她笑眯眯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的流程就是送你回家了。”
安室透摇头:“我今天不回去。”他还有一箩筐的疑问。
她略微有些震惊:“你、不、回、去?”
安室忽然起了一点坏心思,微笑:“和景光一起住那么久,还怕和我一起?”
她:“……”
让她暂时寄住在诸伏景光家,是FBI的决定啊,俩没有可比性。
见她吃瘪,他有点愉悦地打量着她的表情。
目光落在她的眸中时,他忽而有些失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坦诚得过分,叫他不由自主地羞愧、慌乱。
安室透忽然开口,轻声问:“你就这样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了?不怕我转头把你卖了?”
她笑:“怕啥?除非安室是卧底扮成卧底——不过这也没可能,毕竟你是景光的朋友嘛。”
敢情是因为相信景光才相信他?
莫名的不爽让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他挑眉:“看起来景光完全俘获了你的心啊。”
她笑:“倒也不能用俘获这个词吧,但他跟你比起来坦诚多了,说起来,你问的这个问题他老早就问过我了。”
……
安室透扶额。
在对付这个家伙这件事上,景光仿佛永远比他高出一截,天生克憨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那他岂不是在食物链底端?
后半夜的时候,他有点发烧,跌跌撞撞地起身,不小心撞到了家具,“砰”,好大一声。
她果然被吵醒了,走出来察看情况,见他发烧,把他又扶了回去:“这里待着。”
语气一点也不温柔——安室透迷迷糊糊地想。
“奇怪,到底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烧还是因为淋雨感冒发烧的?不应该啊,你不按照教科书生病啊。”
给他拿来退烧药后,她忍不住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反正死不了。”他道。
无论是哪种原因,他的体质很好,不会死掉——这点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