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啊——”宁雪握住苏鹿的手,又看了眼简希庭,“你们还年轻,该珍惜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别等到错过了,就后悔莫及,敞开着的门,不会永远都开着的。”
宁雪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撮合简希庭和苏鹿,她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自以为都是互相有意只是没有人敢先捅破窗户纸,所以想着,帮他们一把。
可是听在苏鹿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她垂下眼,目光落在宁雪无名指的戒指上,灯光打在钻石上,亮丽却不失柔和。
在她的记忆里,宁老师之前是有个挺恩爱的男朋友的,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是是典型的肌肉男,身材又高又大,在小小的苏鹿眼里,简直就是个巨人。
不过巨人只是看着吓人,心里其实很温暖。他时常会过来,有时候也帮着送送他们回家,或者带些小点心,来陪两个小朋友玩一玩。
最后一次见面也是,男人拿着一盒不记得什么糕点,交到他们手里,大高个男人蹲在两个小不点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着勾。
说,一定要替他照顾好宁老师。
然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时苏鹿还觉得有点小气愤,一个小小的点心就交给他们一个这么大的任务,巨人果然是很狡诈。
现在想来,大概是喜欢极了,所以即便以后的路自己不能再陪着对方走下去,也想尽可能的,让她拥有温柔的陪伴。
可是宁老师终究是没有嫁给那个人,宁老师尚且如此,何况是她。
服务员上了菜和酒,苏鹿腾出手倒了一杯。
宁雪见她闷声不响地闷了半杯红酒,探究地看向简希庭,结果对方也是一脸无知地摇摇头,她只好亲自问:“小鹿,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跟老师说说?”
苏鹿看着宁雪,笑了下,又倒了杯酒,这次她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像是壮胆一样,一口干了,大概是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宁雪连忙抓住她的手,制止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别这么光喝酒,伤身体。”
手被抓住,苏鹿也没挣扎,盯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出神,简希庭就势抢了她面前的红酒瓶,又给她夹菜盛汤:“知道你好这口,但也得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胃还要不要了?”
听到“空腹喝酒”和“胃”几个字,苏鹿的心口像是被戳了一下,热腾腾的水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宁雪:“我口渴了,解解渴,现在不喝了,老师你放开我,我饿了想吃饭。”
宁雪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说话算话?”
“嗯。”苏鹿用力点点头,“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这是实话,早上起来就接到导演的电话赶去剧组拍戏,然后又赶回公司,被傅时深那么一番折腾,别说吃饭了,水都没怎么喝,整个人都有点飘飘欲仙了。
宁雪看了她一眼,慢慢松了手,顺势又抽走她的酒杯:“想要喝酒可以,我这里多的是,但得先吃饱饭,咱们慢慢喝慢慢聊。”
苏鹿乖乖地应了一声,双手抱着碗,咕噜咕噜没个停歇地喝完了汤,又快速地扒饭吃菜,吃到一半,大概是注意到了旁边两个人,她抬头:“吃呀,你们怎么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宁雪看着她这样,心里不是滋味,简希庭也是一样,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老师用眼神劝阻住了,宁雪笑着说:“嗯,一起吃。”
迅速解决了一碗汤和一碗饭,苏鹿笑嘻嘻的:“老师,这会儿可以喝酒了吧。”
宁雪和她对视着,竟然有些败下阵来:“行,喝。”
人压抑得太狠了也不行,尤其小姑娘现在的身份,估计难得有发泄的机会,现在他们在,多少有个照应,总比她一个人回去自己喝闷酒强。
酒重新回到手里,苏鹿没急着喝,举着酒杯在灯光下看,半晌,略微嫌弃地说了句:“酒其实一点都不好喝。”
宁雪和简希庭对视了一眼,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下一刻,就见苏鹿喝完了杯里的酒,还砸吧了下嘴:“可我还是想喝。”
苏鹿反着手掌撑在椅子上,微耸着肩膀,回头看着宁雪,眼睛弯弯的:“大概是有点受虐倾向。”
宁雪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碰了碰苏鹿的杯子,并不急着喝:“入口虽甘,回味却苦,很多时候,人都是只尝到了那一点甜头,就一头扎进去,却不知道是无尽的苦,所以——”
她抿了口酒,淡笑,“不如沉下来,挑选一些,入口平淡,回味却绵长的。”
“是吗?”苏鹿托着侧脸,小拇指刚好抵住眼角,“可是如果就是喜欢上了那个味道呢?没办法再去适应别的口味了。”
宁雪看她:“没有什么事,是时间无法改变的。”
苏鹿摇头:“有的。”她的眼神倔强,又泛着水光,酒一杯一杯的喝,摇着脑袋否定老师的话,“十年了,三千六百多个日夜,一点都没变。宁老师……”
她转头看着宁雪,对方眼里的疼惜仿佛戳中了她心底里最柔软的那根神经,积压了许久的委屈顷刻间就有点绷不住,颇有些要坍塌的趋势。
苏鹿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嘴角耷拉着,声音里带着点难以抑制的哭腔:“我喜欢他十年,可是他不喜欢我。宁老师,我真的好难过啊……”她抽着肩膀,“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
第66章
傅时深坐在房间里等了大半个小时,准备打电话问问苏鹿是不是自己去生产姨妈巾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