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野等夏来(上下)——Y三次方
时间:2022-06-15 07:20:20

“段伯,您当真不会介意我的出身?”
“我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要求,自然是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江驰抬手将指腹搭在茶杯杯口,来回打圈,他说,“您本该和我妈白头到老,但江志成的出现打破了你们的安稳生活,并阴差阳错地生下了我,段伯,您应该知道的,我就是一条锁链,把我妈锁在了江志成身边,以至于你们俩没了可能,所以,我介意我这个恶心的身份。”
段辉脸色很难看,他想告诉江驰江胭脂和江志成的关系,但又怕他接受不了。
“小江,有件事本来你是不该知道的,但我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瞒着你。”
“什么?”
“你看,你妈妈并不爱江志成,并且江志成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段辉默了两秒,“我说到这,你应该猜了个大概了吧。”
江驰脑子很灵光,他确实猜到了。
他妈妈和江志成有血缘关系。
段辉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恨你妈妈,她是被逼无奈的。小江,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也是最爱你的人,我是想让你明白,你的出生和存在并不是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份,谁也不知道评判是非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你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前途毁在江志成手里。”
江驰木讷地点头,他还在消化自己居然是近亲产物这个信息。
段辉没有继续解释,他知道说多了江驰也听不进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案。”
“嗯……”
段辉如释重负,他从脚边拿起一个玻璃箱,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条一指宽的小蛇,白里透红的皮肤柔软滑腻,一点不让人害怕。
“这条蛇是我朋友送的,可惜我没时间养,想着你可能感兴趣,就带来了,怎么样,拿去吧。”
不,段辉想错了,江驰讨厌这些小东西,一手就能掐死的玩意儿让他心烦得很。
然而上一秒正要拒绝,下一秒突然就想到了夏也。
她昨天穿白色棉服的模样和这条蛇到有几分神似。
段辉见他犹豫不定的样子,继续安利:“它叫十六,是条公蛇,虽然我也没养太久,但我朋友说它平时很听话,不会乱跑也不会吓人。”
十六……
未免也太巧了,夏也今年刚好十六岁。
江驰弯了弯眼角,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谢谢段伯,这蛇我要了。”
告别段辉后,江驰抱着玻璃箱踏着黄昏回家。
受疫情的影响,大街上行人稀疏,来来往往的人都戴着口罩,脚步忽忙。
距离H病毒在A城爆发只过去了不到半个月,整个城市却变得满目疮痍。
人们像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脆弱不上堪,强烈的求生欲四处蹿跃,却只能引起上帝一文不值的怜惘和同情。
上帝不帮这个忙,也帮不了这个忙,人类自己造的孽,就应该让他们自己来还。
江驰还没走到家,远远地就瞧见家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加快步伐走上前,俯视着脚边的女孩,“什么时候来的?”
夏也拾起头,脸颊和鼻尖被冻得通红,一副被□□过的样子:“刚来。”
还刚来,头发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了。
江驰单手抱住玻璃箱,另一只手把夏也拉起来,“口罩也不戴,那么想被传染吗?”
夏也把手里的饭盒伸到他面前,答非所问:“我妈让我给你送饺子来,程姨今天刚包的。”
江驰盯着她看了许久,本来想骂人的火气一下烟消云散,他叹了口气:“没有下次了。”
夏也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家。
直到江驰把玻璃箱放在进门的餐桌上时,夏也才看清那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她站在门槛,不敢往里走一步。
“你去哪儿抓的啊?”她皱着眉问。
江驰回头看了眼刚睡醒的十六,又看向夏也:“别人给我的。”他咳了两声,语气变得稍稍庄重,“我猜你可能会喜欢,想送给你。”
夏也:”……”。
大哥!哪儿有女孩子喜欢蛇啊!又有哪个男朋友送礼物送蛇的啊!
夏也简直哭笑不得,她小时候被夏嘉兴买的一个蟒蛇玩具吓得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不肯出去,后来又在学校草丛里踩到了一条蛇妈蚂,险些被咬了一口,自那之后她便一直对蛇有心理阴影。
江驰看夏也不太正常,问道:“不喜欢吗?它叫十六,很乖的。”
夏也口是心非:“我…还行,还挺喜欢的。”
江驰笑了笑:“喜欢就好,我本来不想养这种东西,你喜欢那就留着吧。”
夏也心里一万个卧槽,早知道就说不喜欢的!
江驰见她柱在门口不进来,催了两声。
夏也才不情不愿地换上鞋朝里走,她把饭盒放在茶几上,回头看了眼白蛇,又立马移开了视线。
江驰打开玻璃箱的盖子,单手握住十六的脖子,把它拎了出来:“要不要摸摸?它很听话。”
夏也:“……”。老天放过我吧!
她磨蹭了几十秒,才吞吞吐吐地开口:“我不太想摸,你放回去吧…人家还要睡觉的。”
江驰闻言点了点头,把十六扔回了箱子,关上顶盖:“过几天该冬眠了,你要玩儿就抓紧。”
夏也心里松了口气,庆幸它要冬眠。
而此时的十六透过玻璃挡板,睁大了双眼,身上的简洁花纹像幅画一样美。
它的新主人似乎不太喜欢它啊。
的确,江驰不喜欢养,夏也不敢养,偏偏两人都不肯说,误打误撞地留下了十六。
 
第34章 关于校花
 
江驰在厨房里煮饭子,夏也也跟进去凑热闹。
他把水烧开,扭头问道:“吃几个?”
夏也估摸了那些饺子的大小,又想了想自己平时的饭量,答:“三个。”
夏·小鸟胃·也。
江驰没有多说,点了点头,然而下一秒,他却把饭盒里的饺子都倒进了锅里,铺满了整个锅底。
夏也:“???”所以你问我吃几个的意义在哪?
算不上宽阔的厨房里很快弥漫着一团又一团的水汽,锅里的饺子卖相极佳,一个个翻着白肚皮浮出水面,冒着热气。
两人靠得很近,夏也恍然发现,江驰身上没有烟味儿了,取而代之的是松柏洗衣液的清香。
“你身上好香啊。”她说。
“什么?”
夏也踮起脚,凑得更近,提高音量:“我说,你身上好香,比我用的香水还好闻。”
江驰耳根微红,强装镇定:“哦,洗衣液的味道。”
“你没抽烟了吗?”
“戒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
“怎么突然洗新革面啦。”
“惜命。”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其实是因为他上回就发现,夏也闻到烟味会咳,尤其是吸入二手烟的时候。
她一咳,他就想到H病每,想到她被关在隔离室奄奄一息的模样,心脏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
与其说夏也受了多少苦,到不如说那件事留给江驰的阴影更大,他不敢再抽烟,不敢再让自己身上有烟味,他买了销售员推荐的最香的洗衣液,彻彻底底地覆盖了衣物上原本的烟草味。
他把她当成明珠,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夏也点了点头:“不抽最好,抽多了对身体的危害很大的。”
江驰一边听她说,一边把锅里的饺子盛进碗里。装了满满两碗,一碗大概十个。
彼时,一阵敲门声破坏了这片安宁。
夏也转身要去开门,江驰沉默地听着敲门的声音,很有规律,下手也不重,说明不是江志成,他没有拦她。
夏也打开门,外边的人是陈昊宇,她有印象,之前去高三一班找江驰的时候见到过他。
陈昊宇倒是没想到开门的是夏也,他愣了两秒:“啊…夏学妹,你也在啊,江驰呢?”
“在厨房。”
江驰把两碗饺子端出来放在桌上,瞥了眼站在玄关的陈昊宇,淡淡道:“狗和不戴口罩的人禁止入内。”
陈昊宇抓了把头发,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口罩戴上:“戴了戴了…”
可即使戴了口罩,江驰也不想让他进来,好好的二人世界,编偏半路杀出一个智障。
夏也站在一旁没有插嘴,明明自己刚才来的时候也没有戴口罩,但他却没有这般刁难她。
江驰嫌弃地朝门外的人瞥了一眼,问道:“你来干什么?”
陈昊宇晃了晃手里的几本教材,愤愤地吐槽:“你说呢,毛漫芳那个变态,停课了也不放过我,布置这么多作业。老子微信上找你你又不回我,幸好我知道你家在这儿。”
陈昊宇话落,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江驰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会冲过来把自己掐死,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今天我没空,你明天再来。”
“明天来不及了,今晚就要发到群里。”
“那你把作业放这儿,我帮你写。”
“我们字迹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毛漫芳瞎。”
江驰太阳穴猛跳,他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句话爽快点。”
“在你家把作业抄完。”
江驰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没门儿。”
他今天是铁了心的不想让陈昊宇留下来。
夏也在一旁看着,觉得陈昊宇真可怜,谁让他挑错了时间呢。
她忍不住开口帮他说了句话:“要不让他进来吧,写完了就走。”
江驰回头盯着她,满脸都写着“你有病?”
陈昊宇鬼机灵,看夏学妹也在帮自己说话,江驰肯定不会再拒绝,两步脱下鞋跑进了客厅。
夏也把门关上,转身撞见江驰一张阴沉沉的黑脸,他敲了敲面前装着饺子的碗,沉声道:“吃饭。”
陈昊宇闻言跑得比狗还快:“有我的份儿吗?”
江驰瞪他一眼,无情反驳,“你想屁吃。”
夏也拿起筷子,看着面前比自己脸还大的碗,犹豫片刻后开口:“你想吃我分你一半,这太多了我吃不下。”
陈昊宇喜笑颜开,还是夏学妹好啊。
他刚要应下,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端走了夏也的碗,江驰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你要吃吃我的,别跟她抢。”
陈昊宇认栽,这姓江的要不要这么计较,吃个饺子还怕把他女朋友拐跑了不成?
江驰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空碗,把自己的饺子分了一半给他,转眼间,刚刚还是满满的大碗现在直接少了一半。
陈昊宇坐在江驰旁边,两口就解决掉了他的晚饭,转头发现江驰也早就吃完了,而夏也才刚把第二个咽下去。
那么大一碗一看她就吃不完,不知道某人怎么想的还怕她不够吃。
陈昊宇靠在椅背上无聊得很,上下左右到处看,他的视线落在茶几的玻璃箱上。
“卧槽,这蛇好看啊,哪儿弄的?”
“蛇窝里捡的。”
“说真的,到底哪儿弄的。”
“你现在从我家滚出去,我就告诉你。”
“大可不必。”
陈昊宇隔着玻璃箱看得出了神,十六被这一张陌生的大脸吓得钻进了箱底的玉米碎屑里。
他皱了皱眉,伸手掀开盖子想把它抓出来,江驰及时扼住他的手腕,低声警告:“别乱碰。”
陈昊宇被捏得生疼,连忙服软:“好好好不碰,不碰。”
他看着十六露出来的尾巴,眼里流露出不舍:“摸摸都不行,小气到家了啊。”
江驰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他一眼:“你配摸?”
“一条蛇我为什么不配?”
“它是我儿子。”
陈昊宇:“……”
夏也:“……”
夏也磨蹭完,钟表上的分针已经走了大半,她撑死吃掉了五个饺子,剩下五个泡在碗里,吸引完水分,旱成了一坨。
江驰把碗收进厨房,打开水笼头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争吵。
陈昊宇还没磨灭把十六拎出来看看的念头,他刚碰到顶盖,下一秒被夏也的手狠狠拍开。
女孩皱着眉,挡在玻璃箱前:“说了不能碰它。”
陈昊宇挑挑眉,这一对还都是护短的。
“我就看看,看完了就放回去,保证不会弄伤它。”
“那也不行。”
“夏学妹,你别跟姓江的那家伙学坏了,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是不是?”
“十六不是东西。”夏也纠正道,“它是我儿子。”
说完这话时,夏也的耳根不自觉地染上红晕。她不想让陈昊宇把十六拿来出,一是因为她害怕,二是因为它是江驰送给自己的礼物,不想让它被别人当作玩具一样戏弄。
陈昊宇不死心,他仗着自己比夏也高,摁住她的头伸手就要去开箱盖。
“喂!陈昊宇你干什么!不要拿出来!”
夏也惊呼一声,死死地掐住按在自已头顶的手,指甲陷进他的肉里,失生挖掉了一层皮。
“卧槽!学妹你开外挂啊,还带动真格的?”
夏也气极,压根不理他说了什么,上前两步直接抬脚往他命根子踹。
陈昊宇脸色瞬间铁青,捂住下半身瘫坐在地板上,冷汗直冒。
夏也呼呼喘气,教训他道:“白眼狼,忘了刚刚帮你说话放你进来的人是谁了?说了不准拿不准拿,聋了是不是?”
夏也身旁的玻璃箱内,十六探出了脑袋,咝咝地吐着信子,它妈妈真成武。
江驰从厨房洗了碗出来,恰好看见这一幕。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听到了他们发生争斗的全过程。
他冷静地走到客厅前,抬脚踹了踹陈昊宇的膝盖:“死得了吗?”
陈昊宇憋着涨红的脸摇了摇头:“死…死不了,让我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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