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放水。
上完厕所也没忘记要洗手。
江措的额头烫的厉害,他没当回事,半梦半醒回到自己的床上,伸手一捞,竟然捞到了柔软的腰肢。
娇软、香甜。
抱着很舒服。
宁樱在睡梦中忽然被人抱住的瞬间,就渐渐被惊醒了过来。
落在她后颈温热的呼吸,不像是假的。
男人捁在她腰间的手臂收拢的很紧,他的怀抱宽阔而且难以挣脱,双臂好似铜墙铁壁,挣也挣不开,身体滚烫无比。
宁樱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自己的床上,又为什么会上了她的床。
她深呼吸,一声声试图将他叫醒。
“江措。”
“江措。”
等叫到第三声,他好像逐渐醒了过来,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鼻音浓重,嗓音带着病态的沙哑:“我在,别怕,睡吧。”
“我没做噩梦。”
“嗯,那就好。”
“你怎么来我的床了?”
身后迟迟没有回音。
江措又蹭了蹭她,声音听不出来是清醒还是被烧坏了脑子:“昨晚冲了个凉水澡,我发烧了。”
宁樱被他紧紧抱着,耳朵边晕着淡淡的绯色,她抿唇:“都要入秋了,你怎么还洗冷水澡?”
哪怕是如火的盛夏,宁樱都不敢洗冷水澡。
江措低声闷笑:“因为我昨晚发情了。”
他用力收紧双臂,黑暗中两具身体贴得毫无缝隙,他哑着嗓子说:“被你亲到发情了。”
第三十四章 :
“发情”确实像是会从江措的口中说出来的两个字。
他生病发烧了双臂力气都极大, 她被勒紧了腰肢,男人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后颈软白细腻的皮肤,敏感易红。
宁樱忍了忍, 眼睫毛在抖动,颤颤巍巍闭上眼睫绷着喉咙小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江措声音沉闷, 哑哑的:“我在发情。”
宁樱老脸滚烫, 被他这种不要脸的劲儿震的好久都没话说。
夏末初秋,深夜寂寥,卧室里没有开空调。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逐渐升温,四处都被点燃的、连着春风一并烧起来的灼热。
他的怀抱,充斥了蛮力和霸道。
少女的后腰紧贴着他的腰腹, 她的身体柔软香甜,被尽情拢在他的怀里。
沉默片刻, 宁樱感觉后腰有点痛,隔着睡衣的布料, 都还温度灼灼,并且硌人。
介于对方现在是高烧意识不清醒的病人,宁樱小声咕哝了句:“江措, 你往后点, 我腰好痛。”
江措好像没有听见, 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缓。
宁樱的皮肤养得比较嫩, 晚上穿的睡衣都很讲究,是她忍痛斥巨资买的真丝睡衣,后腰那块皮肤又痛又硌, 她有点受不了了。
“江措, 你睡着了吗?”
“没有。”
沙哑的、闷闷的, 有点蔫巴巴。
宁樱动了动身体, 试图换一个睡姿,但是收效甚微。
她蹙眉,柔软的声音透着一点儿抱怨:“你为什么要穿着系皮带的西装裤睡觉啊?你都不难受的吗?”
宁樱的声音越发不解和委屈:“你的皮带好硬还烫,我太难受了,要不你还是先下床吧?我去给你找点退烧药。”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身后的男人安静又耐心的听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宁樱总算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之后又开始担心,他一个发着高烧的人,能听得明白吗?
房间重回静谧,窗外夏末的蝉鸣声已经很微弱。
江措忽然埋首在她的颈间,挺直的鼻梁蹭着她后颈的软肤,声音好像更闷了,还是那种很难受的沉闷,“不是。”
潮湿沙哑。
憋得难受。
男人的鼻尖,温度凉凉的,宁樱被蹭了两下,就羞耻的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她有些不明白:“什么不是?”
黑暗中,宁樱背对着他,看不见他泛红的脸色,还有隐忍至极的表情,“不是皮带。”
宁樱心说难怪。
不是皮带才是正常的。
哪有人穿着西装裤睡觉呢?
她才松了口气,江措的手指忍不住贴着她的腰蜷缩了起来,“是我老二。”
宁樱是个很乖的、很纯的小姑娘。
哪怕当她还是在校大学生的时候,也很少接触一些粗鄙之语。
对任何和某些不健康的内容沾边的话题都不太感兴趣。
不怎么看小说。
不看漫画。
也不追剧。
所以在某些方面,她的知识匮乏的很厉害。
一时片刻没有意会到江措嘴里蹦出来的这几个字也是很正常的。
“什么老二?”她还很单纯的、语气很正常的问出了这句话。
江措沉默了几秒钟,他说话从来都耿直,缓声吐字:“小江措。”
宁樱:“?”
她隐隐约约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东西了。
江措蹭她的脖子蹭的好像更厉害了,以为她还是不懂,声线极其沉闷:“你是要听学名还是通俗名?”
宁樱:“……”
她的脖子和脸连着片一起烧了起来,条件不允许,不然她就钻进被子里不见人了!
“不用!我知道了。”原本正常的声音变得磕磕绊绊:“你能不能……”
江措闷声打断:“不能,这种要命的时刻,他不听我的使唤。”
宁樱忍着因为羞耻红透了的脸:“你不是说你已经不行了吗?”
江措:“重振雄风了。”
宁樱:“……”
江措:“他今晚就是跟你耀武扬威来着。”
宁樱:“你能不能先闭嘴?”
她觉得目前的状况有点复杂,想了想,她建议:“要不你去洗手间冲个凉水澡?”
江措哪怕烧的不省人事,也还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他提醒她:“我发烧了。”
发烧了。
高烧。
三十八度。
宁樱有点无奈:“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江措认真思考半晌,“给我两分钟。”
他依依不舍松开了手,缓缓起了床。
宁樱感觉没有身后的桎梏,身体骤然失去了方才被圈禁的压力,滚烫的温度也随之离她而去。
江措起床朝洗手间的方向走。
宁樱坐起来看着男人的背影,“你真的去冲凉水澡啊?我胡说八道的,感冒加重了怎么办?江措,还是不要了。”
江措回过身,乌发蓬松柔软,额前的漂亮刘海让他看起来多出些随和慵懒,他懒洋洋地说:“我不冲冷水澡,我收拾他。”
宁樱抿了抿唇,抓紧被子轻声的问:“两分钟,就够了?”
江措白皙的皮肤映着病态的红,他撩起眼皮:“够,我是快男。”
大概是不止两分钟的。
宁樱虽然没有数时间,但是总感觉这段时间过得十分漫长。
直到洗手间的门重新打开,他好像顺便还洗了个脸,沾湿了几缕碎发,漫着潮红的精致脸庞,逐渐恢复了平日的白皙。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依然不太清醒。
宁樱也起了床,“你先别急着上床,吃了药再睡。”
她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又去客厅给他倒了温水。
江措很听话,无论有没有生病,他都很听话。
让他张嘴就张嘴,让他吞药就吞药。
宁樱喂他吃完退烧药,打算将他送回客房,男人忽然之间又抱住了她的腰,顺势往床上倒,“睡觉了。”
被子被他粗暴蒙上,江措用修长的腿捆住了她的身体。
月色也被粗暴关在被子外面,眼前陷落一片黑暗。
安静的深夜,悄悄夜色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宁樱枕着他的胳膊,头顶传来他浅浅的呼吸声,她侧过脸,什么都看不见,好像碰到了他的下巴。
静默半晌,宁樱伸出手指,轻抚他的脸庞。
他应该睡着了。
他还发着烧。
他不会记得,也许可能还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双双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宁樱仰起下巴,偷偷地吻了他一口。
江措的薄唇,冰冰凉凉。
唇齿相贴,依依不舍。
亲了他一下之后。
宁樱安心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眼睡觉。
少女浑然不觉,男人悄悄睁开了眼睛,眼尾含着盈盈的笑意,低头也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偷亲了她一口。
第二天,宁樱是被上班的闹钟吵醒。
她疲倦睁开双眸,按掉闹钟闷头还想继续睡上五分钟,困意挣扎不过理性,早起对她来说是件困难的事情。
宁樱摸到手机关掉闹钟,横在腰间的手臂,叫她逐渐清醒。
枕在身边的男人也渐渐掀开了眼皮,满眼还是慵懒困倦,睡了一觉后,高烧退了,不过感冒还没好。
“早。”
宁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他一样的淡定,她说:“你回你的房间去睡。”
刚睡醒的江措,神态极其的懒散。
没骨头似的靠着枕头,耷拉着眼皮,鼻腔里哼出几个闲适的腔调,潇洒随性。
“我怎么在你床上?”
“你自己狗爬一样爬过来的。”
宁樱真的以为他是意识混乱,而不是装模作样的明知故问。
江措悠闲问道:“你怎么不把我赶出去?”
宁樱张嘴。
江措又问:“ 你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句话。
戳中了她一半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宁樱反驳他底气都略显不足,她说:“出于人道主义,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赶走一个高烧不退的人。”
江措很有礼貌:“谢谢。”
他扫了眼她身上的睡衣,又懒洋洋挪开了眼睛没多看:“昨天你偷亲我了吗?”
宁樱被踩中做贼心虚的尾巴,心脏猛然提到嗓子眼,她强装无事,当着他的面撒谎:“没有。”
这两个字分量不太够,她紧跟着说:“我还没说你亲我了呢。”
江措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唇角微勾:“是啊,我亲你了。”
他看着她:“那你呢?真的没有对我行不轨之事?”
她摇头,顺便问:“你是不是做春梦了?”
倒打一耙这招还是宁樱从江措身上学来的,她天真的以为昨天晚上的记忆,他这个高烧病人是不清醒的。
她说:“自己做了春梦就不要泼脏水到我身上。”
江措作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好像是认栽了。眼睛弯弯的笑,眉梢都跟着一起笑,他说:“行啊,就当我发春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
江措盯着她的眼睛,眼尾含着随性诱人的浅笑,他加重了语气,缓慢重复了一遍那几个字:“是、我、发、春、了。”
宁樱就听清了发春两个字。
又重又清晰。
江措似笑非笑的,宁樱感觉被他看出了点什么,她先败下阵来,起床去洗手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脸上的热气还降不下去。
宁樱通过心底的默念给自己洗脑:
他昨晚病糊涂了。
后来也睡着了。
肯定是在故意诈她,臭不要脸的诈她。
不用惊慌,不用害怕。
宁樱换好衣服,洗脸刷牙,早餐都没吃就去上班了。
江措也跟着起了床,虽然是个病号,也得去公司。
不过昨晚吃了退烧药,身体倒是舒服多了。
公司的人,对江总是又敬又怕的。
顶头上司是个帅哥,看着好脾气的帅哥,但还真不是说点好话就能糊弄过关的蠢蛋草包。其实还挺难应付。
不过老板这些天,心情看着不错,如沐春风。
能让一个男人心情变好的事情无非只有两样。
事业和爱情。
公司这两年发展势头很猛。
新公司里的佼佼者。
在一众同品类中杀出重围,近来口碑和客户源都不错。
那就只能是——爱情。
有钱有颜有能力的大帅哥,肯定不愁没人追。
从这家公司还是一间小小的工作室时,排着队来堵老板的人就不要太多。前台每天都要送走不少的千金大小姐。
江总是公认不解风情的老铁树了。
不管谁来追,回绝的都很敷衍,通用的模板——
【我是死渣男。】
私底下,公司的人都称江总是万年不开花的铁树。
现在--------------銥誮,这棵铁树好像要开花了。
月底例行的会议,江措咳嗽了几声,同事提醒他身体要紧,有病就得去医院看。
江措春风得意道:“吃过了,她喂我吃的药。”
显摆又炫耀,身后有尾巴早就甩了起来。
这个她,大家默认是江措的女朋友。
立马,江总有女朋友的事情就传遍了公司大大小小的工作群。
江措人缘好的离谱,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
连江措的父亲都打来电话询问这件事,并且委婉表示如果觉得合适可以带回家看看。
江措给他父亲的备注是:【A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