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和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瞥了一眼站在那边望天的两人。没有告诉经理他们两的债主就是自己。
“快和人家说谢谢。”经理拉着两人。
陈阿东和韩意浓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早点还完债，早点轻松。”她微微挑眉。
陈阿东：“……”
韩意浓：“……”
第十七章 不轨之心
而大厅里吃饭的众人，抬头发现东道主不在，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
于是，都有些急了。
“周小意，宋云和去哪里了？不会溜了吧？”
“呃……不至于吧。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她起身去洗手间。”
“尿遁”二字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面面相觑。
小胖倒是挺喜欢宋云和的，打了个圆场：“要不我们自己先凑点？总得结账才能走人啊。”
“这怎么办啊？我没什么零花钱啊。”
“而且，我妈上次带客户来过，一桌没一千别想走，我们这有五桌，没个五千也结不成的。”
“啊？这么贵啊！”
就在大家抓耳饶腮、一筹莫展时，被宋云和临时差遣过来的陈阿东进来传信了：“宋云和已经结账了，你们吃完就可以走了。”
“……”
大家顿时不说话了，为之前不怀好意的猜测羞愧。
还是大胖打了个圆场：“我就知道宋女神爽快，走走走，回去当面谢谢人家去。”台阶一放，大家神情果然好多了。
然后结伴离开。
陈阿东和韩意浓进来收拾残局。
陈阿东忍不住说起宋云和：“浓哥，你觉不觉得宋云和变了很多？”
“她刚刚站在门口敲门那一下好帅啊。”
“我以前一直都知道她家挺有钱的，万万没想到她家这么有钱。刚刚这一顿宋云和一次性付了快六千。想想我妈每个星期才给我五十零花钱。”
韩意浓忙着收拾东西，没应答。
“浓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别忘了，我们欠她的钱还没还完了，快点做事。”韩意浓一双点墨的眸子里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他想起了那天在宋云和家补课时，抬头时看到宋云和细长的脖子，线条很美，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突然有些后悔当初这么对她了，要不是我一时走歪了，没准我们还能走青梅竹马路线呢。欸，之前她和我们一样是学渣，现在都冲到了零班，而我们最后一个班级。”
韩意浓声音淡淡：“不会一直在最后的，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也可以做到。”
“欸，这种话自己安慰自己还成。”他摇摇头，“我是一点学习的天赋也没有，也许注定要为社会搬砖。”
“那个小乞……阿野也很厉害啊，听说也进了零班。”陈阿东收拾了碗筷，见韩意浓没反应，又问，“浓哥，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他的不轨之心。”
韩意浓抬头看了一眼陈阿东，那一眼意味深长。
陈阿东立马闭嘴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韩意浓继续收拾碗筷，实际上，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阿野的不轨之心，但不是对他家的，而是小公主。
那天他的脸红，泄露得无从遁形。
韩意浓低垂着眼，继续干活，避免错过下午上课时间。
从水云楼出来的宋云和回了学校，她在走廊外发现阿野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似乎在写试卷。
应该又是哪里接到的单子吧。
宋云和也没问阿野为什么没去，直接回到原位置，发现之前放在抽屉里抓阄的纸条不见了，她向来东西容易丢，稍微找了一下没找到也不再执着了。
午休过后，周小意摇醒了她：“快起来，数学老师来了。”
宋云和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秃顶的数学老师，又开始无聊地画图。
一张纸条递了过来：“你为什么每天画画？这是你提高成绩的神秘魔法图？”
宋云和提笔画了一个小表情，小表情边上加了一个“你说得没错”这样的字样。周小意被逗乐了，又问：“你能教我吗？”
“周小意！”老师大喊了一声，随机发起了粉笔头攻击，正巧打在周小意的额头上。
“呀，”周小意瞬间转过了脑袋，假装一本正经地看书。
“你上课还开小差，你看看你都被人追上了，你现在不是年级第一了，你是第二了。不要松懈，要绷紧自己。”
宋云和微微偏头，发现周小意竖着课本朝她扮鬼脸。
她微微轻笑，她以为周小意会难过呢。没想到周小意性格还不错。
两人回家时交换了住址，发现互相离得并不远。
于是宋云和形单形只的回家路上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周小意。周小意家稍微近一点，蹦蹦跳跳挥别了宋云和：“明天一块去学校啊。”
宋云和点点头。
只是走了几步，宋云和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问时间，思索片刻她又折返了回去。
周小意家的门紧闭着，她正准备敲门，猛然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声。
“成绩又退步了？我看你就是松懈了，全家都供着你上学，什么都不让你做，你还成绩退步了，你对得起我们吗？”
“我没退步！”
“没退步，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你都掉到第二了，第二了。”
“第二怎么了？第二也很优秀了啊。”
门后响起了沉重的鞭打声，周小意一直发出哭声，引得宋云和微微皱眉，于是开始锤门。
“第二就是不行，要么就第一，要么就别读了，回来干活或者出去打工！”女人的声音尖利地可怕，宋云和没听过这种言论，只觉得愚蠢可怜，于是重重地锤门。
剧烈的声音引得女人心底更烦躁：“外面的别锤了，我在管家我自己的孩子，关你们什么事啊？”
然后是周小意的声音：“徐婆婆，你走吧，我没事。”
被误会是徐婆婆的宋云和停止了锤门，里面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但是门依旧没有开。
宋云和在外面等了一会，确定没事了，才心情沉重地回去。
她生活的世界里，根本没听过这种荒诞的言论，就像是在文明社会里谈封建专制一样可笑。
但是确确实实发生了，也许还不止周小意一家。
她不太能理解这些人的活法。
手机里刘珍的群已经建好了。
她一直在等宋云和的消息，等得都有些心焦了。
“你们成绩差回家会被打吗？”
收到宋云和消息的那一刻，刘珍手机都差点滑出去，于是立马回复：“不会啊，我就是自己想争口气嘛，我表姐是个学霸，我妈每次都拿我跟她做对比。倒不会打我，顶多说两句。”
徐光也回了一句：“我家也不会，就是我妈每次给我设立目标，要是达标就给我奖励，每次奖励都很诱人，我就很想考好。”
宋云和放心了。
“宋女神，所以你成绩到底是怎么突飞猛进的？”
“靠金手指。”
刘珍：“……”
徐光：“……”
你认真的吗?
第十八章 板栗球
阿野不再过来补习，宋云和也没勉强，她考了第一，阿野第四十二，再求人家补课，也的确不太合适了，像是在戏弄别人。
她坐在藤椅上，还在思考怎么处理周小意家的事情。
宋爸爸下班回来见到的就是副场景，女儿眉头紧锁的，怎么看怎么不开心。他想起今天是发放考试成绩的日子，心中顿时了然。
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阿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爸爸不希望你因为成绩有负担，人的一生有很多很多比成绩更重要的事情，重点是你的成长。”
宋云和微微抬头：“爸，我没考砸。”
“嗯？”
在宋爸爸的疑惑下，宋云和从书包里拿出了试卷，基本上都是满分。
宋爸爸越看越惊：“你这……突飞猛进啊。”
宋爸爸对于宋云和的成绩是喜悦的，他虽然对宋云和没有太大的要求，但是属于女儿的荣耀，他也与有荣焉。
“等着，爸爸去给你做好吃，犒劳你一下。”他说着去厨房忙活，整个都泡在里边。
宋云和一直在外面念叨：“够了够了。”
宋爸爸充耳不闻，等最后一个菜上桌，才发现已经满满一桌了。
两人根本就吃不了这么多。
宋爸爸也不懊恼，从厨房端了一个长方形的托盘，又端了几盘菜放上面。
“阿和，你去把这些菜给周围的邻居都分一分。”
宋云和挠了挠脑袋：“……”但见宋爸爸眼底都是热切，也不忍心拒绝，反正于她而言只是跑跑腿。
她按照周围远近的顺序开始挨家挨户去送，最后送到了韩意浓家。
她敲了敲门。
“谁呀？”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是韩意浓的。
但开门的却是不怎说话的阿野，他个子很高，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这个给你。”宋云和将托盘递了过去。
阿野看了一眼宋云和托盘里的一盘炸鸡腿，身后窜出来的韩意浓，穿着背心：“哟，炸鸡腿啊。”
他吹了一记暧昧的口哨：“谢了。”然后端着鸡腿往里走。
阿野淡淡回头看向宋云和：“明早还礼给你。”
“？”
宋云和也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自己家，父女两又开始面面相觑了。
原来满满一大桌子菜并没有因为分享而变少，依旧是满满一大桌。因为宋云和每送一家，对方都会回赠一份。
最后满桌子荤菜，变成了满桌子素菜。
宋爸爸抓了抓下巴，看出了宋云和的疑惑，轻轻一笑：“这里的人都很淳朴。”
宋云和点点头，倒是一次性将周围这一片的人厨艺都尝了个遍。
还是宋爸爸的厨艺最好，宋云和在心底下了个结论。
凌晨时分，宋云和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声吵醒的，她睡眠很浅，几乎一点声音就能惊醒。
她开了小灯，从床上起来，循着声音找去。
阳台上花瓶里的花又换了一枝，依旧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花瓶边上还放着一串带刺的不明球状物体。她踮脚看楼下，看到了背着背篓的阿野正准备回家。那时候天才刚亮不久，院子里的人都还没起来。
这就是他昨天说的回礼？
宋云和伸手碰了一下，被小刺狠狠扎了一下。她把它们翻转过来，发现有些球状裂开了，露出了眼熟的板栗。
原来这就是板栗球？
居然长这个样子？宋云和觉得有些新奇，睡意全无，找了厚手套将板栗球戳开，取出棕色的板栗子。
宋云和并不爱吃生板栗子，但宋爸爸吃。
于是她耐心地将板栗子都剥干净，找了碟子装盘放在餐桌上，那会宋爸爸已经起来了。
准备去做早餐，看到了餐桌上的板栗子，眉眼都舒展开来。
躲在楼梯拐角的宋云和偷笑，悄悄爬上了楼，打算再睡一会。
等宋爸爸来叫她，她翻身去刷牙洗脸，等坐在餐桌上时。
她发现固定的早餐肉粥，变成了她最爱的板栗炖鸡汤，她蓦然抬头看着宋爸爸：“你，你怎么？”
宋爸爸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我的那份生板栗子在这里。”他说着端了出来，当着她的面，一口一个。
宋云和总算是笑了。
心里软得像是快融化的棉花糖，她独自披荆斩棘，独自生活惯了，陡然回到被爱包围的氛围里，一点点的爱都能将她击溃。
第十九章 独来独往
时光如流水，好像学生时期的日子都这么的悠长和反复。
转眼月考又快要来了。
这算是进入零班的第一次月考，也算是巩固自己成绩位置的关键一战。
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太在意，但背地里都铆足了劲学习。
周小意更是不断地做试卷，就连话也变得少了。
宋云和依旧在课上画画，还被秃头的数学老师当场抓住：“我看一次考试成绩就让你得意忘形了，分班就考一次考试我一直觉得不合理，应该综合每次的考试成绩定，有些人浑水摸鱼进来，总有露出原形的时候。”
老师这话说得尖锐，也意有所指。
大家都能听出他的醉翁之意。
因为上次宋云和出手阔绰，小胖第一个站了出来：“老师，人家可是实打实的第一名，据我所知考场可没有成绩好的学生，您要说人家浑水摸鱼，人家浑了什么水，摸了什么鱼？”
“是啊，老师说话要拿出证据来。”不少同学也附和了起来。
“要不然你们打个赌也行啊。”
宋云和仔细思考了一会，微微偏头：“老师，我觉得可以。”
秃头老师气得不轻，只拍板留下一句：“你给我去外面站着。”
“哦。”宋云和也没反抗，临走的时候从书包里掏出了无线耳机，悄悄塞在裤子口袋里，书也不拿，直接出去。
借着长发的掩饰，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开始等待下课。
不多时，教室里又传来了秃头老师一阵咆哮，很快，宋云和看到周小意也抱着课本站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