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话眠
时间:2022-06-17 06:41:54

  感觉她膝弯下的裙角有往下掉的趋势,他暂时先放她下来,把她拢进怀里,一只手横亘在她腰间支撑着她的重量,防止她滑下去。
  他脱了身上的外套,给她围在腰间挡住腿,这才又重新把她抱起来。
  她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不像样子,任他折腾来去。脸重新埋进他怀里,平缓安静地呼吸。
  他在夏天的深夜里起了一身燥热,喉间越来越渴,喉结不停滚动着。
  强行没再继续看她,把她抱到了自己车上。
  他在驾驶座里坐了下来,临开车时想到她那边安全带没有系,探身过去。
  安全带刚拉出来一半,女孩突然醒了。感觉到身上压过来的气息,她惊得起了一身冷汗,歪向外侧的头扭过来,眼睛睁开,想看看他是谁。
  脸颊转过去的时候,唇上蓦地扫到了一片温热又软的触感。
  眼睫抬起来,看到自己好像是,亲到了一个人的下巴。
  徐未然浑身僵直,不敢再动,心脏跳得快要撞出来。
  那人跟她一样也僵了下,动作有了片刻的凝滞,没再继续往外拉安全带。
  愣了两秒才离她稍远些。
  下巴上那片肌肤与她的嘴唇分开。
  车里打着冷气,温度却在急遽上升,甚至感觉车窗上都起了一层雾气。
  徐未然已经反应过来他是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脸上迅速红透,一路红到了耳根。明明车里环境幽静,她却觉得到处都在响。心脏跳得很响,呼吸的声音很响,喘气的声音很响,尤其在两人之间游动的古怪氛围最响,响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她想不到从现在这种状况里脱身的办法,只能在他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重新闭上眼睛,装成睡过去的样子。
  所幸邢况并没有怀疑什么,把安全带给她系上,发动了车子。
  他走错了路,多绕了两条街才把她送回去。
  徐未然一直没有再睡着,始终都极度清醒。但她不敢把眼睛睁开,不敢再看他一眼。剧烈跳动的心脏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没有办法压制。
  怎么就能,亲到他的下巴。
  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喝了太烈的酒,脑子不清醒,出现了幻觉?
  可是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就因为贪图他的美色?
  她一会儿想到这个,一会儿又想到那个,片刻都停不下来。
  车子熄了火,应该是到了她家楼下,她该下去了。
  可她该怎么样才能自自然然地把眼睛睁开,不要让他瞧出来她在装睡?
  她想不到办法,只能一直闭着眼睛,因为紧张手心紧紧地蜷起来。
  邢况已经从车上下来,绕到她这边,把车门打开,解了她的安全带,把她从车上抱下来,踢上车门。
  感觉到身体骤然升高,被男生横抱在怀里,她更是无所适从,全身都绷得很紧,鼻尖上渗出一点儿汗。
  因为惯性,脸又靠进了他胸膛,很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干净清爽的薄荷味。
  一直都找不到醒过来的合适时机。
  感觉他抱着她进了电梯,又出了电梯,停在了她家门前。
  邢况把她放下,如先前那样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圈。
  明显感觉到她身上不像刚才那样软,反倒僵得厉害,甚至还在微微地打战。
  邢况低头看她,勾唇无声轻笑。另一只手往她书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他一只手仍旧握着她细细的腰,圈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把钥匙放回她书包,朝她缓缓低下头。嘴巴凑到她红透的耳边,嗓音低哑地说:“还不醒?”
  怀里的女孩明显颤了下。
  邢况失笑,一双薄唇离她的耳朵又近了些,几乎是用气声说:“喜欢让我抱着?”
  男生气息温热,暧昧地拂在徐未然耳边。
  热度从耳朵一路流窜,刹那间袭遍她的全身。
  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烫的。
 
 
第23章 🔒夏蝉
  听到邢况那句话后,徐未然没办法再继续装下去,不得不从他怀里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他。
  忘记了他正凑在她耳边,扭头的时候差一点就要碰上他的唇。她慌得往后退,脚下被门槛拌了下,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
  邢况揽住她腰把她往前扶,她在慌张之下抓住了他,手指紧张地搭在他肩上。
  两人距离更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呼吸可闻。
  空气里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火,混乱又迷离,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轰然燃烧。
  难以言说的暧昧。
  徐未然觉得肯定是自己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所以才会想到暧昧那个词。她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生活贫乏无趣,甚至还在朝着不可控的困顿发展。而邢况生来就是一条鲜花着锦的路,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法则,不用任何大肆宣传,每个人就都知道能跟他相配的只有俞筱。
  徐未然把邢况推开,已经不知道现在的状况要怎么办。
  听见他磁性悦耳的声音响起:“还喝酒吗?”
  对了,她记起自己是喝了酒的,现在属于醉酒状态,所以才会发生刚才那样荒唐的事。
  所以不用这么紧张,没有关系的。
  “不是我自己愿意喝的。”她小声辩解。
  “后来那杯不是你自己喝的?”他的语气缓和,不怎么冷:“这么会逞能,如果刚才是别人把你带走的,你怎么办?”
  徐未然会喝掉后来那杯酒,只是想跟他们做个了断,不想再被纠缠了,没有想到酒会那么烈。
  如果邢况刚才没有出现,确实会很危险。
  “以后不喝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低着,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脸上红扑扑的,明显还醉着。
  邢况心口莫名发软,像是被人挠了一下,戳开一个小口,有鼓鼓涨涨的东西往里灌,却又分不清那些到底是什么。
  喉咙处口渴似的空咽了下,他把兜里她的手机拿出来,交给她:“自己拿回去,别逞能。”
  徐未然并没有接,眼神倔强:“我不要。我要是拿回来的话,他们还会继续找我麻烦。”
  “不会,”他朝她低下身,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看她,语气格外温和:“徐未然,我会帮你,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的一句话。
  徐未然的脸有点儿烧,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他的话。
  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应该也算不上很熟吧。
  之前还小吵了一架,看他的样子还挺生气的。
  她咬了咬唇,说:“我不想用别人的钱,也不想再跟李章那些人有任何瓜葛。”
  “那我呢?”他突然说:“对我也是?”
  徐未然的脸更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她有点儿晕乎乎的,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你……”她很久才把话说出来:“你跟他们不一样。”
  邢况微怔。
  过了会儿,唇边浮起一点儿笑。
  他拉过她的手,把手机搁进她掌心:“拿着,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你不用这些钱,以后怎么生活?”
  “我会有办法的,”徐未然没有接,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反正我就是不想跟那些人有任何关系了。”
  她外表柔弱,脾气却犟得很,一旦自己决定了什么,就不会听别人的劝。
  “你走吧。”她说:“把东西给俞筱,告诉她,我不欠她什么,她就算恨也不应该恨到我头上。”
  她转身,缓缓把门关上:“再见。”
  门在邢况面前合上。
  他顿了两秒,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
  过了很久才离开。
  出了楼道,外面的风扑过来,他才想到自己的外套还在徐未然那里,并没有拿回来。
  他没再回去,开车出了小区,在外面慢悠悠地转了转,找到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营业厅。
  回家后刚把车停在院子里,一只通体雪白的拉布拉多犬朝他跑过来,在他脚边转了转。
  他没像往常一样在狗狗头上呼噜两把,径直往屋里走过去。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来,秋琼从沙发里起身,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是跟朋友去玩了吗?有没有吃过饭,要不要我准备点儿夜宵?”
  “不用。”
  邢况上了楼,找出个行李箱,往里面装了些东西,提着往楼下走。
  秋琼着急问:“这是要干什么去?”
  “去东湖住。”
  邢况已经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拉布拉多犬追在他脚边汪汪地叫。他停了停,半蹲下身在狗狗头上揉了揉:“以后回来看你。”
  狗狗没再继续叫了。
  秋琼想过来劝,邢韦兆把她拉回去:“行了,他爱去哪儿就让他去,管他干什么。”
  秋琼不放心:“可东湖那边一个人都没有,谁照顾他啊。”
  “他打小就一个人过,也没见他过不好。学校考试也不参加,每天夜不归宿的,不知道是去哪儿鬼混了。从来就没拿我们当过爸妈,你还替他操什么心!”邢韦兆把门拉开,冲着狗狗叫:“罐头,回来!”
  狗狗不舍地看了邢况一眼,往屋里跑了过去。
  邢况开车去了东湖那边的别墅。
  别墅事先请人收拾过,并没有任何陈旧的气息,干净得不带一点儿温度。客厅墙上的照片全被摘了下来,在多年前被邢韦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邢况在沙发里坐了会儿,抽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燃。
  手机里存着徐未然的号码,是上次帮她吃了剩下的面,她才不情不愿存上去的。可是并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就壮士断腕般地把手机留给了俞筱。
  表面上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
  邢况无声地笑了下,关掉手机扔去一边,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
  他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冰冷的水冲在身体上,可体内的燥热还是怎么都冲不走。
  身上越来越燥,越来越燥,怎么压抑都浇不息萌芽的欲念。可欲是对谁,念又是对谁,他没有往下想。
  他一只手撑在墙上,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脑海中禁忌般闪现出徐未然的唇不小心碰到他下巴的那一幕。
  女生的唇又软又柔,明明没有化一点妆,唇上却依旧红得摄人心魄。因为醉酒,干净清澈的眸中多了一丝不自知的媚。
  他沉沉低喘了声,湿发下一双眼睛涣散起来。
  -
  徐未然睡了一觉起来,见客厅沙发上搭着邢况的一件外套。
  昨晚的事她差不多都能想起来,甚至连细节都记得一丝不差。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他。
  一直到洗漱完,换好衣裳,才记起今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一天。
  她把邢况的衣服洗干净,搭在阳台上。过了会儿,从外面经过的时候,看到在邢况外套旁边,晾晒着她手洗的几件内衣。
  她通红着脸把内衣摘下来,晾到另外一边。
  吃了早饭去最近的营业厅看了看。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一个二手的。
  营业厅里排着长队,好像是在做活动,办理新号可以参与抽奖,一等奖一名,可以获得最新款智能手机,二等是一个烤箱,三等是一辆自行车。没有空奖,无论怎么算都不会亏本。
  徐未然刚好要办理新号,在后面排了会儿队,等了大概半小时才轮到自己。
  她挑了个号码,负责抽奖的店员小哥看了她好几眼,再次问了一遍:“是叫徐未然是吧?”
  现在手机号都是实名制办理,徐未然并没怎么怀疑,回答:“是。”
  抽奖小哥让她抽了张卡,接过来,趁她不注意换了张事先准备好的,刮开涂层后惊喜地告诉她:“是一等奖!本次活动的大奖被你抽到了。”
  徐未然:“……”
  徐未然并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从小到大连安慰奖都没中过。记得五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在放假前搞了个抽奖活动,班里的同学要不然是抽到了游乐园门票,要不然是抽到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只有她抽到了一套卷子,
  她把卷子拿回家一边哭一边写。爸爸徐岩那时候还没有死,见她太伤心就一直在旁边鼓励她,辅导她把卷子写完,带着她跟相倪一起去了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
  没想到中大奖这种事也会落到她头上,果然人活着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虽然只是一个促销活动,可奖品是货真价实的尖端产品,现在市场上卖得最火热的一款智能机。机身是白色,设计很漂亮,像是专门给女生用的产品。
  她把新办的手机卡放进去,在电话簿里存上了一个十一位的号码。像是记得自己的名字一样,不用怎么思考就把号码敲了出来。
  在名字那里输入“不要打架”四个字。
  知道这个号码应该不会响起来,但存上的话,就能证明她跟他是曾经相遇过的吧。
  没有花什么钱就拿到了一款手机,她的心情变得很好,找出零钱坐公交去了谷睿家里。
  谷睿妈妈过来开门,见是她后热情地把她迎进去,拿了些水果给她吃。
  “然然中午要在我们家吃饭的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千万不能走。”谷睿妈妈在冰箱里看了一圈,发现缺了些食材,换了鞋往门外走:“我去趟超市,你们俩在家看电视。然然,快吃点儿水果,千万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徐未然点点头。
  等谷睿妈妈走后,她把手机拿出来,问谷睿:“你手机号多少啊,我存一下。”
  谷睿还在生她的气,闻言更是不爽,推了下她的脑门:“我跟你朋友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电话多少?你的手机号我倒背如流好吗!”
  “那你要重新背一个了,”徐未然朝他晃了晃手机:“我换了号码。”
  谷睿看到后眼睛都亮了。
  “我去,这不是最新出的那款吗,我抢都抢不到,你在哪儿弄的?”谷睿重点瞬间歪了,拿过她的手机看来看去,差点儿没流口水:“还是配置最好的!你到底在哪儿买的,跟我说说,我也去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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