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成影帝的猫——鹿儿数羊
时间:2022-06-14 07:45:54

“女朋友是不是?方思思她没事。”整个医院都被下了封口令,连夜赶过来的专家,门口还有保镖,年长的护士虽然不追星,也知道他们是谁。一起出车祸,女孩骨折和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天天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寸步不离,不吃不喝,只靠输液活着,医生护士们早就明白了。“行行行,我懂了,你别费劲说话了,我让她进来看你。你得快点好,好了去普通病房,你们不就时时刻刻能看到了。”
徐松白点了点头,头终于肯靠在枕头上。只要鹿豆糕没事,他就放心了。刚刚太过用力,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有些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
护士帮鹿豆糕换上防菌服,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别急,醒来了就没什么大事了,今天专家看过就能回普通病房了。”
“谢谢您。”鹿豆糕悄悄抹掉眼泪,想最后看得更清楚一些。
护士推着她,徐松白闭着眼睛,鹿豆糕紧紧盯着他胸前的起伏,看见他的脸色白中泛青,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牙关紧咬,双唇毫无血色,周身正在簌簌发抖。她的心脏猛得疼痛起来。
“松白。”鹿豆糕握住他的手,看他睁开了眼睛,赶紧抹掉了眼泪。
“尽量不要说话。”护士嘱咐了徐松白一句,又对鹿豆糕说:“他手术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现在说话混身都会疼。”
“谢谢。”
徐松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深情地望着她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别哭,我不疼。
“都过去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鹿豆糕点了点头,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高章已经没有大碍,转回B市治疗了,徐松白的爸爸妈妈都来了,在旁边的酒店休息。
护士提醒道:“现在不是ICU探视时间,你们聊几句我就得把你推出去了。”
“加油,快点好起来。”鹿豆糕含着眼泪说,感觉心上好像被捅了一刀,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浪费不多的时间呢?可她说什么呢?难道说自己要离开他,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他能承受吗?
徐松白笑着颔首答应。
鹿豆糕咬紧牙关憋回了眼泪,“再见。”
 
第51章
 
山顶积着雪,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云飘在半山腰上。
鹿豆糕看了眼开车的司机,是在庆州向晏濉行礼的男人,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问晏濉:“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自己身无长物,她猜不透晏濉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上山。
“我不会伤害你。”晏濉递给她一瓶水。
鹿豆糕觉得很讽刺,现今为止,是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只是身体的痛苦才是伤害。“你要我做什么?”
“只要不下山,你做什么都行。”晏濉知道鹿豆糕对他戒备很深,收回了水。
“我不是小花!我不是猫,我是一个人,你不要把我宠物!”鹿豆糕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抱紧了自己靠向车窗,微微颤抖着。
鹿豆糕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一间石屋内,门没有锁,有充足的食物,有水,有书。她可以自由出入。
她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花儿发呆,晏濉没再出现过,偶尔有人送食物过来,问什么都不说。
也偶尔有人散步路过她门前,人们总是远远地对她微微一笑。
书都看腻了,晏濉出现,帮她拆掉了石膏,“你还不能走路,还需要静养半个月才能用伤脚走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鹿豆糕平静地问。
晏濉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鹿豆糕拄着拐偷偷跟着晏濉身后,十分钟后眼看晏濉走进一团迷雾中。
迷雾外阳光普照,迷雾内阴霾密布。
她紧追其后,晏濉消失了,她找不到回去的路,颓废地靠在树上。远处传来水声潺潺,隐隐有风吹过来。
她歇了几分钟,向着水声走过去。
走了五分钟,一个深潭出现在鹿豆糕眼前。
深潭边上有处很高的石台,上面站了五男三女,其中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孩正在啼哭,一男一女对着婴孩说着什么,摸了摸婴孩的脸,接着紧紧拥抱着跳入了深潭中。
后面的人无动于衷站在原地,鹿豆糕挥舞着拐,大声喊着:“你们救人啊!”
人们望向她,一脸茫然,眼神中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她腿不敢用力,扔掉了拐,单腿向深潭跳着,要跳下去救人。
晏濉现身拉住了她,“你不能碰潭水。”
“为什么?”鹿豆糕挣脱着,晏濉人虽然不高,但力量很大,她无法挣脱,喊道:“你们要见死不救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是我们族人的葬潭,碰了葬潭之水必死无疑。”
“好好的人自杀你们都不管吗?”
“他们不是好好的。”晏濉眼睛盯着深潭,似乎在等着什么。
深潭突然像开水一样冒起泡来,吐出一块石头,精准地扔到了高台旁边的石山上,高台上的几个人这时才哭起来。
徐松白出院了,女朋友最后的叮咛是加油,快点好起来,然后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电话关机,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那边家里,除了保姆,一家人都消失了。
好像从未出现过。
徐松白躺在病床上养病的时候,关于鹿豆糕的记忆一点点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脑中好像缺了一大块,心里空空的。
“叔叔。”小尹蒙拍了拍在沙发上睡着的徐松白,他又带着金毛上来找鹿豆糕和晏濉,终于鼓起勇气问徐松白,他看过徐松白演过的一个坏人,以前是不敢和他说话的。
徐松白揉了揉因宿醉剧烈疼痛的额角,“尹蒙,来弹钢琴吗?”
小尹蒙坐到他身边,“我想哥哥姐姐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徐松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方思思在一起,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甚至觉得照片里是另外一个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看着手机的聊天记录和这两年他在网络平台发的东西,他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小尹蒙默默地开始掉眼泪,拿出手机给鹿豆糕发信息。
“我也很想见到他们。”徐松白心上好像有个巨大的伤口很痛,为什么不告而别,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警方认定方思思是失踪。
徐松白心底总有个声音,让他去探究这一切。
“他们是去那个……有钱的州了吗?”小尹蒙喃喃地问。
“黔州。”徐松白睁大了眼睛。
徐松白再一次来到了黔州,找方思思。
高章对着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徐松白,劝道:“一个月了,黔州都让你翻了个遍,国内不认识的方思思的人很少,如果大家都没见过,那她可能就是在故意躲你。我已经拜托同事查方思思和她的表哥了,你别着急。”
“为了躲我,房子和学业都不要了?我又没对她做过什么,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很可能是遇到了危险。”
“她可能不在这,我们去方思思的祖籍找找。”高章点了一根烟。
徐松白沉吟良久,“我觉得方思思特别奇怪。”
高章迷惑的看着他,“哪里奇怪?”
“我手机里的视频、照片和我记忆力的方思思不是一个人。我对这个成为我女朋友的方思思没什么记忆,你懂吗?就是我脑中一些场景好像被人为切掉了,是不完整的。我总觉得这些记忆对我非常重要,只要能找到她,我就能找到答案。”
高章一言不发,直到烟烧到了手才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我们去国外检查一下吧,人脑是很复杂的。上次车祸后,我偶尔还头晕,你可能是留了后遗症……”
“上次你问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悬崖底下找东西,我不记得了,我打电话问了救援队,他们说我是在找一副骸骨,那个地方,几年前有一个女孩掉下去了,也叫鹿豆豆,方思思改的名字也叫鹿豆豆。”徐松白严肃认真看着好友。
“不能方思思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毒检虽然过了,可能吃过一些会致幻的蘑菇,那些毒检是查不出来的。”
徐松白在网上搜鹿豆豆本身的生平,递给高章,“方思思的成绩你知道,那个几年前意外死亡的女孩鹿豆豆,也是高考状元。”
高章看着新闻震惊半天才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不知道,但我想搞清楚这一切,这肯定不是巧合,连当时野外求生节目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鹿豆豆是在哪里出的事,但方思思知道。”
高章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不是没找到骸骨吗?这些都是你的错觉,也可能是方思思之前就认识鹿豆豆呢?方思思经过那么多事,改成好友的名字,替两个人活下去,也能解释通。”
“我不知道。”徐松白觉得头痛欲裂,捂住了头。
“我们先回B市吧,你需要系统的检查。”
鹿豆糕的腿终于好了,她想找到晏温。她顺着缕缕炊烟找到了一处村庄,家家户户都很干净,门口都种着花,一些后院还种着果树。
整洁的街道没什么人,她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一个梦,这里和普通的村庄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电。
她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位很气质的中年女士,偶尔和爱人牵手路过她住的石屋散步,总是对着她微笑。
“您好。”鹿豆糕在院门外,小心翼翼地开口。
女人转过身弯腰向她行了个礼,鹿豆糕忙向她鞠了一躬。“请问您认识晏温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巫童很久没来了。”
“我怎么能找到他?”
女人还没说话,屋内传来痛苦的哀嚎,女人忙对她说:“八月十五。”说完就跑回了屋内。
鹿豆糕没听懂,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每个人见到她都会行礼,但又不跟她说话,整个村庄一个老人都没有,年轻人很少,都是中年人和小孩。
她已经气馁了,转身准备回石屋,“姐姐。”远远一个幼童扑到她怀里。
鹿豆糕很惊喜,“颜江?”
一个男人跑过来,向她行了礼,犹豫着要不要拉颜江。
“晏温在吗?”鹿豆糕抱起颜江,颜江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十分委屈地掉眼泪。
“巫童大人不在。”男人很拘谨,手足无措。
“他什么时候回来?”鹿豆糕轻拍着颜江的后背,只见男人摇了摇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要向我行礼?”
“您身上有巫童大人的光。”男人看着颜江不哭了,想接过颜江。
小颜江拼命挣扎,“不要大伯,我要姐姐。”
鹿豆糕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并没有看见光,“没事,我抱一会儿吧,您是颜江的大伯?”
“光您自己是看不到的,我们的族人才看见。我叫颜禾,我们家给您添麻烦了。”
看来颜禾都知道了,鹿豆糕忙问:“我怎么才能找到晏温?”
“大巫和巫童的地方我们进不去,八月十五才能看见。”颜禾指了指了山顶的雪山。
旁边屋里传出了大声痛苦的哀嚎,鹿豆糕吓得一抖,颜禾马上解释:“您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他只是发病了。”
“要不要去找医生,这里有医院吗?”鹿豆糕环视着周围,一个高的建筑都没有。
“没用的,他的时间到了。”
颜禾解释,他们的族人男女一般都活不过四十五岁,最晚四十一二岁开始要遭受各种身体上的痛,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了自杀,极少数忍过四十五岁后疼痛会暂停,但又会极速衰老,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几年后死亡。
他们在下山待得越久,发病时间越早。
他们这一族千百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解决的办法,也有不少人与外族人通婚,但生下来孩子都是一样的命运。
一百年多年前开始,陆续有十五岁以上的族人每年八月十五这天都会疼痛难忍,族人们最盼望的就是八月十五天黑,大巫的山洞出现,大巫会帮大家免去疼痛。
以前也有族人和巫童下山成为医生和科学家,晏温资助了医学实验室,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代医学帮不了他们。
颜江紧抱着鹿豆糕的脖子不撒手,她把小家伙带回了石屋。
颜禾说,八月十五晏温会出现,那天也是大巫选巫童的日子。他给颜江送来了一套漂亮的童装,“麻烦您八月十五那天给颜江换上,希望他能选上巫童。”
每人族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巫童,泡了寒泉就不会再有疼痛,年龄也不再受时间的限制,他们成长是随着阅历和修行。
晏温和晏濉还没出生,在母亲肚子里就被大巫选定了巫童,他们刚断奶就把他们送给了大巫,他们的父母随后结伴跳进了葬潭。
 
第52章
 
晏温身后跪了几个人,不远处的床上有一个孕妇和刚出生的婴儿。
地上的晏濉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涌出一股股血沫,顺着下巴一滴滴流到胸前的白色衣襟上,眼神却无比坚定,他紧紧抓住晏温的胳膊,奄奄一息,“阿温,别难过,我在石屋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能熬过去的!”晏温跪在他身边,痛苦地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修为渡给他。
晏濉一张口,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对不起。”
“别说话,别抵抗,会很疼。”晏温轻轻拍了拍他,用尽全力帮他。晏濉刚被大巫罚过,从小就怕疼,不肯进寒泉治疗,又逞能救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晏濉感觉到身体充盈了起来,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他马上闭上了眼。
晏温越输越多,直到输了九成,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骇人的花纹布满全身。
“帮我把他送到石屋。”晏濉睁开了眼,站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刚才的虚弱仿佛是一场梦。
鹿豆糕带着小颜江出去玩,小颜江玩了一头汗,跑回石屋喝水,就看见一头白发的晏温躺在床上,脸上布满了骇人的暗纹。
“姐姐,哥哥!”小颜江跑到门口不停比划着,他会说的话还不多。
“晏温!晏温!”鹿豆糕见他毫无反应,慌了神,忙了找了刀,在手腕一划,把血源源不断喂给他,晏温闭着眼,抓住她的手腕不停吮吸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去,鹿豆糕像感受不到疼痛,摸了摸了晏温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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