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戴起假发呢。”科科说。
“还嘴硬说是头发自然生长呢。”玲玲抿着嘴、眯着眼睛说。
“他后来还租名车带我去五星级酒店楼上西餐厅吃饭、顶层酒吧喝酒。”
“周海大概觉得这样砸钱会让自己显得更有魅力,让你深深爱上他吧。毕竟你是隐藏外貌协会会员。”玲玲说了后抿着嘴,又开始交叉手臂。
“你让他变了。”科科说。
“我错了!我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对双方都不好才提出分手的。”
“狠下心及时止损也好。别人周海良家妇男凭什么被你这种“渣女”祸害。”玲玲用讽刺的语气开玩笑说。
“他让我考到证,我差点让他变成没有安全感的坏男人。这样实在不好”
“是不好。但还好你提出分手了。周海前段时间不是结婚了吗?”科科说。
“是的,周海和他的老婆交往没多久就结婚了。他老婆看起来和他一样憨厚老实,两人很有夫妻相。总之,他现在比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快乐得多,祝他们好吧。要是他变坏男人我良心也过不去。”
“哈哈!是的,世界上渣男太多了,不能再多个“渣男”。”玲玲说。
“我现在还是全心全意拼工作吧,恋爱结婚什么的应该与我无缘了。”
“我说啊,你找对象是不是太有目的性了?”玲玲说。
“我也觉得。”科科补充。
“怎么了?”
“下次找对象别想那么多,就随着自己的真实感觉放飞自我吧!”玲玲张开双手说。
这时服务员走到我们桌边停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学习、好好工作
第二章
“打扰了,一份杂莓马斯卡彭舒芙蕾松饼、一份熏三文鱼班尼迪蛋、一份意大利熏火腿蘑菇可丽饼。”服务员左手握着一个碟子,右手也握着一个碟子,小手臂上摆着另一个碟子。
“请问班尼迪蛋是哪位的?”服务员问。
“我的。”
服务员熟练地将碟子放在我的面前。
“那杂莓马斯卡彭舒芙蕾松饼呢?”服务员又问。
“我的。”玲玲说。服务员将碟子放在玲玲的面前,自然地把另一个碟子放在科科的面前。
“请慢用。”服务员说。
“不好意思,可以帮我们拍一下照吗?”玲玲问。
服务员虽然还没有答应,但玲玲已经把手机递到服务员的身前。
“好的。”服务员竖着拿起玲玲的手机看了一下,将手机调到垂直地面的角度,向下平移手机。
“准备好了,一、二…”服务员数着。
我们赶紧顺头发,靠近彼此,摆起平常的照相姿势。
“三!”服务员数着,我们面对镜头,定住身体和表情,说不定还屏住了呼吸。服务员拍了两三张照片后,我们稍微放松了表情和身体。服务员立刻将手机转到横向,我们再次快速摆好姿势和表情,准备拍下一张照片。
“好,一、二、三!”服务员又开始数数,拍下了几张照片。
“你们看行不行吧。”服务员嘴上虽然那么说,但她的语气急促,身体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转动。
现在是周末将近中午的时刻,阳光从高处照入店内的挑高空间,视线往下移可见已坐满的座位,店外有坐着和站着的年轻人低头看手机,也有在门牌边摆姿势拍照的小姑娘。他们乍看都穿得挺时髦、个别打扮得挺有特色。
“谢谢。”我们没怎么看拍下来的照片和服务员说。
“麻烦你帮我们拿三个小碟子过来好吧?”玲玲对服务员说。
“好。”服务员营业式地微笑,飞快地往另一张桌子走。服务员离开后,我们才一起看照片。
“拍得挺好的,角度和构图都不错。”科科说。
“当然了,这种店的服务员可会拍。”玲玲回应。
我拿起刀叉,准备向我的班尼迪蛋切下去。
“停!”玲玲阻止了我。
“你又拍?”
“当然啦!颜值那么高,不拍不行!”玲玲举起手机狡辩说。
“又要在生活软件上晒图写评论?”
“对啊。你那杯拿铁挪一下。”玲玲继续拍着。
我把我的拿铁杯子拿在手上,玲玲继续拍照。
“您要的碟子和餐具。”刚才的服务员拿着三个较小的碟子和三套餐具来了。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玲玲并没有要餐具。
“没得拍了,我们开始吃吧!”玲玲放下手机。我们开始切各自点的主餐。我拿起刀轻轻切其中一个水波蛋,也就是普通鸡蛋放入加了盐和醋的微沸腾水中漩涡所制成的半生熟蛋。水波蛋切开后溏心流出,我继续切蛋下的菠菜、熏三文鱼片和面包。我将流在碟子上的溏心沾上面包,小心翼翼地将那半边的熏三文鱼班尼迪蛋移到小碟子上,递给玲玲。科科随后拿了我的碟子,把另半边的熏三文鱼班尼迪蛋移到她的碟子上。后来她也把她点的四分之一意大利熏火腿蘑菇可丽饼切好,放在我的碟子上,还给我。玲玲直接把她的松饼切好放在小碟子上给我。经过一系列繁琐的餐前仪式,我们终于可以开动了。
“你那么努力拍照写评论,除了被点赞以外还有什么实际的回报?”
“当然有了!上周我在聊社交软件上发的照片看到了吧?”玲玲将班尼迪蛋切成更小块放进嘴里。
“你和朝哥的?那家店看起来不错啊。”我也把小块的班尼迪蛋放入嘴里。虽然是普通的鸡蛋、菠菜、熏三文鱼片和面包,荷兰酱的微酸中和了熏三文鱼的咸味、酱汁醇滑的质感和半生熟鸡蛋融合在一起。部分沾上水波蛋的菠菜、 熏三文鱼片和面包变得湿润,口感丰富。
“那一餐是我通过软件抽中的免费餐。平常不多发评论,没什么人点赞的话是抽不到的。”玲玲嚼完说。
“那么丰富还免费?”科科吃着可丽饼。
“是呀,老板新店开张当宣传费呗。我也很负责任地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了上传照片和评价了。”玲玲吃第二口班尼迪蛋。
“你们知道吗,咸的可丽饼在法国不叫可丽饼。我法国的同事向我们吐槽过。”我开始切科科给我的意大利熏火腿蘑菇可丽饼。
“好像听说过,但中文也没有正式的翻译吧。”科科吃完她那口可丽饼后说。
“就叫荞麦薄饼?”玲玲说。
“叫荞麦薄饼的话就听起来不洋气了。”我的舌尖尝出用胡椒粉提味的烟熏意式火腿和融化过的芝士、掺在其中的蘑菇增加了别有一番的的香味、荞麦薄饼也巧妙地中和了意式熏火腿和芝士的咸和腻。
“我们听外文可能觉得很洋气,他们那儿说的大概就是直白的“荞麦薄饼”吧。”玲玲说。
“也是,我们说的“煎饼果子”、“小笼包” 老外听了也觉得很有东方风味吧。” 我继续吃可丽饼。
我们吃完了咸食后将空碟子叠起来、把用过的餐具放在最上层的碟子上。我们开始靠着椅背喝白开水,让白开水冲淡我们口腔中的咸腻感。
“想当年,我们住在同个大学宿舍、一起考研、一起在本市工作、到上周为止还一起住呢。”
“可惜小花没跟我们读下去,本科毕业后就回老家了。”玲玲喝起她的冰摩卡。
“不过她在老家过得也不错,帮家里打理生意还结婚生娃。这选择对他来说也挺好的。”
“好想见一见小花啊!她女儿有2岁了吧?圆嘟嘟的好可爱。”科科说。
“我把刚才的合照发到群里了,让小花待会儿也看看。”玲玲举起手机。
“收到了。”
“怎么样?独居生活还习惯吗?”玲玲问。
“还行,挺清静的。”
“嫌我们吵吗?”玲玲开玩笑地说。
“那当然!”
“新租的房离你的公司挺近的,每天不用搭地铁省了不少时间吧?”科科说。
“是的,每天精神充沛去上班效率提高了。就是老破小,没我们以前住的那套房宽阔舒服。”
“总得有取舍,没什么两全其美的。”玲玲拿起刀叉,准备吃杂莓马斯卡彭舒芙蕾松饼。
“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让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城市独居。我们小分队要解散了!”我拿起新一套刀叉,开始毫不费力地切下盖在杂莓和马斯卡彭淡奶油下,像空气一样轻盈的双层舒芙蕾松饼。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看开点。”科科也拿起刀叉笑着说。
“科科,你东西差不多都搬到宿舍了吧?”即使喝了白开水,刚才吃了的熏肉和重口味芝士后依然觉得有点腻,杂莓的酸味正好可以解腻。马斯卡彭淡奶油淡淡的甜味中带着微微的芝士香味。双层舒芙蕾松饼不怎么需要咬,入口即化。但比起舒芙蕾松饼的轻盈感,我还是更喜欢一般需要咀嚼、较为厚实的松饼,否则总觉得自己没吃到东西。
“是的,还有点东西放在玲玲那儿,再收一收就差不多了。我们送你的乔迁小礼物用了吗?”科科回答并反问。
“还没用呢,太骚了。”
“骚什么?那叫情趣,没有我们在你身边你要懂得培养生活情趣,滋润一下自己。偶尔在家做做饭,别只懂得点外卖看剧。没事多出去看看,没我们带你出来逛逛你真的就办公室、健身房、家三点一线呢。”玲玲反驳说。
“你们给的熔岩灯和夕阳灯实在太骚了,还在同一个空间。我担心对面的大爷看到了误以为我在办些不正经的业务呢。”
“别管对面大爷了,说不定开了骚骚的灯光,家里氛好了可以招桃花呢!”科科的双手握在一起,靠着下巴,邪魅一笑。
“瞎说些什么。科科,你下周日高铁是什么时候来着?”
“中午。”科科回答并吃下松饼。
“那我让朝哥上午来帮帮忙。”玲玲咽下了松饼说。
“好的、谢谢!”科科说。
“朝哥的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就差他最宝贝的台式电脑还在他们那儿。他说,搬到我们这儿前要好好和兄弟们出去喝几杯。”玲玲有点嫌弃地说。
“以后可别因为他想和兄弟们出去喝酒就吵起架来了。”
“住在一起就得磨合,打算结婚的话总得面对。我尽量控制一下脾气吧,否则被朝哥嫌弃说我是凶巴巴的黄脸婆了。”玲玲有点不甘心地说。
“祝你们两人世界甜甜蜜蜜!但别拖太久了,拖的时间长了就没兴致了。”
“对啊,本科和我们玩得很好的小朱记得吗?”玲玲说。
“常常帮你课上点名的那位?”科科问,身前的碟子已空。
“对。她不是谈了个男朋友挺久的吗?”玲玲回答。
“我印象中他们毕业后还在一起呢。”
“是啊,还同居了几年。去年竟然分了。”玲玲说了后吃最后一口松饼。
“啊?分了?为什么?”科科问。
“小朱当时跟我说,她男朋友说呆在一起太久了,更像亲人没有恋爱的感觉了。”玲玲嚼完松饼说。
“久了就没激情了。”科科说。
“久了也暴露了很多日常看不顺眼的问题和习惯吧。”
“激情没了都懒得沟通了吧。”玲玲说,身前的碟子也空了。
“都吃完了我们先结账吧,外面排队的人好多啊。”
结完账后我们在店前门牌边上摆起姿势合影。玲玲和朝哥同居、科科读博后,我应该很少有机会能够像今天这样慢悠悠地聊天拍照了吧。
“接下来去哪儿?”
“到这儿吧。”玲玲给我们看她的手机。
“有什么呢?”科科问。
“有展览、建筑物有很多可以拍照的地方、礼品店也不错。”玲玲回答。果然这就是玲玲的选择标准。
“我们下周要去你家附近的夜店,你可以顺便在礼品店买点闪闪亮亮的配饰。”玲玲接着说。
“买什么买。”
“去看看嘛,你该不会打算背你的办公包去夜店吧?”玲玲质疑。
“去看看吧,说不定有喜欢的呢。我也想去看看。”科科试着说服。
“好吧,好吧。叫辆车吧。”
我们三人打车到了目的地。建筑物外各处已有不同群组的人在拍照,被拍的人连续摆着不同的姿势对着半蹲或弯着腰的摄影师。这些摄影师大部分都拿着手机,也有部分拿着轻便型和单反相机的。被拍的人摆起姿势十分熟练,让我想起线上购物网站的模特儿。远处还看到一群业余男性摄影师扛着看起来非常重的相机拍着一位女性,估计那位女性向摄影发烧友们收了模特儿费用吧。很快地,我们加入了摄影师行列,帮玲玲简单地拍了几张便进入建筑物。
我们在柜台买了票后开始看展。建筑物内部有一些比较特别的空间,长时间都有人轮流拍照,包括玲玲。建筑物内大部分还是简洁亮白的空间,让人可以专注欣赏挂在墙上和摆在地上的雕塑作品。但说实在的,即使有详细的介绍,我依然看不太懂这些作品。时不时见到一些穿着整齐、气质斯文的人安静地拍这些作品,并入神地看着,仿佛他们在深层思考。这些人几乎都穿了一身黑白灰,让我想起大学的建筑系同学们。我挺好奇他们是真的看懂了这些作品并产生了共鸣,还是迫于同业人压力才伪装自己很认真地观赏作品。就像我大学时无法明白他们在每日24小时亮着灯的教学楼通宵是否真的有必要。
看了展览后,我们一起到了玲玲提起的礼品店。店内灯光较暗,聚光都打在琳琅满目、精美地陈列着的商品上。店的角落摆着科科送我的同款夕阳灯,橘黄色灯光反照在墙壁上,使店内场景显得虚幻,让人怦然心动。从大气的白色建筑空间内看了展,再到这狭小却梦幻的空间,让人产生一种“这里卖的商品都比外面卖的更美好”的错觉。然而近看却发现到有部分商品并不优于外面或网络上卖的商品,且价格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