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胳膊一抖,低声:“邓布利多告诉过我了。她是为了保护哈利……才……”
斯内普抽空自己的神情:“不,表面是这样。但,真正有发言权的是我。
害死莉莉的,是我。”
佩妮一愣,抬头看他:“什么?”
“从霍格沃兹毕业后,我加入了食死徒——”开口后,一切没有变得更好说出口,每一句都像刀子样捅回了他的喉咙。
斯内普拿出了面对伏地魔的勇气和防御,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了那个预言,说了自己对黑魔王的告密,说了黑魔王坚持认为哈利就是他要找的人,说了……万圣节那晚,悲剧的一切。
佩妮脸上的颜色全部褪去,呆呆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为什么告诉那个什么黑魔王?”
“……我为他工作。”
“预言里是莉莉的孩子!”佩妮控制不住提高声音,但是没有吵醒哈利,是斯内普做的。但现在,这样的认识只让她发热的脑子更混沌。
“……对不起。”斯内普低下头,“是我,害死了莉莉。”斯内普以这一句作结,不辩驳也不解释。
就算他当时不知道预言里就是莉莉的孩子又怎样,结果还是他泄露了秘密,害死了莉莉。
佩妮抖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短促地喘了几口气。
“……离开。”良久,佩妮掐着被子低低道。
斯内普浑身僵硬。
“我说了,从这里离开。”佩妮闭上眼睛,伏在床上,崩溃,“滚!我让你滚!!”
斯内普起身,腰背绷直,一言不发地离开。
佩妮抱紧怀里的哈利,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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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来找佩妮的鲍勃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一个奇怪到他都忘记了自己准备问她脸色怎么这么差的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德国吗?”佩妮抱着哈利,裹了裹身上的线衣,“我在考虑搬到那里。”
“什么!?”
又过了三天,鲍勃抱着哈利,看着收拾东西的佩妮,几番犹豫:“你真的决定了?”
“嗯。”佩妮直起腰,锤了锤,眼下还有些青黑色,“别愣在那儿啊!来帮把手。”
“佩妮——”相比较喊了她的名字,鲍勃更像是叹了口气,“发生了什么?你的巫师呢?”
“分手了。”佩妮耸肩,“等我去那里安顿下来,再把我爸妈接过来。”她笑起来,捏了捏哈利的脸蛋,“他们会喜欢这个外孙的。”
“佩妮,你不觉得这太——”鲍勃皱起脸。
“我想得很清——”佩妮拉开抽屉,猝不及防地看到之前被自己好不容易解禁却又被压箱底的书和狗玩偶,手顿了顿,麻木的心脏抽疼了起来,‘砰’地关上抽屉,“我想得很清楚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鲍勃头疼:“佩妮!如果他劈腿了,我们可以在他头上套个麻袋狠狠揍他一顿!但是,不要这样。”
佩妮抿了下嘴:“鲍勃,我只是想给哈利一个更好的环境。”
“英格兰不够好?”鲍勃难以置信。
“……well,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佩妮卡了卡,“鲍勃,如果你不帮我,那就离开!”
鲍勃闭嘴了,他侧头摸摸还什么都不知道只顾玩的哈利。
鲍勃终于停下的追问让佩妮松了口气,她看看被自己收的乱七八糟的房子:“今天吃烤肉吧?”
鲍勃翻翻眼睛,“随你!谁还能奈你何啊!”他阴阳怪气道。
佩妮失笑。
佩妮翻着腌好的鸡肉,闻着那香气,简易的烤架里是黑里透着红,烘人的炭火。
鲍勃在屋子里收拾蔬菜,她慢吞吞把别在腰里,藏进衣服里的本子取出来,看了会儿,丢进了烤炉的炭火里,包括口袋里的狗玩偶。
她看着火舌渐渐舔上本子的边角,不详的红色慢慢渗进去。
那时候,自己学院里的小姐妹都是这么对待前男友送的东西的。她笑了笑,只可惜她现在只剩这两样能烧了——
剩下的也不知道在哪儿。
皮革烧焦的味道熏得她头晕。
某个瞬间,她直直伸手从炭火里快速扒出那两样东西,被烫的把东西脱手甩到了地上,半条胳膊都烫的直抖。
她拿脚去踩本子上的火,火灭了。本子烧去了大半。
她掐着疼的直抖的胳膊,额上冒出冷汗,瘫坐到了地上喘气。
鲍勃尖叫,边骂边搬水直接扑灭火已经烧得极高的碳炉,又跑去屋子里拿医药箱,一个人演了一整出兵荒马乱。
佩妮嘶嘶抽气,想笑又难过,实在是太疼了,分不清哪里在疼。
她强撑起来,走到盥洗室,把自己整个安置在了淋滤而下的冷水里。
那滚烫的痛感,才稍微减轻了些。
冲了会儿,她蹲坐下来,胳膊放在冷水下继续冲着,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微微喘息。
发热了几天的脑子也冷却了下来,她咧了咧嘴,眼睛泛出一丝红。
算了,就剩这些了,还是好好保存着吧。
佩妮吐出口浊气,被自己蠢到发笑。
没找到人的鲍勃在浴室发现了正笑的莫名其妙的佩妮,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佩妮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想争取一个宽大处理:“我发誓,我再也不用简易烤架了!下次绝对用高级的!”
“你还没哈利让我省心呢!”鲍勃狠狠地点她的头,气又心疼。
“吃烤肉,我让你吃烤肉!吃死你!”鲍勃边碎碎念,边蹲下身把佩妮冻僵的手和脚搬离水源,拿手接水,泼到佩妮烫伤的地方。
佩妮歪头看面前的鲍勃,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疯,说了一句:“鲍勃,要不你娶我吧。”
啪——
封闭的盥洗室黑了个透,半丝光没有。
“.....断电了?”佩妮迟疑道。
黑暗中悉悉索索,鲍勃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声音有些僵:“好像是。”
佩妮好笑地咧嘴,伸脚碰了碰前面的人:“别紧张,这么怕黑可不能做我老公。”
鲍勃被碰地抖了一下,让了开去,一声冷哼。没再说话,但泼在佩妮手上的冷水却没有停过。
佩妮皱眉,觉得奇怪,又冻得抖了抖:“啧,这个天气居然还要冲冷水,我也是倒霉透了。”
鲍勃还是没说话,佩妮心里涌上一些诡异的感觉。
她抿嘴,适应了黑暗后,她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人型轮廓,眨了眨眼睛:“好冷。”
泼冷水的手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无措。
佩妮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她微微敛下眼睑,人往前一磕,毫不意外地磕在了一具温暖的身体上,嗅到了丝丝缕缕的苦香。
她闭上眼睛。混蛋!大混蛋!王八蛋!她恨得咬牙切齿。
过了会儿,她妥协般往那个热源里缩了缩:“抱一会儿,我冷。”
几秒后,佩妮手又开始感觉到来自水的凉意,裹着她的身体却散发着异样的温暖。
黑暗里,她闭眼倚着他。
很久很久后,“鲍勃”问:“好些了吗?”
“嗯,没之前烧的那么厉害了。”佩妮的声音沙哑。
“我去取药。”
“好。”佩妮微微让开身子,她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我等你。”
听着离开的脚步声,佩妮缩了缩手脚。
等了不知道多久,头顶上的灯亮了起来,佩妮被刺激地眯起了眼睛。
鲍勃出现在了门口。佩妮苦笑。
眼前的人半蹲在了自己面前,有些小心但不失强势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佩妮抖了抖,看向“鲍勃”发顶的眼神惊疑不定,最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顺从地把手抵到突然很汉子的“鲍勃”面前。
佩妮抱着膝盖,湿漉漉地坐在那儿看着“鲍勃”小心翼翼地擦干,上药。
佩妮被碰的抖,他就立马停下动作。
佩妮时不时就坏心地抖抖,然后看着眼前的人跟着自己的动作紧张兮兮地。
就是不知道鲍勃被“鲍勃”弄去哪儿了……
佩妮扫视“鲍勃”身上的衣服,神色微妙,他真的扒了他的衣服啊?
在佩妮故意捣乱下,本来并没有多复杂的上药过程波折地很,但总算还好。
佩妮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
眼前略放松的人,立马就紧绷了起来,佩妮借着喷嚏,半眯起眼睛,不让他发现自己难以抑制的委屈情绪。
看着也浑身湿透,额角却冒出了一层薄汗的人。佩妮眨巴了下眼睛:“你抱我出去吧。”
“鲍勃”皱了皱眉毛,还是伸手搂住了佩妮的腿弯,抱住她的腰,使力站了起来。
佩妮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到底忍不住蹭了蹭。
等她被抱到楼上,干毯子擦了擦,佩妮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还冷?”“鲍勃”问。
“嗯,有点儿。”佩妮身上阵阵泛凉。
那人转身就往外走,佩妮估计他是去拿感冒药了。看着走的气势汹汹的背影,佩妮咧咧嘴:“你不是最喜欢扭你的腰了吗?今天怎么都不扭了,怎么了吗?从刚刚你就奇奇怪怪的。”
那背影仿佛凝成了石头,动作一卡一卡的。
随后佩妮真的在那腰后看到了一丝诡异的拧巴弧度,就像坏掉的玩偶在做着僵硬的动作,透着它主人悲愤的心情和可怕的气势。
佩妮剧烈咳嗽起来,眼角渗出一点泪。
她止住咳嗽,鼻音浓重道:“我忘了,你说德国的男人们喜欢比较man一点的。不错,我看你很有进步!”她顶着泛红的脸,伸胳膊冲转回头担心看着她的“鲍勃”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坚持就是胜利,千万别破功,就像这样。少说话,板着脸,也不能扭腰!德国帅气的小哥哥们在等着你!”
‘鲍勃’逃似地离开。
佩妮看着那背影,嗤嗤笑,吸吸鼻子,在毯子上蹭掉流出来的眼泪,脱掉自己湿透的衣服扔到地上,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
“我需要干毛巾还有干衣服。”佩妮吞下他递过来的药片,喝了口水,“浴室有个大的米色毛巾。那里随便给我拿一套干衣服。”她又指了指衣柜。
被指挥的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转身去拿东西。
佩妮抱着热水喝。是斯内普变傻了还是自己变聪明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他回头就看到佩妮放下裹着的被子,露出只着内衣的上身。
‘鲍勃’脸色立马变了:“我还在这儿!”
佩妮无辜看他:“怕什么?”她偏头,“你不是对女人没感觉的吗?”
对面的人抿抿嘴巴,脸色不太好。
“我手疼,背不过去,解不开。帮我。”说着她就转过身去,身后的人呼吸瞬间就错乱起来。
佩妮拿过他手上的毛巾一下一下擦头发,催促:“快点儿,我好冷。”
‘鲍勃’或者说是斯内普看着背对自己的佩妮,看着那因温度过低而越发细白的背部。
上面只有两指节宽的紫色带子顺着腋下裹住背部,被松开了一个扣子,微微崩开。精致的蝴蝶骨翩跹欲飞,顺着弧度往下,是渐渐收拢的腰部,然后再微微张开藏进了被子里。
他抿紧唇,看着背对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他走近,微凉的指尖触上她光、裸的背,眼前的人缩了缩。他慢慢解开扣子,捻捻指尖细腻的触感,垂下眼睛,伸手拉过被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低声施了个保暖咒。
他拿过毛巾开始为她擦拭头发。
佩妮被他突然强硬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那低沉的咒语声和温暖的感觉漫到全身,她也沉默下来。
两人默契地守着这一瞬间虚假的温馨。
“德国也有一个巫师学校是不是?”佩妮微微倚到背后人身上。
“嗯。”斯内普仔细擦她的头发。
“会安全吗?”
“比呆在这里安全。”斯内普应道。
佩妮闭上眼睛,完全将自己倚到他怀里。斯内普僵了僵,小心翼翼抱住了她。
佩妮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她想问,他想自己留下还是离开。
但是,可能,不如不问。
她闷声闷气地开口:“我头发是不是很长了?”
“嗯。”斯内普抓着手里的头发,用毛巾角蹭着。
“我其实不喜欢长头发。”
“我知道。”斯内普继续手里的动作。
“它们打理太麻烦了。”佩妮半眯开眼睛,“只不过当初有个人说我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就是短了点儿。还说我留长发肯定会好看。还保证,我的头发都交给他管就好,绝对不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