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她,情愿相思苦。
第171章 他的卧室
女孩儿软软的说着,自然又随意,没有责备没有抱怨,水润眸子澄净明亮。
在心然的理解中,分离这件事怎么也不算南初的错,当然不该也不用道歉。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双向奔赴才有意义,阿初可以,她当然也可以。
她心甘情愿。
不需要阿初自责,更不需要他内疚,她隐隐有种感觉,阿初对她的执念,绝对是她所理解不了的程度。
虽然有些往自己脸上贴金,但她就是感觉现在阿初变得更阴郁暴戾,不是因为这边棘手的人和事,而是因为她。
她一向知道阿初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她能做的就是不让他过多的担忧和自责。
她所求的不过是让这个自幼孤苦无助却友善的男人,能心无负担的自在。
呃,虽然现在掌管整个南家的阿初不孤苦了。
他成了南家当之无愧的主子,也是南洋一手遮天的存在,权势比白爷爷白大哥他们更甚,可在她心里,总还是把他当做那个需要她关怀的少年。
南初幽深如古潭的眼眸对上那双澄净明亮的水眸时,心弦狠狠地振动着。
女孩儿坦荡的让他自惭形秽。
她单纯的为着他好,不计得失不求回报,只因为是他,便无所求的投入,明明是他当初强求着她等他六年,禁锢着她。
可为了怕他担忧,怕他自责,怕他孤身一人在这边身处险境会分心,不但应承了他,还违心的说成是她自愿的。
让他不在乎时间,只求他注重自身安危。
“阿初,爸爸妈妈的事,是不是很棘手?”心然担忧的询问。
她本来想和阿初说钱带来了,可想到阿初最反感她说不用他的钱,说出来了的话阿初肯定会生气,就不说了。
而且这件事人情比钱来的更重要,和阿初要拿人情交情来换,钱在这件事中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南初宛如深潭的眼眸越来越幽黑,迟疑片刻还是嗓音沉郁的嗯了声。
他想说很简单,可慎了慎还是克制住。
心思阴暗如他,做不到她那样纯粹,他不能放任任何她会离开的可能。
心然了然,叹了口气:“南洋果然乱多了。”
怪不得当初阿初孤身一人前来,断了所有的联系,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身处和平国家的人体会不到南洋的杂乱。
爸爸妈妈的事,若不是阿初,她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幸好有阿初,让她从无边的绝望中脱离出来。
“对了,你不是说绿豆蛙挂坠中有定位么?怎么我来南洋好多个小时了你一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不在罗都呢。”心然问出心中的疑惑。
还是他太忙了,一直没看定位?
南初眸光落在女孩儿软嫩小脸上,手掌轻轻穿梭在她柔软蓬松发丝中,听到问题后,垂眸解释:“有股力量在查我的过往,昨晚我找了个理由故意不在房间,让他们以为有漏洞采取了行动,人抓住了,但定位系统被破坏了。”
心然听的目瞪口呆,这么嚣张的吗?
幸好阿初厉害,提前洞察了,还设了陷阱抓到了人。
“那是这个房间吗?”想到昨晚有陌生人闯入这里,心然心里就有些怕怕的。
南初精致苍白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可疑的红,不过还是如实相告:“不是。”
一直看着他的心然当然没放过那一闪而过不正常的神色,好奇心被完全挑起,一双小鹿眼圆碌碌的盛满求知欲:“那是哪里呀?那我现在这个是客房吗?”
想到阿初让她住客房,心然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反正酸酸涩涩的全都有。
“不是,这是主卧,我怎么会让你住客房!”女孩儿眼底的失落太明显,南初急忙开口解释。
心然立马开心起来,小脸上笑靥如花。
然后呐呐的想,这是主卧,那阿初住哪?
清澈双眼绕着室内扫了一圈,黑白灰的现代简约风,沉闷稳重,干净整洁冷硬,一如南初这个人一样。
是阿初的风格,也能看到淡淡的居住痕迹,那闯入的那些人是闯的哪个房间?
阿初为什么会闪过可疑的神色?
看着女孩儿生动的小表情,南初叹了口气,全盘托出:“我应酬喝醉的时候才睡这儿。”
不想弄脏了有和她美好时光的地方。
“那不喝醉的时候呢?”毕竟不喝醉的时候居多吧。
心然期待的等着南初继续。
“我在这栋主楼后面建了一栋小楼,里面、里面复制了桐城的家。”冷冽的男人生出一丝丝的羞意,狭长上挑的凤目乱瞟向别处。
他怕然然觉得他病态。
他平时只居住在那,像是他不曾离开然然一样,那群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只会挑那里动手查看。
心然没想过这个答案,着实怔了一下。
心里涩涩的,用力的回抱了下男人宽阔的背部。
这些年,她上学交友聚会,虽然想念阿初,但自身的步伐也并未停止,一直将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充实的过着每一天,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任自己想他。
可身处南洋权力之巅,拥有最大财富繁华的阿初,却一直过着如同苦行僧的生活,坚守本心的窝在那个只有八十多平方的小小室内。
这么多年,阿初没有走出心扉接纳全新的生活吗。
原来他俩之间,走不出来的那个人一直是阿初。
他固执又执着的认定着她,甘愿放弃富贵繁华,守着那一方清贫困苦的小天地。
“那我们以后也一起住那吗?”
南初失笑,“既然你来了,那些自然失去了意义,我要给然然最好的。”
所有最奢华舒适的衣食住行他都要提供给然然,他要给她最好的,又怎会拘泥于形式。
她不在身边的时候,那些外在之物能让他缓解想她的疼痛,可如今她真真实实出现在他面前,那些又怎能和她相比。
“这些年,我每每看到好的料子,都收藏了起来,只等着重逢后按照然然的意思制作出来。”
“什么料子啊?”阿初还懂衣服布料吗?
“南洋盛产翡翠,有名坑出来后,首先会将好料子送来南家供我挑选,挑选过后的才会流露到市场上。”所以南洋顶级种水的翡翠一直握在南家手上,除了南家赠送外,没有流出过。
南家之前库存了很多,他看过一遍,制作出来的款式大部分夸张繁复,不适合她戴。
他的然然,无需款式夸张的饰品来增加身价,她只需要佩戴合适又喜爱的就好。
心然惊讶到小嘴微微张开,想到南陵初次见她送的那个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镯子,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要不是有次她戴着而姨妈刚好看见,惊吓的问她哪里得的,过后告诉她最少七位数,关键这个种水属于绝品,市面上根本看不到,可以说是有钱难求,她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连白爷爷都要说贵重了。
她记得当初阿大还说礼物微薄让她赏脸收下。
她在想她这脸够大的啊。
阿初的家人出手也太阔绰了。
第172章 还回去吗
南初深不见底的凤目看着女孩儿娇憨的神态以及那微微张开翘起的嫣红小嘴,默默咽了口口水。
唇瓣水润莹亮,沾着的是他的。
女孩儿娇憨又灵动,美好的让他生出不真实感,如同一场美梦般。
可入手的光滑细腻肌肤,温润触感,甜美滋味,在在提醒他这不是他的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还想等着明年见面的,可既然她来了,让他如何再放得了手。
他不会放她离开他了。
南初凤目微敛,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然然这次还回去吗?”
他在这儿,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回呀,不是要送爸爸妈妈回去吗。”阿初怎么回事,之前餐桌上不是说过吗?
还要感谢白爷爷和白大哥啊。
南初深吸口气,告诉自己怪他没说清楚,不是然然理解能力的问题,组织了下语言,尽量全面又浅显的问:“我意思是,回去了还回来吗?”
心然小鹿眼呆萌萌的看过去。
男人精致脸庞看不出真实情绪,凤目中幽深沉浮,她也看不透。
阿初这意思是想她回,还是不想她回?
她猜测阿初肯定是想的,但就刚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阿初这边的危险并未完全消除,而且实力强到能进阿初房间了,应该算是很大的威胁吧?
阿初是不是想她留下但又担心她安危,所以才会问她,将决定权交在她手上?
说实在的,她也很想,尤其她现在处于实习阶段,学校无事不用去,实习的地方是大哥公司,大哥也会同意。
一切天时地利人和的顺遂,简直像是为她能留下来量身定做了。
可是,心然想到,是不是她留下来,就意味着阿初要担惊受怕,要额外分出精力和心神来顾忌她。
他管理着偌大的南家产业本就很累很累了,还要提防明处暗处的伤害,现在多了个她,是不是他坚硬的盔甲出现了软肋,会让他的敌人找到突破口?
她不想忙的分身乏术的阿初,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她,更不想让他因为她的存在而陷入危险之中。
阿初说过南陵当初给他设定的时间是十年,而他只想用六年来完成,让她等他六年时间。
六年本就是提前超额完成,何况现在还不到五年?
她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就让阿初处在危险之中。
女孩儿坚定的摇摇头,脆生生的回:“暂时不过来了,以后再说。”
南初阴森黑暗眼底立即涌上深重戾气,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暴虐渐起。
手掌连忙将女孩儿娇嫩嫩脸庞往胸膛前压了压,不让她发现他阴暗不堪的一面。
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冷如冬水:“为什么不回来了?”
他在这儿,她为什么不回来?
而且她说的是‘过来’,她是不是把华国才当做归宿,而不是把有他的地方当作归宿。
她分的很清楚,是不是因为他不重要,或者说没有比熟悉的环境,关心的亲人、亲切的好友这些来的重要!
然然的这五年,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
她认识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谁走进了她心里,她又在意了谁,他统统一无所知!
是不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有了更重要的人。
所以才急着回去,所以才把他这儿当做‘过来’?
南初精致苍白脸庞染上深深病态痛苦,凤目一片赤红疯狂,他知道他这样想下去是不对的,可是他控制不住的会想!
他头脑内痛的如同撕裂般,快要炸裂了,他的心,如同冰块般,又凉又硬,在胸腔里坠着,几乎要掉下去般难受。
他应该要对然然有信心,可当女孩儿坚定又果决的和他说不过来后,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阴暗,任其蔓延生长。
心然靠在男人坚实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及紧张到浓重的呼吸声。
甜甜的想,阿初舍不得呀。
想了想,挑了个不会让阿初内疚的理由:“就是华国有熟悉的亲朋好友呀,他们肯定舍不得我这么早过来。”
阿初太敏感,五年前她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阿初还能认为是他的错,自责的认为让她受苦了。
这次要是实话实说,阿初是不是更要觉得是他不对?
何况见面后,本就更加不舍得离开,如果阿初不顾危险的一意孤行的留下她来,让他深陷危险怎么办?
她也没把握能劝服他改变主意,毕竟她也非常想留下来。
干脆找个她自身的理由算了。
反正明年就能和阿初一直在一起了,五年都等了,一年她也可以的吧。
南初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女孩儿话语中的好友上!
她的亲戚他是知道的,怎么会有能力让她甘愿离开他回去。
唯有好友。
是谁,然然以前从未有过任何意义上的好友,他那时候一直有目的的隔绝开她和别人的接触,别说好友了就连亲密些的同学都没有。
现在然然有了好友,只会是他不在的这五年时间内结交的。
是女是男,又亲密到哪种地步了?
南初心底生出深深地无力感,他发现他对女孩儿这五年来一无所知的如同空白。
“我也想和然然一起。”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他只觉得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地锉着,反复的撕裂开。
心然想说她也想,可小嘴张开又闭上,来回数次,还是不敢说出口,就怕说出口便想不管不顾的留下,哪也不去了。
静逸的室内,拥着女孩儿娇软身躯的男人,精致苍白脸上一片病态痛苦。
然后那病态痛苦逐渐转为炙热疯狂。
然然有好友了又如何,那好友在她心中占有位置又如何,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要留下她,用时间来冲淡别人在她心中的份量,让她心里眼里只有他。
从小到大,她对他有求必应惯了,惯的他一味索取,贪得无厌,不知满足。
第173章 审问
当南初踏着夜色,带着深夜漫天怒意走进惩戒堂时,原本神情轻松、言笑晏晏等候着的十数人连忙收起笑意,身姿笔挺的站定。
“主子这状态怎么看也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十五低着头悄悄问。
刚刚和他说主子今晚心情超级无敌好,从未见过的好,今晚没空来训话的是谁。
“之前用餐时还笑的。”十一保证他看到主子那时候笑过。
不光笑过,还笑了好几次。
十七附和,肯定的点头:“确实笑了!心情愉悦的样子不会错。”
“会不会”林润看着阴鸷嗜血的男人,周身如同寒天雪地般散发出不悦的气息,这是他们主子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散发出怒气吧?
这些年老一辈的言语打压,竞争对手的刻意刁难,同族之间的勾心斗角等等,主子犹如世外之人一样清冷淡漠,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