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是发发善心,拯救迷途少年,给自己积德,没想到是饲虎在身侧。
十八周岁生日,他吹灭蜡烛,在她返身开灯时突然开口:“我现在算长大了,可以说喜欢你了吗?”
纪糯没当真,开了灯,转过身笑意隐去:“鹿十淮,别对我开这种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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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青年灼热有力的身体捆住她,吻过她的脖颈,眼睛亮的像淬了星火:“纪糯,你信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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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端方美人*桀骜不驯少年
*“小姨”的称呼另有解释
*男主成年前,女主都只把他当小辈看*年龄差,女大男八岁
第五十二章
在河岸边看完这一场烟花大会,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在零点过后看了十几分钟,实在觉得冷,还是坐上车回了家。
回家的时候,蓟云暖先坐上了驾驶座,范初阳拗不过他,把车钥匙给了他,最后他先送了她回家,而后才回自己家。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多,范初阳蹑手蹑脚回了房间,简单洗漱过把自己塞进被窝,才有空看手机。
新年祝福自然是收到很多条。
其中必须要回的有林玲、周琦、崔砥、荀故前还有几位熟悉的导演和舍友们。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人。
还有一条意外的手机信息,如果不是想清理下信息,她还看不到。
来自几百年前的,快要完全消失在记忆角落差点没有想起来的前前前男友,信息不长,仅仅几个字:初阳,我是骆华年,新年快乐。
范初阳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一会儿,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好几年不联系,突然的新年祝福没有让她感到欣喜,反而她让她觉得不知所谓。
她手指动了动,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没有必要理会的人。
过了会儿,蓟云暖的微信弹出来,他到家了。
这下,她更是将前一条信息抛之脑后,专心回复起来。两个人没有聊很久,已经很晚了,该是入睡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起来,自然是要去拜爷爷奶奶的年,每年都是少不了的。同样,每年也少不了会收到一个大大的红包。
范初阳今年原本想好了拒绝的理由,说她开始拍戏,片酬不少,已经长大就不想收红包了。
然而老人家眉毛一竖,就佯装生气道:“没结婚就还是小孩子,不行,必要要拿。”
于是还是被硬塞到了手里。
不过结婚这个字眼在心头留下一点痕迹,坐在沙发上陪爷爷看电视的时候,她想起这件事情,觉得大概可以考虑一下。
有点早。
但是蓟云暖是个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以后肯定要继续演戏,每次都是几个月要待在剧组,与他相聚太少,她怕他难过。
她假装不承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爷爷叫了她几声,她后面才听到,不好意思道歉,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老爷子精得很,倒是反问起她在想些什么,难得见她这样失神。
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她如实说了。老爷子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只是和她说不用着急,再多相看两年,也不晚。
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多着急,只是想到这儿,就多想了想。
年初二上午待在家里,下午和蓟云暖去了岑施与住的地方,岑施与今年也就大年三十和初一在家里过得,初一晚上就溜回了自己家,并且深刻领悟道:哪里住着都不如自己家舒服,哪怕顿顿都得叫外卖,也是一样的道理。
范初阳在旁边懒懒揭穿他,道:你就是怕被催婚。
十分正确,但岑施与咬着牙死不承认。
三个人坐着说了会话,突然岑施与摸了摸口袋,指使道:“蓟云暖,帮我下楼买包烟去。”
蓟云暖起身应了声好,岑施与起先算他半个老师,在欧洲游学那段时间,两人又有了点亦师亦友的情分在,下楼跑一趟买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岑施与挥去轻浮随意的脸孔,终于有了迈入三十岁的沉稳,问她:“ 今年也不去吗?”
范初阳早有预料般望着他,目光没有躲闪,道:“不去。”
两个老人惦记着外孙女,平时都克制着思念不去打扰,但新年里,看着络绎不绝的小辈过来拜年,总归有些遗憾。
知道儿子与外孙女关系好,避不了在他面前都念叨几句。
岑施与承认他急忙离家,也有这部分的原因。他能理解父母,能理解外甥女,唯独不能理解姐姐,明明当年是那样歇斯底里,对她严苛到严酷,到了第二个孩子出生,对他又是另一幅宠爱宽容的样子。
父母说,那是她尝到了教训,改过了。
他只能沉默着面对这个答案,所以姐姐的人生好像又成了完美的样子,可被她摧毁过的,初阳的童年,她重新生活地那么艰难,把所有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看着这个孩子走了好多弯路,才治愈自己,又怎么愿意去赌她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
昨晚岑施与想想,或许他对蓟云暖悉心教导,又卖力为他铺路,不排除有感谢他拉回迷失的初阳的原因在。
他没强求,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不去也好。”
房间里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岑施与摸了摸手边,没有摸到香烟,奥对,让蓟云暖下去买了,那不全是支开他的借口。
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蓟云暖回来,他在这方面不是很敏锐的人,一直都下了楼,坐上车才发觉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点。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多半能猜到。
他们俩从没有互相瞒着什么,也不会刻意去诉说些什么,有些事情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都知道了。
蓟云暖觉得再没有比自己更笨的人了,这种时候,他想了好多安慰的话,开口却是:“要回去陪我画画吗?”
范初阳没那么伤心,她仅仅是有点难过。
过去缠绕着阴影虽然已经褪去,但提及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而坐在画板前,看蓟云暖调出不同的颜色,涂抹在画布上,她又感到纯粹的治愈。很久没有看他画画,她想到明天又要回到首都开工,不免轻声叹了叹。
蓟云暖有些紧张,问她怎么了?
笔尖裹着颜料落在调色板上,她的目光也停在那点很好看的绿色上,双脚抵到椅子边缘,手臂环绕着膝盖,说:“还没有离开你,我就开始想你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干涩地咽了咽,耳根微红,想了想还是放下画笔,来到她身前。
范初阳把脚放回地上,不然那个姿势很难去仰视他,不过下一秒她的烦恼被解决,蓟云暖在她身前蹲下,现在她是微微俯视他了,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浅粉的唇瓣。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轻声问他:“你会想我吗?”
他的脸顺着她的手抬起,落着灯光点点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她,他不确定道:“我好像总是在想你,在思念你。”
蓟云暖垂下眼帘,失力般坐到地上,他侧头枕到她的腿上,道:“因为你一直会离开我。”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勉强算是负面情绪的话。
她的别离情绪被冲淡不少,也露了笑容,故意道:“以后我还是会不停地离开你。”顿了顿,她补上:“每次拍戏都是几个月。”
这两句话像是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磨着他的心。蓟云暖忍耐般地闭上眼睛,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离开也没有关系,离开多少次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回来,就可以忍受,去忍受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床,以及逐渐被白昼撕裂的黑夜。
“……傻子。”她温声道。
弯着腰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范初阳压低声音,同他轻轻说着话。末了,她问:“好吗?”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张开双臂将她搂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镶嵌在怀里,他的声音发哑,像哽咽,不敢相信,还是回答她:“好。”
*
时间匆匆过去,大三某个下午的课间,舍友赵薰不经意瞥到她的手指,疑惑道:“初阳,你什么时候戴戒指了?”
范初阳的视线落到左手无名指上,那是一颗粉色的钻石,戒托是百合花的形状,戒臂很细,称的她手指细白修长。
她用拇指指腹摸了摸戒指,平淡的动作却显出一股珍惜出来,她道:“一个月前。”
赵薰有点艳羡,道:“这个粉色真好看。”转念又担心道:“你不要戴在无名指上,不然那些媒体会乱报道说你结婚了。”
前几年的戏陆续上映,口碑和票房都很不错,她也逐渐有名起来,用演艺圈的话说,就是红了。
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其中媒体的随意报道占一部分,但对于范初阳的影响并不大,敢乱报道的要不么收到范双学的律师信,要么收到蓟云暖的律师信,一告一个准,时间长了,这种现象虽然禁止不掉,但也少了很多。
范初阳与大学舍友关系并不亲密,唯有赵薰因为军训的时候借过水给她,两人的关系还可以,所以她也无意瞒着她,道:“是结婚戒指,如果他们报道出来,也难得不算乱报道。”
她说得平淡,落在赵薰耳朵里却像一个炸雷。
赵薰蹭地站起来,差点惊呼出声,瞬间反应用来,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片刻后,她坐下来,勉强维持平静,却还是能看到强行压抑着的激动神色:“我不会往外说的。”
先是保证,赵薰没按捺住八卦的心情,道:“是你一直在交往的那个男朋友吗?”
虽然她不住在宿舍,但课都是在一起上的,所以她有男朋友的事情舍友都是知道的,也见过一两面,印象深刻,毕竟能让见多了帅哥的她们都一致认为是皮相骨相俱佳的,真的不多。
“嗯,是他。”范初阳承认道,她摩挲着戒指,不自觉带了笑,道:“等婚礼的时候再邀请你。”
赵薰看着她的笑容呆了,良久微红了脸,点头道:“到时候,你一定要邀请我啊。”
她想,初阳一定是很喜欢他吧,提起的时候就露出了那么幸福的笑容,也如此轻而易举地感染了她。
*
下课回家,她趴到沙发上,蓟云暖坐在她身边,找到她前不久上映的一部片子,点了播放。
她不满地拍他的腿,道:“换一部,又不一定非要看我演的。”
演戏给他看没关系,他去看她演的戏也没关系,但和他一起看她演的戏,总有种莫名的感受。
蓟云暖的按了暂停,他现在对她不怎么明确的拒绝有了对应方法。
俯下身,吻上她的唇,与她浅色的眼眸对视着,舌尖轻抵,交缠着,他在这方面出乎意料地很有天赋,一吻结束,她的眼眸里蒙上湿漉漉的水意,又凑上去咬了下他的下唇,囫囵着:“犯规。”
他有了长进,揉着她的脑袋,把她抱起坐到他的腿上,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下颌抵住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上,他很喜欢与她有皮肤相触,说话时每个字黏在一起,道:“你说过可以的。”
自作自受。范初阳默默指责自己。
她放弃了,向后仰着将他当做沙发,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她侧头吻过他的发梢,妥协着道:“看吧看吧。”
被暂停的电影又开始了播放,她也被重新放回沙发上,趴在那儿闭眼休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的睡意将她笼罩,似梦非梦间,她感觉有个温热的东西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熟悉的属于蓟云暖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他的声线温柔地过分。
“这样的每一刻,我都好爱你。”
哪怕这是在梦里,她好像也扬起了笑容,回应他道:“我也是。”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儿结束。
还会有一个番外吧,大概
第五十三章 番外
绯闻
“电竞选手公开示爱、小提琴家承认只喜欢过她,射击运动员表示失去她很后悔……”能坐在椅子上的休息时间,周琦正在皱着眉读一则八卦新闻。
旁边闭目养神的范初阳不在意道:“听上去有点耳熟,现在的八卦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吗?”
周琦放下手机看向她,表情转为无奈:“这上面是说得是你。”
这下范初阳睁开了眼睛,她坐起来,还有点茫然地重复了一边:“说得是我?”
“嗯,是你。”周琦肯定道。
范初阳想起来这三个设定的熟悉之处到底在哪儿了,她回忆道:“好像是跟我三个前男友的职业很吻合。”
初高中的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她也只能想起来一点。
“不是吧,中间都没联系过。”
至于几年前收到的那条新年祝福,早就被她删除在记忆中。
范初阳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微博,点进热搜第一条就是“演员初阳恋情曝光”,她满头问号,没跟前面周琦读得八卦联系起来,第一反应是蓟云暖被发现了?
结果是挂着羊头卖狗肉,里面和蓟云暖没有半点关系,全部都是关于她的前男友,不仅有对那三个人的采访,最后还有一段毫无根据的推测,无非是说她玩得开,这几年明面上没有绯闻,但背后还不知道是怎样。
这些话语从来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范初阳熟练截图,发送给相熟的律师,接下来的事就与她关系不大了,只需要到时间了付钱给律师就行。
本来好好的休息被打断,她有点不高兴,转念一想,又浮上笑意:“琦琦姐,我可以自己发微博澄清吗?”
周琦知道她什么意思,看着她期待的目光,还是没有忍心拒绝,拿起手机准备开启工作状态,道:“你发吧。”
十分钟后,“演员初阳已婚”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将恋情曝光那一条压在下面,点进去是初阳发的微博,配图是她与蓟云暖交握的手,以及手上的婚戒,配文只有两个字“已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