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钱,别说这些没影的事。”
舌尖抵了一下上颚,低睫睨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椅子面前,把椅子摆正方向,长腿一屈单膝跪地蹲在她面前,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和她对视,没有一点儿犹豫地问她:“谁说是没影的事?搁我这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答应要和我考同一所大学,作为回应,过了法定年龄,等国家同意的时候我就要娶你。”
徐好又羞又恼,一下子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呀!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他也直起身,双臂抻在书桌两侧把她困在怀里,低哑道:“我从来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为什么不能试着相信我,嗯?”
无奈之下长叹一口气,低下头看她的眼睛,语气听起来有点挫败跟委屈,无奈喃呢着:“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太低估自己,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它满心满眼全都是你。”
她小声嘀咕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他看了她良久,朗月一样清澈的眼睛里是浓到深处的蠢蠢欲动,他声音温柔到不真切,笑了一下从头顶上方传来:“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问题难住我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想和你看日照金山、看极光,想在春天里和你看青峦叠翠,想在盛夏时和你一起吹海风,想在秋天的随便一天骑上摩托带你去山顶兜风,想在冬季初雪时陪你堆雪人,所有的前提条件都是‘和你,’让我放学后想要赶快回家的意义是你,我想所有人提到你的时候,永远加一个‘白子钰的。’”
她鼻尖酸涩,有热意涌入眼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往前挪了几步,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馨香温软扑到怀里,小姑娘的脸蛋轻轻埋在他胸膛上,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小心翼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的不像话,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还是一个字都不说,只贪心地吸了吸这弥足珍贵的温暖,这一刻的温暖,只属于徐青橙一个人。
他无声弯了弯唇,不再多问,随她的自在,直到卫衣被液体洇透,他怔了一下,反应慢半拍扶住她单薄的肩膀去看她的脸。
小姑娘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要不是感觉到衣服上的湿意,根本发现不了她在哭,她太会压抑自己,哭成这样楞是忍着一声不吭,可真有她的。
愈想愈气,手上动作却轻柔揩去她的眼泪,马上就有新的掉下来,完全擦不败,可能是被他发现的缘故,她不再刻意隐藏,由着它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眼角发红像是晕开的鸢尾花,肩膀一抽一抽的,天冷的时候她的鼻尖会变红,哭起来更是如此,梨花带雨的样子把他心搅得稀巴烂,欸,跟个水龙头精一样。
把她放在椅子上,起身出门,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杯子。
他蹲在椅子旁边,把杯子放在她手里,笑了一下:“喝点儿东西再哭,不然该哭化了。”
“干嘛给我牛奶呀?”她看了一眼蹙眉嫌弃。
他轻啧一声,用那种看白眼狼一样的眼神睨她,两个人一坐一蹲,可她半点都没有地势上的优越感,被他看得越来越没底气,白嫩手指不安地掐着杯身。
偏偏那个人不自知,深意十足的眼神半点不收,清洌干净的声线低低沉沉的揶揄道:“哦,本来想倒水来着,想着你能量消耗太大,可不得好好补补嘛。”
他下巴轻点了点,眼神示意她:“快点喝掉,敢剩下,家、法、伺、候。”
她忙不迭地举起来,咕咚咕咚地灌进喉咙,三下两下解决掉,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喝的太急,忍不住打了一个奶隔,尴尬地想就地挖坑把自己埋进去。
他无声笑了笑,挠了挠眉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忍不住想亲,温热指腹轻轻擦过,他揩去沾在她唇角上的一点奶渍。
座椅上空无一人,某个水龙头精早在他舔舐指腹的同时,跑的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诗句来自汪国真先生的《只要彼此爱过一次》。
第39章 白子钰的回答硬汉感十足。
凌晨一点多钟,手机弹出消息提示。
是白玉肖发来的,问他出国的事情他们商量出结果没有。
他顿了一下,不是很想回复,犹豫几秒,还是重新点开键入几个字。
那边的人电话很快打进来,他蹙了蹙眉,坐起身靠在床头。
——
“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他不咸不淡地回:“你不也没睡。”
白玉肖坐在书房里,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独照,照片里的少年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肆意张扬,开朗善良,那是十岁的白子钰。
他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么开心的样子。
“你跟那个小同学商量好了?确定以后不会后悔?”
“没什么好后悔的,留在国内挺好,我没那么贪心,不能什么好处都想占。”
白玉肖似笑非笑地说“就为了一个小姑娘?你怎么会这么不懂分寸不知轻重,现在不是你该儿女情长的时候。”
“随便你怎么说,你不会懂。”
你根本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是我面对明天唯一的期待。
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会让我觉得幸福的无以复加。
她是困顿生活里的温柔梦想。
又争论了几分钟,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以白子钰的愤然挂断,结束这场不愉快的对话。
-
接到赵平南电话的时候,白子钰正在院子里逗他姑娘。
非得把一个温温软软的小姑娘逗得炸毛抓狂他才收手,多少是有点大病在身上。
电话漏音,她听了几句,等他挂断才问。
“是平南哥要过来了吗?和谁一起的呀?”
白子钰得了便宜还卖乖,悠悠地揶揄道:“呦,舍得理我了?知道你平南哥要过来就这么开心呐。”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抡了他一拳:“你别乱说!”
看把人忍毛,他笑的肩膀抖了抖,被打也乐得很,投降道:“错了错了,下次还敢。”
见小姑娘板着小脸,他往旁边挪了一下,好生好气地哄着:“别气了,都我错,他们再有四十分钟就能下高铁。”顿了顿又补充“赵希西和陈路杭也来。”
她啊了一声,希西来她能理解,陈路杭怎么也过来了?他跟希西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进展?
-
手机提示音响,赵希西点开一看。
——
青橙:你来棠山了!!
紧接着又一条,:居然都不告诉我,好伤心呐。「小熊大哭」
希西直接一个语音条发过来:嗐!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等着哈,一会铁定像个礼物一样出现在你面前!
又补了一条文字:
你知道不!陈路杭居然也跟过来了!!
青橙:他怎么会来?你们……
希西:我倒是想呐,人家定力太足,我这小马力打不动啊,不过没关系,毛爷爷他老人家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再加把劲儿,你也帮我助力,扇扇风点点火什么的。
青橙:嗯,我先取取经。
希西:?啥意思,见面细聊,他坐我旁边不方便语音。
……
徐好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坐在高铁站内带的肯德基给她发了一个定位。
白子钰大喇喇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嫌热把外套脱掉单穿一件白色套头卫衣,干净整洁,赏心悦目,像是沙漠里独一份的小白杨。
出色的皮相,引得不少路人围观打量,坐在斜对面的穿绿色毛衣裙的女生眼睛不住往这边眺,徐好抬睫瞅了他一眼,暗搓搓地吐槽一句,红颜祸水,招风引蝶。
绿色毛衣裙跟同伴嘀咕半天,喝了一口可乐往这边走过来,步态生姿。
“你好。”一道甜美娇柔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他滑拉手机的眼睫往上抬了抬,满脸写着“你有事”三个大字。
那女生尴尬的笑了笑,掏出手机,“请问,方不方便加个微信?”
这一次,他一个多余眼神也舍不得分出去,用下巴轻轻往对面一点,没脸没皮:“不方便,女朋友在。”
徐好睖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说谎都不用打草稿。
那女生一脸质疑,就是没见他们有什么亲密举动她才过来的,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个极品,还他妈是个有主的。
白子钰笑了一下,了然的点点头,解释道:“昂,刚惹她生气,正哄呢,你可别害我,我家这位是个醋缸。”
徐好忍无可忍,此时此刻特想把薯条扣在他头上,等那女生走了,白子钰把热橙汁吸管给她戳好,往她面前推了推,“还没消气呢。”
她不搭理,他不娇不躁地又哄了半天,十几年积攒的好脾气全给她了,迎面走过来一对母子,小男孩手里举着的冰激凌晃了一下他的眼睛。
蓦地轻笑,胸有成竹地撂出杀手锏,“想不想吃冰激凌?”
她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眼睛一下亮起来,完全忘了要有骨气,不能为冰激凌折腰这回事儿。
“要,我要吃。”她心口如一的回。
他起身往柜台方向走,两三分钟后回来,透明塑料碗里堆满奶油冰激凌最上面浇了厚厚一层巧克力,她挖了一勺送到嘴里,冰凉郁甜的味道,占满整个口腔,瞬间幸福感爆棚。
她是那种心里开心或者难过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人,就比如现在,手里拖着冰激凌碗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一样,他笑着摇了摇头。
小孩儿。
等她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白子钰伸手一把夺了过去,她站起来跟他抢,小声控诉道:“你干嘛抢我东西,你是强盗吗!”
他把手捂在塑料碗上,嘴角漾开一丝笑,颗粒感分明的嗓音低沉道:“过满则亏,吃几口解解馋得了,你还打算吃饱呢。”
赵希西他们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们,实在是实力太强大,低调不起来。
赵平南坐在白子钰旁边,陈路杭挨着他坐,他捏了一根薯条送到嘴里,又随手拆了一包番茄酱料包,随口说了句:“吃薯条不放番茄酱,说的过去吗!”
白子钰瞥了他一眼,伸手拦下某个想往薯条上淋酱的人,动作快更准,“她不爱吃这种东西。”
赵平南气不平,故意找茬,啧了一声,“我爱吃!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几天不见性情大变,我偏要放。”
“你试试看。”白子钰的回答硬汉感十足。
一时间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徐好赶忙出来灭火,先是对赵平南,“我吃饱了,你吃吧。”用眼神示意白子钰别再胡闹。
陈路杭敲了敲装可乐的纸杯,抬起眼帘瞥向对面的女孩,“听阿南说要过来这边,所以跟着不请自来的凑份热闹,你不介意吧?”
徐好笑着摇头,“怎么会,欢迎你来。”
这欢迎是真心实意,陈路杭人很好,平常相处中没少帮助她,在加上他又是希西的心上人,她希望她能够开心,当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陈路杭是第一次来这里,问徐好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玩的景点,徐好说她们这里最有名的地方就是寺庙,游乐场不比南杭的规模大,再然后就是弥海,日出日落都特别美。
另一边的白子钰皱眉不乐意了,他都没和她看过海,别的人休想!
“这时候去看海太冷,又不能下水,寺庙前几天不是刚去过嘛,频繁叨扰佛祖该烦了。”
赵平南心里冷哼一声,拆台讽剌:“行,青橙带我们去就行,佛祖看见你这妖孽,对我们来说影响也不太好,你在家等着吧,别去碍他老人家的眼,扰佛门清净地。
白子钰一哂,懒洋洋地抱臂靠在沙发上,不经意瞥见对面小姑娘一脸幸灾乐祸地笑,这次了得,不知道向他就罢,竟干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他冲她挑了挑眉,眼神玩味,徐好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某人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撂下一句:“那可不行,我这人没什么太大志向,就指着她过,她在哪我就在哪。”
陈路杭心里一紧,放在桌下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只是无声打量着眼前的人。
赵希西一个没忍住被可乐呛了一口,干咳起来,接过徐好递给她的纸巾,半晌回神,一脸见鬼了的表情:“靠!白子钰!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子钰吗?几天不见……解放天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