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一时无语,看着旁边路灯下扑打翅膀的飞蛾,努力压着情绪,尽量不要和他吵起来。
路边的炸串店生意红火,摊摆到门外。几个社会哥朝她吹口哨,满嘴跑火车。
“回家再说,可以吗?”时屿努力让语气不那么剑拔弩张,回身问他的意见。盛峋嘴上没回答,但已经走到时屿右侧,挡住旁边一堆流氓的视线,护着往家的方向走。
“小姐姐,分了吧,跟哥处。”
“我今晚在这喝到十一点,等你啊~”
“......”
......
回到家,盛峋把灯打开,帮她把鞋架上的拖鞋拿下来放到她面前,然后走进厨房接了杯水,端着走到客厅,放到桌上。
时屿深呼吸一口,刚才一股脑冲上去的火气已经完全降下来,走到他旁边坐下。
“我是想告诉你的,”时屿垂眼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贴着圆形的小创可贴,“但我到医院的时候很着急,忙着去找康复科找医生,然后又遇到那个女治疗师。全部事情都发生的很快,我没有时间问你。”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这个医院实习。贸然去打扰你,我也会很不好意思。”
盛峋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指尖往里扣,因为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只是太担心了。
沉默了会儿,“没事,我就当你是太担心我了。”时屿往沙发后靠,唇角微微向上翘,没有生气的感觉。眼睛像盛着一汪静水,微风吹皱泛起涟漪,温柔澄澈。
见他不说话,时屿想了想,直接把手晃到他眼前,“那我之后去治疗还要去医院吗?小盛治疗师就跟我住一块儿,能行个方便吧?”
他眼中闪动一瞬,很快平复,“如果只是单纯的推拿,我可以直接在家里帮你做。但你还有电针疗法,仪器只有医院有,所以还是得过去。”
时屿迟钝地哦了一声。
说到电针......她刚才是脑子抽了才让那个王医生来搞,差点没给她疼死!下回非要揪着盛峋不放才可以。
盛峋:“那个女治疗师,我帮你投诉了。”
时屿:“啊,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动作还挺快。”
他面无表情,“差点把我姐的手按坏,这样的都能转正,服。”
时屿的关注点落在他说的“我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听上去,她有了一个不同的称呼,关系似乎更近一步。但又好像止于此,止于“姐姐”,没有别的延伸,突然挺难过的。
盛峋把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到桌上,时屿视线跟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片刻后,他灼热的目光落在时屿脸上,两个人其实距离没有很近,但这次,时屿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往自己这边来。
“腰还疼吗?”他低声问。
时屿今天去找医生主要是看手,但时屿腰背的毛病一直还在。原本没在意,他一问,时屿忽然觉得,嗯,确实很疼。
于是稍露难色,“疼。”
从没有对一个人撒这么多谎,就当是满足一下她难得的悸动,以后等他身边有了人,她还能偶尔想起来调侃调侃自己。
看啊,你也曾经因为喜欢一个人,编出无数谎言,骗他步步深陷。
......
两个人各自回房间洗澡,二十分钟后,他叩响时屿房间的门。
“进。”
盛峋上身穿的是白色短袖,下身运动及膝短裤。时屿看了都忍不住拿起手机看看,现在究竟是几月份,他们真的生活在一个季节吗?眼下是暮春,正是夜里起凉风的时候。时屿穿着长袖都想找件外套搭着,他直接一副进入热夏的装束。
视线落到他的手,刚洗过澡,上面的静脉比平常鼓起的明显些。看到他手里拿了个小木条,像红酒的瓶塞子,随口问:“那是什么?”
盛峋摊开手掌给她看,“艾条,等会儿帮你艾灸。”
这方面涉及时屿的知识盲区,她第一反应还是,“会很疼吗?”
面前的人把艾条放到桌面上,神色无奈,语气里藏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不会疼的。”
“放心吧屿姐,我不会让你在我这儿疼的。”
“......”
时屿:换别人就可以了?不行!!
盛峋把床上多余的抱枕、被子拿到远一点的地方,像上次在酒店一样,把枕头挪到床尾让她趴着,被子盖到她腰下。
“等会儿困了就直接睡,不用管我,我弄好了会自己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