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食/至此一生——正臣
时间:2022-06-09 07:33:59

长相可爱的女生发现我后笑着对我问道:“小姐姐是要结婚了吗?”
没想到她会跟我说话,于是我有点磕磕绊绊的回答道:“啊……是的。”
“什么时候结婚啊?”她笑得很甜的对我说道:“真好啊,我也想结婚呢。”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婚纱说道:“明天。”
“这样啊……那这个给你,希望你新婚快乐呀。”她往我手上放了一颗糖后笑盈盈的看着我说道:“甜一点生活才不会苦,都快要结婚了一定要多笑一笑呀。”
我怔怔的看着手心里这颗粉红色的糖果,刚想开口对她说谢谢,结果就听到另一个女生在她旁边有点抱怨的说道:“死性不改,又开始多管闲事。”
这个女生闻声立马从我身边离开过去哄那个女生了,“嘻嘻,我错了嘛一一……”
许辞开车过来的时候看着旁边那两个女生有点疑惑的问道我:“你认识?”
“不认识。”我将那个粉色的糖果装在口袋里后对他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好。”
耳边一直回响起刚刚那个女生说的话——甜一点生活才不会苦。
我坐在后座上从口袋里拿出那颗糖看了良久以后,缓缓剥开糖纸把糖含在了嘴里,甜腻的味道立刻冲击了我的味蕾。
这颗糖确实很甜,甚至甜的人发齁,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了。
但是……为什么明明是如此甜的糖,我吃起来还是这么苦涩。
回到家后许辞问我用不用他留下来陪我,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你回去吧。”
“行,那就跟昨天一样,你记得吃饭,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嗯……刚好我也有点累了,你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我应了一声说道:“你也是。”
许辞走了后我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表微微松了口气,现在才下午,时间还早。
我上楼艰难的洗了个澡后,将刚买的婚纱拿出来放在了沙发上,这件婚纱不是店里最好看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不怎么好看的婚纱,但是我却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我将婚纱放在沙发上整理好后就去厨房准备做晚饭了,从冰箱里翻了半天才找出几样我会做的菜。
尽管这个冰箱里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爱吃的,但是我一个都不会做,因为之前做这些东西给我吃的那个人是白止。
一个人孤独的吃完饭后我就坐在沙发上脱光衣服换好了婚纱,我很想站起来看一看到底怎么样,但是我只能坐着,也就只能坐着。
穿好婚纱我坐着轮椅去楼上房间里开始收拾自己的头发,我从网上百度了一种盘头发的教程,按照教程一步一步的弄好头发以后我又认认真真的化了个妆。
等这些事情全部搞定了,我来到镜子里面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我自己:一身洁白无垢的白色婚纱,脸上的妆虽然有点艳但是很精致。
我长得真的好看。
这是我看完镜子后唯一的想法。
我将房间收拾好就下楼去了,这个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从厨房挑了一把水果刀擦拭干净,然后拿着这把刀我再一次坐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灯火通明,我坐在沙发上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表看,现在是晚上七点,离十二点还有整整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确实很久,但是在这五个小时以后,我就可以去见白止了。
许辞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让我想通了一个事情:我想去死,我想跟着白止一起去死。
所以一瞬间我就对所有的事情冷静了下来,不管是已经死了的白止还是警方没有抓到的犯人,我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因为只要今天十二点一过我就可以跟白止相见了。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我会去见他,我要穿着这身婚纱去另一个世界见他,在那个世界里我会跟他结婚,会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秒针一圈又一圈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这样看了多少圈后,秒针分针还有时针终于都在12这个数字上合并了。
时间终于到了——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果刀,轻轻的刀面上抚摸了一下,很冰,但却让我觉得温暖,毕竟……白止也是被这样子的刀给杀死的。
我单手握住水果刀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它对准在心脏的位置。
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二年了,从今以后我会永远二十二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明天许辞来找我会是什么一幅场景呢?我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整个人穿着婚纱浑身是血的倒在沙发上,胸口上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他会被吓到的吧?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数到十后手握着水果刀正准备用力,结果突然眼前有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就猛的有一个人拉住了我的手,并且房间里还突兀的响起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他声音带着丝丝颤抖的说道:“你就这么想去死吗?”
他话音一落我就发现这个声音我居然……熟悉到感觉害怕。
我立马睁开了眼睛,在看清这个人是谁的时候我就彻底愣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对他说道:“骗人的吧?余……余孤?”
这个只用听声音就让我熟悉到害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孤。
他狠狠的抓住我拿着水果刀的那只手,将水果刀一把抢走以后面色铁青的看着我说道:“你想死吗?就这么想去死吗?”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这么问完后内心立马害怕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向他大声的说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想死吗?我问你是不是特别想死!?”他完全不理睬我的问题,红着眼睛对我愤怒的吼道:“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你就不想活了!?啊?!”
说着余孤手上一用力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则狠狠捏着我的下巴强制性的让我抬头看着他,“想结婚吗?想跟他结婚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投进那个男人的怀抱里吗?苏漾我告诉你,没可能,这辈子都没可能。”
他语气里充满了愤怒,整张脸因为生气的原因而扭曲在了一起。
这是我第二次见余孤这样子的表情。
我开始奋力的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快放手!”
“没关系?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没关系!”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仰面诡异的笑了起来,等笑完以后他面目狰狞的看着我说道:“苏漾,我好心放你在外面野了三年你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了?你以为你这辈子真的离得开我吗?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崩溃极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余孤你就当我死了吧!我们三年都没见了你就当我死了行不行!我害怕你,我真的害怕你!你离我远一点可不可以!算我苏漾求你了!”
我扯着嗓子对他吼完这些话后,以前跟余孤发生的那些所有事情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隔壁传来惨叫声的时候……我发烧的时候……在车站遇到他的时候……躺在地下室那张床上的时候……
这些所有对于我来说如同噩梦一般存在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余孤而发生的,全都是因为他。
——这个一手造成我噩梦的男人。
他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我冷冷的说道:“需要我重复多少遍?不好不行不可以。听明白了吗?”
好一个不好不行不可以,这简单的七个字在此刻就像是成为了宣告我死刑一般的存在。
我怔怔的看着他,全身颤抖的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
“我不会放过你,这辈子都不会。”他看着我斩钉截铁的说道:“苏漾你别无选择只能跟我回家,但是相对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说到这里他一下子温柔了起来,“你不是想开花店吗?我去帮你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你说的我都会给你好不好?”
“家?我们有家吗?难道那个工业大楼就是你说的家吗?”我有点好笑的看着他说道:“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好啊,我想要白止,你能把他给我吗?你能吗?”
一听到白止这两个字他的表情一下子又扭曲了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的对我说道:“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
“怎么?不爱听吗?”我对他惨淡的笑道:“哦对,你还不认识白止吧?我告诉你啊,白止这个人他是我未婚夫哦。你也没见过吧?他长得不但很帅而且还会做很多我爱吃的东西给我吃,更重要的是我跟他今天就要结婚了哦。”
说着我坐起身给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婚纱,“怎么样?好看吗?这是我的婚纱,是我跟他结婚的婚纱,我今天就……”
这句话还没说完,黑着一张脸的余孤突然抬手在我后颈上狠狠一砸,几乎是在感到痛楚的同时我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白止家里了。
——我被余孤重新带回了Z市。
 
第六十七章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点亮光。
余孤进门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他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床边后就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问题苏漾睡觉总喜欢把双腿蜷起来睡,但是自从把她的腿打断以后,她就只能平躺着睡觉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余孤才能看清苏漾现在睡着的样子。
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她做的肯定是噩梦,而且还是关于自己的噩梦。
余孤这样想着沉默不语的抬手轻轻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随后他拿起刚刚放在床边的塑料袋,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刚好跟手指指腹大小差不多的钢板,上面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细小透明针管,这些针管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余’字,并且跟着这个铁板一起的东西还有一小瓶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和一支医用针管。
他把玻璃瓶里的红色液体都倒入医用针管后,又将这些液体全部注入到了钢板的针管里,钢板上的字一下子就因为这些红色液体的原因而鲜艳了起来。
弄好这些以后余孤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钢板上的字,脑海里想起的全是他之前跟苏漾的对话。
……
“如果我对你好的话,你可不可以爱爱我,然后把这里当做是我们的家呢?”
“不可以,你不用对我好,我可以留在这里但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如果你要让我爱你的话……”
她跟他四目相交,一字一顿的说道:“根、本、不、可、能。”
……
——根本不可能。
简单的五个字却如同是五把锋利无比的刀刃,一刀一刀的插在了余孤的心上。
是啊,她不可能爱他,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不恨自己都算好的了,自己怎么还能去奢望她爱上自己呢?
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没办法不爱她。
打断她的腿、把她永远关在这里、让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甚至……还想杀了她。
做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因为爱她。
其实余孤心里明白,他自己有病,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爱苏漾,但是他做不到像平常人那样去爱她,他觉得安全感并不是被她爱,而是将她一辈子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爱是极度的、是病态的。
——想要她陪着自己一起死,想要让她牺牲一切来爱自己。
他的爱就是不顾一切的掠夺她。
无法忍受,只要一想到她的身边可能会有别的人出现就无法忍受,想杀了那个人,还想杀了她。
所以他现在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号,只需要让别人看一眼就知道苏漾这个人已经是属于余孤的东西了。
他回过神,伸出右手轻轻抚平了苏漾紧皱的眉头,之后他又伸进被窝里将苏漾的左手拉出了被窝,他怔怔的看着苏漾左手的无名指,犹豫了片刻后将钢板上的针管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她的指腹里。
——事已至此,恨就恨吧,只要你能记住我。
钢板里的红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进了她无名指的指腹里,同时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痛给疼醒了,等她看清他的动作后自然少不了一顿火药味十足的吵架。
余孤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有任何想跟她吵架的心思,于是一边若无其事的安慰着她,一边则加快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等针管里的液体全部流进去后余孤才小心翼翼的将钢板拔了出来。
看着她指腹上那个鲜红的‘余’字,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姓印在苏漾身上是这么好看,心里的雾霾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带着浅浅的笑意握住了她的手,动作很轻的帮她把渗出来的血全部擦拭干净了。
之后他装作没看到苏漾眼里的恨意对她笑着说道:“好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他就像逃一样的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一直都很害怕看到那样的苏漾,他不想她眼神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
——更不想见到那样的她。
所以当他从地下室拿到医药箱上楼后,还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苏漾正躺在床上将左手的无名指按压在床头,因为受力的原因鲜血不断的从她的指腹上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全部滴在了床上,本来洁白的床单一下子就变成了殷红的一片。
余孤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猛的一揪,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神色正常的提着医药箱坐在床边,手下的动作却有点紧张的将她按压在床头的手用力的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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