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玩笑道:“你也可以加入邓布利多军啊。”
德拉科瞪大眼睛,气得声音都高了起来,恶狠狠地皱起鼻子冲佐伊低吼:“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佐伊忙一把捂住德拉科的嘴:“嘘——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开玩笑的。”她柔声安抚着,“可马尔福先生也不会想被费尔奇捉住宵禁后不回寝室吧。”
听着德拉科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佐伊才松开手,将双手在身后背起来狡黠地看着他,故作神秘地继续说:“说实话,我的确学到了乌姆里奇也许永远不会教的东西,一种具有强大力量的咒语。”
德拉科果然被佐伊口中的强大咒语吸引了,灰色眼睛闪起亮光,“什么,是什么咒语?”
佐伊眨眨眼,“守护神咒。”
“守护神咒?”德拉科挑眉。
“守护神有很强的保护作用……”
“我当然知道守护神是做什么的,戴蒙德斯。” 德拉科没好气地打断她,手掌啪一下拍在佐伊额头。
佐伊揉着额头,看着别别扭扭的男孩,不禁笑了,“你想学吗,德拉科?”
“不想。”
“我可以单独教给你啊。”
“我才不稀罕。”
“好吧,那算了——” 女孩转身,“晚安德拉科。”
“喂……” 男孩飞快拉住女孩的手,“要是,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强听一听……”
“那你不再跟我赌气了?”
“我可没说。”
“我得回去了——”
“好了!我不赌气了,再呆一会儿……”
女孩咯咯笑起来。
两人站在夜晚静谧的走廊上聊了好久好久,久到月光从从这块地砖爬到了那块地砖,画像里的人都不时打起鼾。
准备分别时,佐伊踮起脚凑上去,想亲亲月光下德拉科显出细小茸毛的脸颊。
谁知德拉科使坏,佐伊往上凑,他也往后仰,偏不让佐伊亲到自己。佐伊一急,一把将双臂钩住德拉科的脖子,把他的头钩向自己。德拉科也放弃抵抗,笑着微微屈身等待佐伊的嘴唇落在自己脸颊上。
就快要亲到的时候,不远处的走廊突然传来费尔奇沙哑的声音:“谁在那儿!让我抓到你晚上不回寝室!等着被关禁闭吧——”
大概小时候被费尔奇抓过留下了阴影,佐伊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松开德拉科跑上楼梯。德拉科却眼疾手快地落下胳膊锁住佐伊的腰,佐伊没跑掉,一时有点儿慌张地抬头瞪他。
德拉科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将佐伊拉到地窖入口的阴影里。佐伊就乖乖缩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
他们躲在阴影里静静听着,费尔奇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朝另一个方向远去。
德拉科得意地笑了,埋头主动吻了一下女孩的唇,才放开她。
佐伊一时有点害羞,又觉得心里乐开了花,她抬起手背擦了擦沾了点口水的嘴角,嘿嘿一笑,转身跳上通往拉文克劳塔楼的台阶。
德拉科目送女孩像只快乐的小鹿一样一蹦一跳地上了楼梯,顺着月光向拉文克劳的塔楼爬去,自己的心就像化了似的,在胸膛里稀里哗啦地到处乱淌。
第一次,他竟突然产生了想走上去看看的念头。从那样的高塔上往下看,会是什么样的景色?不知能不能看到水下的斯莱特林。
他马上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了。
德拉科皱起眉,兀自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仿佛在说,不可能,我不会这样想的。然后讪笑了一下,转身走下通向斯莱特林的地窖。
第53章 五年级 - 神秘事物司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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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从哪里开始失控变质的呢?
也许从OWL考试当天韦斯莱双胞胎大闹礼堂开始。或许更早。
蝴蝶效应一般,等意识到不对劲时,一切都已经变了样。
哈利在人群冲出大礼堂对着天空中巨大的韦斯莱“W”欢呼时忽然倒地,正倒在站在他身后愣神的佐伊脚上,痛苦地抽搐,口中喃喃念着小天狼星的名字。
赫敏吓坏了,冲过来扶哈利时,哈利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伏地魔抓走了小天狼星,就在我一直梦到的那扇门里,我现在要赶去魔法部神秘事物司!”
“哈利等等!” 赫敏拉住他,“如果伏地魔故意想让你看见这些呢?”
“是又怎么样?我难道眼看着他死吗?”哈利反驳,“他是唯一的亲人了,赫敏。”
他转身往楼梯上跑。赫敏似乎被说服了,扭头和罗恩交换了眼色,跟上哈利。
“哈利!” 佐伊费力挤开堵在楼梯上的人群叫住他,“赫敏说的有道理,神秘人认准了如果用小天狼星作筹码,一定会引你出现。为什么不先向凤凰社的人确认呢?”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在这儿干等?” 哈利又被叫住,语气有点暴躁,“请原谅,我必须亲自确认小天狼星安全才放心。”
说着,带领罗恩和赫敏继续往楼梯上跑。罗恩冲佐伊摇摇头。
他们这是想怎么去魔法部,佐伊眼看三人朝乌姆里奇办公室的方向跑去。飞路网吗?
确认小天狼星的安全。佐伊心中重复着,思索着。不会只有立马赶去魔法部这一条路,办法总是有的。
大脑飞快过滤一切可能性,忽然,像有个小银铃在心中叮当一响——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
佐伊清楚地记得她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走廊上见过菲尼亚斯·布莱克的画像。作为曾经一任霍格沃茨校长,校长室一定挂着另一幅他的画像——这意味着,他可以在两地任意来回。
这就好办了!
佐伊为自己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欣喜,忙去追哈利他们,可城堡上下人群混乱,早没了三人的身影,佐伊只好决定先去校长室看看。走到半路,她忽地想起另一个问题:德拉科又去哪儿了?从刚才弗雷德乔治骑着扫帚在天上放烟火开始就不见他人影。
正在纳闷,佐伊在通往校长室走廊的转角迎面撞上一个一袭黑袍的人,抬头时,看到的是斯内普蜡黄严肃的脸。
“斯内普教授,我在找德拉科·马尔福,不知您有没有见到他?” 佐伊脑子一转,立刻向脸色难看的斯内普解释自己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的行为。
斯内普沉默地盯了佐伊好一会儿,盯得她后背发毛时,斯内普冷冷地开口:“恐怕,马尔福先生被调遣参与……纠察行动了。”
斯内普盯着她看,佐伊也定在原地,思考自己下一句该说点什么,空气尴尬到了极点。
斯内普瞥了一眼校长室,缓缓开口,“鉴于,校长室没有用咒语封闭,戴蒙德斯小姐,我不希望看到有人闯进去,做些,冒失的事……” 说罢,他顿了顿,转身大步离去,身后扬起的长袍看起来像只巨大的鸟。
佐伊望着远去的黑色背影,校长室没有咒语?斯内普这句话简直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心想。被调查组拉去的德拉科一时半刻也脱不开身,谁也不会知道她去了哪儿——这个时机实在不错。
校长室还是老样子,精巧的仪器日复一日按照各自轨道运行,发出家猫呼噜声一般柔和细小的噪音。依旧与世隔绝似的,不论外面如何天翻地覆,这里似乎永远笼罩着透明宁静的气息。
佐伊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径直向菲尼亚斯·布莱克的画像走过去。老头正靠在画像上的扶手椅里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警惕地睁开眼。
“能麻烦您往格里莫广场12号跑一趟吗,布莱克教授?” 佐伊抢在他之前开口。
菲尼亚斯·布莱克愣了一下,随即倒回扶手椅中,“你怎么打定主意我会帮你,戴蒙德斯。”
“并不是帮我,凤凰社想请您看看小天狼星此刻是否安全呆在家里。”
“邓布利多都不知所踪了,凤凰社还能顶什么事?” 菲尼亚斯煞有介事地整理起长袍,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那个家族逆子的事还是别来烦我的好。”
佐伊想了想,“说的也是,小天狼星若是因为您拒绝帮助而出了事,我身为戴蒙德斯倒没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稍作停顿,皱眉做出思考的样子,“可您,布莱克教授,若因您的拒绝害死了布莱克家族最后的直系血脉,啧,后人会如何评价您呢?”
佐伊算准了菲尼亚斯是个在乎名声的人,果然,此话一出,菲尼亚斯搭在膝头的手僵硬起来,面色立刻阴沉。
终于,他极不情愿地起身离开画框。
不一会儿,菲尼亚斯回来了,一屁股跌坐回扶手椅,没好气地告诉佐伊小天狼星正好端端呆在格里莫广场。
哈利果然中了圈套。
佐伊忙接着请菲尼亚斯通知凤凰社的人去魔法部找哈利,老校长照办,很快又跑了一趟,喘着气说已通知凤凰社,小天狼星会跟社员一起去救那毛孩子……
气还没喘匀,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凤凰社让你来请我,为什么还要费力去通知他们?”老头意识到佐伊耍了他,暴脾气当场发作。
但看一切安顿妥当,佐伊已放下心来,如释重负地笑着转身准备离开,全然不顾身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的菲尼亚斯。
“佐伊·戴蒙德斯——”
就在佐伊要推开校长室的门时,隐身在门口架子上的杂物堆中的分院帽突然叫住她,把她吓了一跳。
分院帽说,邓布利多料到佐伊会来,有句话托分院帽捎给她。
佐伊有些惊奇,有什么话是要邓布利多单独告诉她的?
“你不奇怪埃德蒙·戴蒙德斯为何会在深夜出现在英国魔法部神秘事物司吗?”分院帽问。
她瞬间警惕起来,“当然奇怪,但我相信父亲这么做有他的道理,所以不会深究。”
分院帽毫不在意地接着说,“所有人都以为,伏地魔要袭击的只是亚瑟,可回想起来,亚瑟连着几日值夜班,为何偏偏那一晚受到袭击?”
佐伊听出言外之意,“你想说,伏地魔本要袭击的就是我父亲,韦斯莱先生是无辜受害?”
“合格的拉文克劳,戴蒙德斯,合格的拉文克劳。” 分院帽满意地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不是吗?埃德蒙一向不愿踏足英国,更一向紧张女儿在霍格沃茨的安危。你不想知道其中真正原因吗?”
忽然,像冰冷刺骨的水没过头顶,挤压肺腔。说得通,的确说得通。父亲到达魔法部当天,伏地魔就意图袭击他——父亲究竟有什么让伏地魔忌惮的东西,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去魔法部神秘事物司?” 佐伊直截了当地问,“所以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好奇?”
“据我所知,你本就在寻找一些秘密的答案,并且——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准,戴蒙德斯,你已找到很多线索,但魔法部藏着更多——想想看,上百年的历史与秘密藏在那儿,堆积如山,被人遗忘……”分院帽意味深长地说,“可如今,长夜将至了……”
“我不想去。”
这个回答显然在分院帽意料之外,它顿了顿,“你确定,要放弃这个机会?”
“我不认为往魔法部跑这一趟就一定能找到解答一切的答案。” 佐伊定定地盯着分院帽,“也许,最有趣的问题正是那些没有答案的,包裹着某种神秘,在每个答案前都必须加上‘也许’两个字。那些无趣的问题,才会有最终答案。让它顺其自然吧。”
“看来我没有办法说服你了,佐伊·戴蒙德斯。” 分院帽笑了起来,躬了躬脏旧的身子,不紧不慢地说,“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想,那个马尔福家的男孩正在找你——”
佐伊也颔首示意,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长室,几乎是仓皇而逃。
佐伊没有直接去找德拉科,而独自一人一路跑到后山的木栈桥。
苏格兰傍晚的谷风寒冷,小刀子一样朝人冲来,佐伊趴在栅栏上望悬崖下湍急的水,雪山融化的雪水汇入河川,使河水呈现冰冷的灰白色,倒映着灰白破碎的天。
她承认,分院帽说的话不可能不吸引着她。
有那么一刻,自己几乎决定钻进校长室的壁炉了,但也就是那一刻,她突然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乃至父母、家族将面临的危险——她之前一直像自以为是的孩子一般寻找的秘密,那些所谓的推断,原来是悬在戴蒙德斯头上的一把刀——她竟忘了,若真的找到真相,她凭一己之力能否承受。
父亲的担忧从来都不是小题大做。
那一刻,佐伊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这么怯懦。她大概永远做不到哈利那样,不计后果地直接赶去魔法部。
作为一个最善于置身事外的戴蒙德斯,在做出决定前就已经预估出一百种可能的结局。她怕一旦到了魔法部,会发现等着自己的是张更加错综复杂的网,危险残酷,且以生命为代价。所以干脆选择逃避,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滴水不漏。
她是个怕疼的人,所以从小就知道:会使自己身处危险的事,不要做。
德拉科本不想再参加乌姆里奇纠察组的行动,他觉得自己身为斯莱特林级长,带着一群看上去就没有大脑的蠢货招摇过市很丢人。
当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只喝醉的熊一样跑过来说乌姆里奇抓住了企图逃出学校的波特三人,命令纠察组立刻把其他同谋抓来时,一时没找到佐伊的德拉科心有余悸地想起上回的事,立刻跟去了。
见都没人抓到佐伊,德拉科便放下心,无心再跟D.A.耗着。
那群格兰芬多果然不负他所望,波特和格兰杰一引开乌姆里奇,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就用蝙蝠精咒袭击了克拉布,办公室里一片混战,德拉科立马趁乱溜了。
在城堡里找了一大圈,韦斯莱双胞胎的杰作把礼堂弄得一片狼藉,找不到佐伊的德拉科逐渐暴躁起来。
直到他来到庭院,一眼看到远处廊桥上的佐伊,大老远就开始不满地嚷嚷,“佐伊!”一边吼,脚下步子反倒越迈越大,飞似的几步来到佐伊跟前,“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