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河之畔——千里予
时间:2022-06-05 08:53:20

焦臻打开手机相册,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
杨高池紧抿嘴角,在真相被揭开的那刹那心虚着颤抖着问:“你跟踪我?”
焦臻很是佩服他的脑洞,划着那些照片和视频说:“还别说,你俩看起来关系比咱们好多了,这又搂又亲又抱的,昨儿晚上挺累吧?”
不知道哪句话点着了杨高池,他忽然变了脸色:“你让我碰过你吗,别说亲,我连碰你手都得经过你同意,咱们这是谈恋爱吗,我这是带发修行吧,跟你在一起活得比和尚都清心寡欲!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生理需求!”
这还是杨高池第一次这样对焦臻说话,他追了焦臻挺久,也知道他们之间差距不小,所以对焦臻总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人之间好似有一道天然的鸿沟。
焦臻总以为他脾气很好,也很踏实,却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除去最开始的两秒有些愕然外,焦臻迅速平静下来,认清了这个事实。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这个自己精挑细选的交往对象,淡淡问:“这就是你劈腿的理由?如果我没撞见,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两句话就让杨高池跟皮球一样撒了气。
“你默认了?”
“我其实也很纠结,我……”
焦臻伸手打断他的话,纠结?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在他的嘴里居然这么清新脱俗。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过生日之后。”
两个月了,跟她想的差不多。
“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杨高池沉默。
行,那骂他们渣男贱女不冤。
焦臻起身,杨高池以为她要走,抬头看她,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然眼前被甜腻的东西糊住了,甚至连嘴巴里都是。
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是焦臻点的小蛋糕。
杨高池慌张地擦脸,也不管是不是在公众场合,直接喊了出来:“焦臻你疯了吧!”
焦臻满不在乎地站在一旁,抱臂看着他的洋相,冷声道:“你该庆幸今天不是吃火锅,要不然我一定把你的头按进火锅底料里。”
她说这话的声音不算小,再加上刚才的操作,周围顾客纷纷朝这里看过来。
服务生走过来查看情况,焦臻把钱付了后扔下一句“臭不要脸的渣男”后径直离开。
她昂首挺胸,准备离开胜利的战场,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有个男人靠在前台那里一脸玩味地看戏。
不,准确的说,是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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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一周年,开文纪念一下~
一篇轻松小甜文,希望看文的你能乐呵一下。
他比夏天先来到我身边。出自网络。
田宜是下本《特别的人》女主。
 
第2章 再遇
 
那人个高腿长,简约的白色短袖,黑色的直筒长裤,浑身干干净净。如果非要说有造型的话就是他抓了头发。
说实话这套基础款对比在这片艺术区频繁出现的时尚弄潮儿其实非常单调,但要命的是这人就是有本事把这么简单的衣服穿得特别高级。
说白了,就是脸好看。
巧的是,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人她好像还认识。
焦臻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肖遥?
肖遥对上她呆愣的目光,将耳机摘了,然后懒洋洋地抬手算作招呼。
焦臻:“……”
就非要这么巧是吧?
真晦气!
她当没看见,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很可惜,她没走掉。
不是因为肖遥,而是因为被她刚刚暴躁糊了蛋糕的杨高池。
杨高池简单擦了一下就追了上来,然后一把扯住焦臻的胳膊。
焦臻没防备,杨高池手劲儿用大了,扯得她身子一歪。
那股刚刚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她甩开他的手,恼怒道:“你干什么?”
杨高池脸上的奶油没全擦干净,但好歹露出了眼睛:“臻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也让你撒气了,我跟她……”
“你真当我傻啊?”焦臻调了下包带,看着他那张跟小丑一般的脸嘲讽道,“我还得祝你们渣男贱女百年好合才能走?”
“臻臻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刚才有些话也说重了,咱们坐下来有话好好说。”
杨高池说着,又想伸手去拉她。
这回还不等焦臻反应,她整个人就被护到了另一个人身后。
那人的肩膀很宽,个子比她高了将近一头。
她被护在后面什么都看不见。
肖遥的突然出手让焦臻整个人猝不及防,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像是含着生人勿近的距离但偏偏又有种勾人的意味。
很是矛盾,就像他此刻的做法一般。
“没看见她不想跟你说话吗?还缠着她干什么?”
服务生也赶紧过来劝阻杨高池:“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下,你可以先去洗手间清理清理。”
杨高池不认识肖遥,但见对方气势十足,好看的眉眼写满不耐烦,甚至服务生也向着肖遥说话,便也渐渐蔫了下去。而且他个子没有肖遥高,看不见肖遥背后焦臻的表情。没办法只得先行离开。
这个时间的客人不算多,见当事人已经走了,便都没再继续看热闹。
等人走了肖遥才转身问焦臻:“你没事吧?”
焦臻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的短发将她的半张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她就那样垂着胳膊握着自己的手腕,早没了刚才那胜利的姿态。
肖遥有些担心,刚想低头去查看她的情况,焦臻却忽然抬头。
那一刹,她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见他靠近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肖遥见她如此戒备也是一愣,缓缓站直身体。
焦臻将鬓边碎发往耳后一掖,敛去了眼中的情绪。
“谢谢,我没事。”
肖遥没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说完焦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再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肖遥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目送她离开。
服务生收拾完后见他还站在那儿便过来打趣:“嚯,人都走了还这么不舍?遥哥,今天你不太对劲儿啊,这种小事还用你出手?怎么,认识那美女?”
肖遥翻了个白眼往二楼走:“就你话多,干你的活儿。”
服务生小哥小声念叨:“对美女那么温柔,对我这么凶。”
肖遥一记眼刀飞来,他消停闭了嘴。
焦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真的,本命年不顺是真的。
老祖宗说的这些事儿真得信。
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肖遥。
太无语了吧,她在北京也挺久了,北京这么大,从来就没遇见过,怎么就今天这种狼狈时刻让他赶上了。
他俩八字不合,命里注定是冤家?
焦臻越想越郁闷,没忍住给方塘打了个电话。
方塘一毕业就签了公司然后全职做美妆博主,比焦臻更阴间作息,这个点刚起来吃饭。
听完焦臻的叙述她尖叫一声:“我靠你遇见这事儿为什么不喊我?”
焦臻深知方塘的性格,无奈道:“我喊你,喊你不得上升到刑事案件?”
方塘被噎,顿了下又说:“那你怎么不去吃火锅,我觉得涮他这个方法真的很可行。”
“拉倒吧,我嫌埋汰。”
方塘在那头喋喋不休:“你这样做太便宜他了,真该把他头按火锅底料里面给他腌入味。”
焦臻“咯咯”笑着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别说了,我有画面感了。”
方塘又吐槽了几句才犹豫着问道:“你之后怎么打算的,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
“我总不能闹到尽人皆知吧?”
“你就不气吗?”
本来很气,但刚才见到肖遥后那种气愤就变了质。
“现在让我来气的不是杨高池,是另一个人。”
方塘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轻蔑地开口:“谁啊,那小三?”
“肖遥。
“在我糊完杨高池蛋糕后,一扭头就看见他了。”
喋喋不休的方塘好似被点了哑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焦臻听她迅速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略带震惊地问:“是我认识的那个肖遥吗?”
“你还认识别的肖遥?”
“那倒没有。”
焦臻觉得两个人的对话往诡异的方向偏了,赶紧拉了回来:“我是该闹心今天被他撞见这破事,还是该庆幸今天化妆出门了?”
“当然该庆幸啊,至少咱气势不输。”方塘安慰她,“丢一次脸不要紧的,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焦臻:“?”
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方塘那边吃完了饭,听筒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她擦擦嘴装作不经意地问:“再见到肖遥,有什么感觉?”
焦臻重重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感觉,就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
方塘知道焦臻对肖遥有阴影,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句话能说明白。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然后岔开话题:“最近李爷爷情况不太好,你要是有时间回来看看他吧,家里已经在准备后事了。”
焦臻一顿,心里发闷:“好,明天我还有个片子要剪,下周调休回去看看。”
回家后她看见了杨高池的消息,窝火地给他回了一句“我们分手了,不要来找我”之后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做完这些,焦臻换了衣服卸了妆,疲惫地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屏幕亮起,提醒她有一封新邮件。
是甲方的视频要求,同时告知她明天就要交片。
焦臻一骨碌爬起来坐到电脑前开始剪视频,她的新项目是为一部即将上映的网络电影剪适合短视频网站宣传的小视频。
如果说周五剪的那个电影是A级烂片,这部就是S级。
当初看资料的时候她就觉得很难看,拿到成片果然如此。
然而甲方点名让焦臻来剪,她不愿意也没用,胳膊拧不过大腿,小虾米斗不过资本。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是骂导演还是骂编剧骂演员或者说是骂投资方好,干嘛总拍这种辣眼睛的东西给观众看?学过投资回报率吗,拿出点真诚好不好?
但她更恨自己屎里淘金骗观众去花钱看这些东西。
当初入行时的热忱短短一年就磨了个精光。
可是领导跟她说不要跟钱过不去。
她就是因此屈服了,可是她真的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焦臻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明明是按照既定的轨迹来的,毕业就去工作,年龄到了就去谈恋爱,可为什么还会把生活过成这个死样子?
曾经说会对她一辈子好的男朋友忽然劈了腿,因为爱看电影并喜欢剪辑的自己入了行才发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为什么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焦臻手上动作不停,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她眨了下眼睛却眨出几滴眼泪来。
深深的无力感围着她,让焦臻觉得一切都如此糟糕。
她终于垂头哭了出来……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遇见了肖遥,肖遥还是十八岁的模样,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她一眼就看见了领子上方的喉结,凌厉又性感,让她迟迟挪不开视线。
肖遥也看见了她,然后朝她挥手,天生的M唇让他看起来好像在笑。他京味十足地说:“嗨,较真儿同学。”
突然上课铃声响起,焦臻被吓醒了。
她捂着怦怦跳的心脏缓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做梦,突兀响起的也不是上课铃而是手机。
捞过手机点下接通,方塘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臻臻你快回安河,李爷爷……李爷爷可能挺不过去了,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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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
 
第3章 搭车
 
焦臻立刻清醒过来,慌张地起身背起电脑就往外跑。
“你别急,我马上就回来!”
李爷爷和她们两家关系都不错,焦臻和方塘逢年过节就喜欢往他家跑,李爷爷他们老两口也把她们当亲孙女宠着,之前她俩在外面上大学的时候李爷爷还经常寄吃的过去。
去年李爷爷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儿子一家定居在南方,工作忙碌不是经常回来。最后还是焦臻和方塘带着老两口去体检。
结果李爷爷查出来是骨癌晚期。
像是被彻底判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过年的时候都是在医院过的。
在莺飞草长的三月时医生表示可以回家疗养,其实就是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李爷爷也乐得如此,他早就不想住院了,将儿子一家赶回南方,回到安河清净地过余下的日子。
明明上个月见面的时候李爷爷状态还不错,还告诉她工作要紧,不用老回来看他。
怎么今天就是最后一面?
哪怕之前方塘给她打了预防针她也无法接受。
焦臻没买车,驾照是张废纸,只能去坐通勤公交回安河。
这个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最后一班车即将发出,焦臻心急火燎地打车去始发站。
这个时间的周六北京绝对不会堵车,但她怎么都没算到路上居然会遇到交通事故。
等到站点的时候空无一人,晚上九点十分,最后一班车已经发出。
焦臻没有办法只能给之前经常拼车的邻居王叔打电话。
王叔也听说了李爷爷的事情,让她别太着急,马上帮她联系谁还在北京能捎她回来。
焦臻谢过,挂了电话后一屁股坐在站点旁边的马路牙子上等消息。
夏天的脚步逼近,晚风也带了热意。她穿着宽松的T恤和肥大的牛仔裤,因为太着急出了一身汗,短发有几缕贴在脸颊,热得不得了。
她一边拿纸巾擦汗,一边无助地盯着对面。想了想她又打开各个打车软件刷新,因为回安河属于跨省,所以很难打到车。
马路上有无数疾驰而过的汽车,却没有一辆为她停留。
绝望的情绪蔓延,如果真的因为没有车而没来得及回安河见李爷爷最后一面,她一定会恨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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