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纯白的雪朝前走,停在祝沉林身前。他身上带着霜气,连带眉眼也比往常冷。
他问,“要去哪里。”
祝晚吟抬眸,眼底似被冬雪净过一般的纯灵。她回答说,“找周先生。”
“我告诉过你,不可以。”祝沉林说完看了眼靠在车旁的祝言迟,嗓音淡淡,“一丘之貉。”
不远处的祝言迟看着路上覆了一层的薄冰,唇角扯了一瞬笑意。
祝沉林难得连着祝言迟一起说,祝晚吟笑了笑附和道,“是,我也觉得是。”
“是什么是。”祝沉林扫她一眼,抬手整了整她的围巾,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上车, “回去。”
暮色未及苍茫,祝晚吟也没来得及走。
她再次被带了回去。
过去她素来不反抗是因为知道没用,可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回去之后也没有放弃想要说服祝沉林,缠着他闹了半天。
她只想见他一面,哪怕是见过之后再被带回来。
“哥,你就让我见见他。”
祝沉林倒了热茶,祝晚吟放在一边,坐在他身边晃晃他的腿,“或者让周先生来这里也行,我就见见他,见过以后我就听话,不折腾了好不好。”
“不可以。”
祝沉林喝过茶,放下茶碗握着她的手腕,认真看着她,“晚晚,不要再想着周先生了。”
他抬手将她耳边的头发别至耳后,放缓声音道,“周先生很好,我知道你喜欢。但是从今天开始,这段感情就可以结束了。”
祝晚吟垂眸沉闷地蹙了蹙眉,“为什么。”
“不合适。”
依旧是这三个字。
不合适,到底是什么不合适,他也从来不说。
祝晚吟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哥,我喜欢周濂清,我就喜欢他。”
“那你觉得,周先生喜欢你吗。”
“喜欢。”
祝沉林低眉沉静地问,“什么样的喜欢?”
祝晚吟和他对峙到底地回答,“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你觉得他好?”
“好。”
祝沉林轻淡地笑了声,没有意义的意味, “那好,那哥哥也可以告诉你。我觉得他不好。”
“怎么不好?”
祝沉林抬眼,目光冷淡,“他最大的错误和不好,就是对你动心思。”
“哥......”祝晚吟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力量压着胸腔,整个人都无处逃脱。她说,“你这是不可理喻。”
“你愿意这么理解也可以。”
祝晚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站起身,嗓子像被冷风刮破,有些生涩泛疼。
“好,那我也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弃周濂清。你越不让我见他,我就越想他,执念就越深。”她冷清的声音苍白,“你大可以关我一辈子,就像以前一样。这次你可以关到我对生命毫无期待,死在你面前,所有人一起解脱。”
祝家的人,所有人,一起解脱。
“祝晚吟。”
他低哑的嗓音几欲将她的名字咬碎,祝沉林抬头看她的眸色比刚才更决然,他唇角的凉薄的笑意冷的刺骨,“你终于学会用自己来威胁我了。我是不是该高兴,你如今终于懂得拿自己来对抗我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要这样决绝。祝晚吟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眼前也如蒙雾霜,泛着酸涩隐疼的热意。
她的命能威胁到的人能有几个。祝晚吟不想哭,可是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不是的。”她眼睫轻颤,抬眸时如水的眼泪就砸下来,祝晚吟扶着椅子,声音也变得软弱, “哥,我求你好不好......”
她扶在椅子上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隐忍着低声恳求他,“你不要让我伤害你,不要这样......”
“你让我见他,就见见他,你就再对我好一次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