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为了利益缔结的盟友,而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并肩战斗的战友。
宁延克制住心底翻腾的情绪,问,“那你愿意吗?”
愿意把后背交给我,和我一起去抗争、去搏斗、去厮杀、去实现我们的野心吗?
做GP的,都有一张蛊惑人心的嘴,既能让LP把身家交给你打理,又能让创始团队相信你的加入会让企业如虎添翼,成为下一个行业独角兽。
无疑,宁延更是他们中的佼佼者。然而,他遇到的是周奚。
“宁延,没有什么关系是固定不变的,我们的确可以成为战友,但也一定会再做对手。”周奚轻轻笑了一下,“我的野心比你想的要大,你真的敢把后背交给我吗?”
“有何不敢?”宁延亦是轻笑,“有人说过,池塘里如果只有一条鱼,最后只能是鱼死,水臭。资本市场这片海里,不应该只有KR这条鱼。”
周奚撇嘴,“又拿我的话堵我?”
“有什么错?”宁延反问得一语双关。
周奚白他一眼,“还想吃包子吗?”
“你不喜欢,换别的吧。”
第9章
晨光渐明,空寂无人的青石板小路上,宁延和周奚并肩而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S基金的主意?”周奚问得很直接。
“两年前。”宁延答得干脆。
周奚偏头看他一眼,“藏了两年,你那副眼镜看来确实有点用。”
宁延轻笑,“也分人,对你就没用。”
周奚不理会他的暗示,继续抛出自己的推断:“两年前,于老和几位专家向上面递交了一份关于S基金运营的调查报告,是你在背后主导的?”
“不是。”宁延摇头,进一步解释,“是于老在那之前找到我,希望我能出资赞助他们一个研究项目。”
作为经济学泰斗,最早提出S基金入市的主要倡导者,于瑞丰一直关注着S基金的实际运营情况。但多年来,碍于各种复杂的因素,他和团队始终无法掌握到一手信息和资料。
大约三年前,于瑞丰突然找到宁延,希望他能出资支持他的团队做一个项目。
“于老当时只让我出一笔钱,并没说做什么用,直到后来有一次他希望我利用KR的人脉联系几家企业,想去做尽调,我才猜到他在干什么。”
于瑞丰用了整整一年,追踪S基金的运营机构的持仓情况和动向,建模测算综合收益、运营成本,并深入到他们持仓的企业开展调研,了解企业经营、税收、对当地经济贡献等等,最后得出了一份深度调查报告。
“你应该没看过最后的那份报告。”周奚断言。
于瑞丰之所以被政-学两届尊重,就是因为他为人刚正不阿、心怀家国,是一个非常有信仰且讲原则的人。他没有利用S基金管理部门给他的经费和人力,带着团队做独立调研,目的是为了保证调查的公正性和真实性。所以,尽管他用师生情谊请宁延出资帮忙,但在未经上-面授意前,他绝不会私相授受,把调研结果透露给任何人。
不出所料,宁延的回答是:“没有,这份报告至今仍未公开。”
“但你推断出报告结果不尽如人意。”周奚陈述。
“其实,得看哪个角度。”宁延答得很严谨,“单从两年前S基金在市场的表现看,这些钱的综合收益应该算得上非常优异。”
周奚轻哼一声,“大妈去菜市场买个菜都能和人家头头是道的聊大盘,想不优异都很难。”
用业界笑话一般的口头禅来讲,风口之上,猪都能上天。S基金下水那几年国内经济高速发展,钱袋子满得流出来的老百姓嗖嗖的把钱投向地和股,轰得两市那叫一个沸反盈天。
宁延听懂她话里的嘲讽,垂眸笑了笑,“确实,韭菜一茬又一茬,长得比割得快。”
他说话做事向来内敛沉稳,听竟会出言贬损,周奚不禁瞄了他一眼。
宁延察觉到她目光,看过来,“怎么了?”
“我觉得你那眼镜确实很有用。”
?
“镇邪。”她没忍住笑,独自乐起来。
宁延瞧她笑得眉眼弯弯,一时竟没移开眼,直到听见她说,“正因为收益率可喜,所以于老那份报告被压了两年,对吗?”
他才恍惚的点点头。
周奚哂笑,“短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