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瘾——何缱绻
时间:2022-06-10 06:51:48

  “喂,你知不知道。”

  他突然出声,问她。

  “什么。”

  “其实,我们总希望别人以为,我们过着非常理智的生活,”怀野说,“但如果万事都能预测到的话,没有人是不理智的,为什么一定要按着别人的期望活着呢。”

  这话,那天在LivePub他也对她说过。

  她当时因为这句还挺有脾气。

  但他这次用了“我们”。

  所以。

  他也是吗?

  乔稚晚几乎都要把“你和丁满的哥哥当初发生了什么”问出口了,他却又说:“我看你拉大提琴拉的挺不开心的。”

  他又笑着提议道:“如果你实在缺钱,和我一起玩儿乐队怎么样?”

  “也该玩点不一样的了吧,跟着我,让你开心开心。”

 

 

35 Chapter.34

  隔天下午, 刺刺和脏莓的人就带着设备上了丁满家的顶楼。

  露天之下,搭起了个简易的透明遮雨棚,鼓, 贝斯,吉他,各种扩音器和音响, 一应俱全。

  这种老式的居民区, 邻里之间隔音很差, 乔稚晚睡在这里的几个晚上,都能听到楼下半夜床打墙壁的声音,比起她原来的房子,可算是差远了。

  照怀野形容, 先前在她家, 晚上睡觉,就像被关进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一夜长眠, 除了会被她梦游吵醒之外, 什么也听不到。

  而在这里,住的是四面漏风的木板房, 邻里左右没有什么秘密, 说什么做什么, 任谁都能察觉一二。

  连绵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烈日悬空一整天, 种在顶楼的蔬菜瓜果都被炙烤得垂下了头, 到了这时在晚风中又重新昂首挺胸, 枝繁叶茂。

  艳阳天的傍晚, 晚霞滚滚, 绚丽的不像话,在这样浓重色彩的渲染之下,整个城市像是一座被废弃的旧都。

  唯有这擎空一现的天地,乐声阵阵,是鲜活的。

  怀野和脏莓的小白调试设备,刺刺顺势半趴到他的肩膀上,有点儿醋意,拨弄着他耳边的头发,问他:“哎,那个女的,住你家了? ”

  “什么我家,”怀野掸着烟灰,淡淡地觑她,“这丁满家。”

  “你和丁满关系那么好,他家不就是你家?”刺刺说着,又靠近他一些,低声,“喂,丁满现在,都不知道你和他哥哥以前认识么。”

  怀野没说话,接上了那根又长又细,从家里一直牵到顶楼的线,垂着眼,抱起怀中的贝斯。

  他松松垮垮地坐在这里,一脚搭在一边儿,长腿微屈,上身只穿了件黑色的无袖T,手臂的线条贲张,贝斯沉闷的音色在他的手中也跟着变得非常有力量。

  傍晚的风拂过他脖颈半长的发,斜阳余辉的暄应,他那纹身更离经叛道,扩音器颤动而出的音律带动空气,似乎也随着风肆意不羁地跳跃。

  刺刺想到,那年去港城的音乐节演出,第一次见到他和他的乐队Mint&Opium

  像是一阵夏夜薄荷味儿的风,清爽干净,一尘不染,又带有强劲且势不可挡的力量,本最不被看好的一支平均年龄只有17岁的高中生乐队,那夜过后,在圈中一炮打响,夺了满堂彩,有无数的音乐厂牌想来签他们,甚至他们的音乐成了许许多多少年少女们心目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鸦/片”。

  有圈中的资深评论人称,Mint&Opium是在地下音乐式微的近年来,最令人期待的摇滚乐队。

  他们的音乐鲜活并茂,生机十足,未来定会前途无量。

  可是还没等到未来到来,谁知就那么散了。

  散的七零八落,各处漂泊,左右就剩下了怀野一个人,空空荡荡。

  怀野决定重新玩乐队,刺刺今天就带着设备和人来了。

  等他那贝斯声儿停下了,刺刺还是多了句嘴,问他:“怀野,你又能当主唱,又能当吉他,贝斯也弹得不赖,从小还学打鼓,但总不能一个乐队的事儿都让你一个人干了吧,你是打算新招两个乐手跟你一起呢,还是我的人借给你?”

  这时一阵脚步从楼下飘了上来,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顶楼之上。

  大伙儿不约而同地都跟着那动静望了过去,发现是那夜在LivePub的演出,和怀野一同的那个女人。

  刺刺皱眉。

  乔稚晚现在真是无事一身轻,一个下午觉睡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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