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野等夏来(上下)——Y三次方
时间:2022-06-15 07:20:20

话音未落,大门被打开,江驰拎着一袋东西走进客厅,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人,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他把袋子里的塑料打包盒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中午将就吃,晚上我们去外边。”
夏也瞥向陈骄,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帮着江驰把打包盒的盖子打开,一一摆好。
“陈骄,等什么呢,快来吃饭。”她笑眯眯地递过去一双木筷。
陈骄也假惺惺地装起样子:“谢谢姐姐。”
夏也偏过头,翻了个白眼,小屁孩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饭后,江驰把垃圾收拾好,重新装回塑料袋。
歇口气后,随即转身去给陈骄收拾房间。
夏也扭头看到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朝面前的男孩道:“都是上过学的人了,还要别人帮你铺床?”
陈骄耸耸肩:“别人愿意。”
话落,他起身理了理衣服,背起手在客厅里溜达,活像个视察工作的领导。
夏也坐在沙发里,尝试让他淡出自己的视线。
她是真的不喜欢小孩,听话点的还好,勉强能相处,但要是那种调皮又捣蛋的,她只想冲上去踹两脚。
陈骄无疑是后者。
“天呐!这是江驰哥哥的宠物吗?!好酷啊。”
一声惊叹迫使夏也偏头看去,只见陈骄扒在十六的玻璃箱前,眼里都在闪星星。
她起身走过去,说:“是他送给我的,我,的。”
女孩语调骄傲,像是在炫耀。
陈骄恳求道:“能把它放出来给我摸模吗?”
“不能。”夏也摇摇头,“十六只愿意和听话的小朋友玩,你这么调皮,它不会想让你摸它的。”
在男孩迫切的目光下,她把十六拎出来,缠在手腕上:“除非你跟我保证,今明两天都要乖乖听我的话,不准捣乱,不准胡闹,也不准顶嘴,我就把它给你摸摸。”
陈骄重重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刚要上手,夏也再次拦住他:“还有一点,十六有些怕生,你不要用力…”
陈骄等不及再听什么絮絮叨叨,直接从她手上将十六抢了过来,拎着它的尾巴接连感叹。
夏也眼珠都快瞪出来,喝道:“你脑子有病?!不要抓它尾巴!”
陈骄充耳不闻,拎着那只可怜兮兮的小白蛇就往别处跑。
“好稀奇的蛇呀,这么好的东西,江驰哥哥怎么就送给你了?真是浪费。”
“陈骄!”夏也彻底火了,冲他命令道,“忘了你刚刚保证过什么了?把它还过来!”
男孩做了个鬼脸:“保证?我保证过什么?我不记得了呀。”
夏也没功夫再跟他废话,两步冲上前去将他堵在了角落,伸手便要去夺。
陈骄力气没她大,反应却快,及时挡住了想要抓走十六的手臂,他瞪着眼,下一秒便张开嘴,一口咬住夏也的虎口,用了狠劲儿。
“小王八蛋!松口!”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陈骄越说越做,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咬得更用力了,力气大得似乎是想把那块肉都给撕下来。
夏也另一只手去掰他的脸,痛得都快没了知觉。
“陈骄!你他妈想死啊!”
她扬起手臂正要一巴掌扇过去,又怕控制不好力度打出人命,咬牙收回了手。
然而陈骄却一点不在乎会不会出什么事,死活不肯松口。
夏也委屈得不行,凭什么被咬得手都快废了还不能打回去,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江驰!呜…救我!我手要断了……”
陈骄听到这个名字,只一瞬便松了口,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女孩,犹豫片刻后,他把十六递回去:“还你还你!我不要了!”
夏也缩回手,捂住虎口,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哭,越哭越大声。
陈骄开始慌了,他还记得上次把班里的一个女生惹哭,被爸妈追着打了两条街。
如果面前这人给告了状,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混乱中,江驰听到哭声,停下手中的活出了卧室。
刚跨出门,便见到客万里一片狼藉,哭的哭,闹的闹,地板上还有条白蛇在到处爬。
夏也哭得梨花带雨,抹了把眼泪控诉陈骄的罪行。
江驰站在一旁,双手环臂,紧紧地皱着眉,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陈骄偷偷抬头看了眼他的表情,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江驰哥哥,我闯祸了。”
江驰偏开头,纠正道:“不是给我道歉,你惹到谁就给谁道。”
陈骄气呼呼地闷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他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不服气。
江驰磨了磨后牙槽,揪着他的衣服拎到夏也面前,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把女生弄哭了,不该道歉?要让我告诉你哥让他来收拾你?”
陈骄咬咬牙,极不情愿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江驰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给你自己耳朵听么,大声点。”
男孩苦着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抹了把鼻子定定站着,哽咽道:“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夏也扭过头,无声地拒绝他的道歉。
江驰简直头都大了,一个两个的就没让他省过心。
“夏也,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大气点,他已经认错了。”
夏也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将自己带着牙印的手伸过去,吸了吸鼻子:“都咬出血了……”
江驰愣了两秒,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抹掉了表面的血渍,又气又心疼,他转头质问陈骄:“谁教你动不动就咬人的,太久没被收拾翅膀硬了?”
男孩吞吞吐吐:“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痛……”
江驰没有消气,揪住他的脸趁机发泄:“下次再咬人,老子把你牙齿拔了喂狗。”
活落,他将男孩甩向玄关处,命令道:“出去买药,碘酒和棉签,半小时之内滚回来。”
陈骄瑟瑟发抖:“我没钱…”
“把你自己当了。”
“……”
陈骄出门后,江驰走进书房,拿出来一个急用医药箱。
打开,里面该有的全都有,碘伏绷带一样不落。
夏也疑惑:“家里有干嘛还要出去买?”
“那是把他支走的借口。”江驰一边捣鼓药箱一边解释,“一会儿他回来了就让他去房间写作业,你俩别待一块儿。”
夏也点了点头,顺势把自己带伤的手伸了过去。
女孩皮肤娇嫩,被狠狠咬上这一口后,虎口处已经惨不忍睹了,几乎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江驰用小臂支起她的手腕,把棕色的液体涂在带有血痕的地方。
片刻后,夏也只觉得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
趁着对方剪绷带的功夫,她上手抹掉了伤口处的碘液。
然后下一刻,责备声传进耳朵:“夏也,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江驰看着她的动作,怒火中烧:“手上有细菌,会感染不知道吗?”
女孩眨了眨眼,可怜兮兮的:“涂了这个很痛。”
他把她的手拉回来,拧开碘伏又要往上抹:“忍忍。”
夏也没有挣脱,作怪道:“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得一次没有吐槽她娇气。
在声声催促下,他低头凑进近她的虎口,轻轻地吹了两口气。
凉凉地触感蔓延至全身,夏也微微颤了颤。
江驰不再给她作妖的机会,抬起头迅速地往伤上缠上绷带,一圈两圈,足足绕了三圈他才罢休。
少年青涩又笨拙的手法惹人发笑,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包扎伤口。
夏也左左右右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而后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像是想要说什么。
江驰察觉到她的视线,先一步开口:“要系蝴蝶结吗?”
女孩憨笑着,连连点头。
他从药箱里挑了根细且长的纱布,顺着她手上绷带的走向绕了一圈,然后在正面打了个粗糙的蝴蝶结。
夏也心满意足,连疼痛都忘得一干二净,统统抛之脑后。
江驰起身,捡起刚才被两人碰倒的瓶瓶罐罐,又把十六抓回了玻璃箱,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夏也不要再跟陈骄一般见识。
女孩盘腿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喜欢小孩子吗?”
江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还行。”
“喜欢他们什么?”夏也穷追不舍。
“好收拾,好使唤。”
“……”不愧是你。
夏也笑了笑,继续发问:“那你以后想要个孩子吗?”
他被她不知所云的问题一噎,过了半晌才接话:“问这么远,怎么,你要给我生?”
“想都别想。”夏也耳根泛红,愤愤道,“小孩子太烦人了,我才不生。”
“随你。”他淡淡道。
“随我?江同学,你这么快就妥协啦?”她有些不可思议,“我家还有我哥可以生,那你呢?你不打算给江家留个种吗?”
江驰在她旁边坐下,懒洋洋的:“留什么种,不留。”
“断子绝孙啊,这么狠。”
少年抬眸,抓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轻佻道:“所以你还不听话点,爱你爱到断子绝孙的,这辈子恐怕就我一个了。”
夏也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一听心都快化了。
她推开他,别过脸:“什么呀…”
“不是么。”江驰没有放过她,眼尾夹着笑意,“天天惹我生气给我添麻烦,哪天把我气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没错,像江校花这样的男人已经绝种了好吗!
夏也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凑过去跨坐在他腿上,笑眯眯的:“那我以后不气你了,也不给你添麻烦了,你不准走。”
少年的手自然地扶在她腰间,点头说好。
房间里暖昧的气氛恰好,两人相拥相靠,面面而视,唇齿间的距离逐渐缩小。
忽地,门外传来“叩叩”的敲击声,紧接着,那个熟悉且温厚的嗓音响起。
“江驰,夏也在你家吗?许姨说她在这儿,你让她出来下,我有急事。”
江驰:“……”。
夏也:“……”。
又是这个坏好事的家伙。
女孩跌跌撞撞地下了沙发,踩着拖鞋跑去开了门。
门外,男人风尘仆仆,穿着衬衫和西裤,体面得当。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啊…”
许彻扯出一个微笑,说:“阿也,我要回学校了,来跟你道个别。”
“你要回去了?!”夏也有点儿惊讶,“这么快啊,你才回来半个月不到呢。”
“没办法,导师就只批了这几天的假。不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明年高考的时候,我会来给你加油打气的。”
夏也垂着头,看不出神情。
虽然因为之前那件事,她确实有点烦他,但毕章曾经一起生活过那么久,多少少还是会不舍。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说一声。”
许彻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阿也,你房间里那本服装设计稿我看到了,很不错,如果你以后有意向学设计专业的话,可以去国外找我,我有几个朋友他们在这方面都很擅长,或许能帮到你。”
夏也笑了笑,委婉拒绝:“谢谢许彻哥,那些都只是画来玩儿的,我应该不会往这条路上走。”
“没事。”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反正都看你,你想学什么都行,我都支持你。”
夏也莞尔:“许彻哥一路平安。”
她站在玄关处,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掩没在人群中。
今天分别后,他们一定都会越来越好,一定的。
 
第56章 天降横祸
 
转眼间便到了同居的期限,夏也在许芷柠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自己家。
她每天中午都提着程姨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去到高三一班,有时候是鸡汤,有时候是牛肉,甚至还有人参和燕窝,引来其余学生一片羡慕的目光。
除此之外,她还在做另一件事。
今天是5月20日,距离江驰的生日还有10天,她满心欢喜地筹备着要怎样庆祝陪他过的第一个生日。
记得上次喝醉后趴在他背上说的话,要买八层的蛋糕,要开通宵的party,要送最好的礼物……夏也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以上所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夏母的帮助下,都逐渐实现。
有一天,夏也下课下得早,去送饭也去得早,学长学姐都还在教室里背书。
面对人生高考,每个人都那么认真。
她扒在后门的门框处,草草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坐在第一排角落的少年。
他头发长了许多,垂在额前,稍遮眉眼,薄唇一张一合地诵读着课本上的笔记,在三十几个人中是最惹眼的。
下课铃拉响,江驰第一个走出教室,他接过夏也手中的饭盒,没有立即打开。
“不是让你转告许姨不用给我送饭吗,累不累?”
“怎么会累。”夏也笑嘻嘻的,“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你同学都有家长送饭来,你当然也不能少。”
江驰清了清嗓子:“我没那么娇气,吃食堂挺好的。”
“别啊。”女孩皱着眉抱怨道,“食堂那些枯草根能提供什么营养,连程姨手艺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劝退劝退,你还是乖乖等着我给你送饭来吧。”
江驰不好再拒绝,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种以前从未有过的亲情让他有点束手无措,就像原本身处黑暗低谷的人重见了光明,竟还有些不适应。
夏也本想和他一起去逛逛操场,可是刚转过身,迎面看见了朝自已跑来的苏明愿。
小姑娘“嗒嗒”地迈着步子,三步并两步,换气都换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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