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会儿说担心他。
他本来想,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的。
算了。
怀野不知道自己这股悲观劲儿怎么来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活着了,他到底也不好打扰她。
只朝空气中吐了个闷闷地烟圈儿,嗓音很低:“不带,就我一个。”
“——真的假的,我听人说你不是认识的女孩子很多吗?听说,你不是喜欢年纪比你大点的吗?”
此言一出,那边的哄笑连连,显然很多人在听他们讲电话,就好像在看一个莫大的笑话。
还有人大咧咧地说:“你别跟人开玩笑了,没听梁桁说吗,他朋友之前骑摩托摔死了,还跟人开玩笑。”
“人家是来赚钱的!谁跟你一样泡姑娘啊!”
“闭嘴吧闭嘴——”
“你再提梁桁,小老板不来了,以后也不给你修车了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调笑,让怀野浑身不适。一晃眼,好像回到了在港城,被以梁桁为首的这样的哄笑声一个个地赶场子,四处奔逃的日子。
怀兴炜曾经评价他的那段日子:
混账。
无法无天。
浑浑噩噩。
堕落至极。
而他们的确提到了梁桁的名字。
是了,他也听说了。
梁桁今晚会去的。
怀野的视线再次落在身后的乔稚晚,她明明大他四五岁,却没长几斤肉,这么靠着他,轻飘飘的。
他知道叫她醒来也不是不可。
让她去,她最近那股子愈发无法无天的疯劲儿来了,肯定会和他一起,梁桁看到了还会咬牙切齿。
但他忍了忍,还是没叫醒她。
“带人吗?小老板?”
电话对面又问。
怀野掐了烟,转身,单手揽住乔稚晚的腰,把她从地上这么拦腰打横抱了起来,他自然没手腾出来接电话了。
就只冷冰冰地撂下一句:
“说了不带。”
“行行行——那等你啊!”
“地址发你,今晚下雨,骑车出来前好好保养检查一下!”
说着挂了电话。
怀野抱着乔稚晚下楼。
连接丁满家的那条楼梯又窄又陡,他走得小心翼翼,她微酣的脸颊靠在他的胸口,泛起一抹异样的潮色。
让他想到了无数个她。
门虚掩,怀野单腿一脚带开,抱着她进去。
Louis睡醒了,绕着他汪汪直叫,打起了转儿,怀野很严厉地“嘘——”了声,到底是别人家的狗,一点话不听他的,置若罔闻,吠声更烈。
怀野将她放到卧室去穿外套,她不安地翻了个身。
醒了。
她睁开一双迷蒙的,略带酒意的漂亮眼睛,瞧着他离开她房间的背影,在他身后问了句:“你……要去骑车?”
怀野回眸看她一眼,继续往外走,“你睡吧,别管了。”
又是这样的口气。
乔稚晚笑了笑,兀自撑着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吊带裙的肩带落在肩以下,滑开一片骨感的莹白。
她清澈的眼睛中满是笑意,有点儿素来的居高临下。
“带我,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