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话眠
时间:2022-06-17 06:41:54

  邢况没再继续欺负她,手指去摸她的脸,指腹在刚才亲到的地方蹭了蹭。
  她的皮肤嫩白,牛奶一样,亲到的时候又软又滑,带着一丝香甜。
  他眸色又深了一层,把她往身前按了按。
  “然然,”他叫她的小名,哑声说:“别闹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个表白很突然,让她怔愣了很长一会儿。
  冷静下来后,她狠了狠心:“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又怎么重新开始。”
  她狠心起来的时候,会轻易地抹掉他们过去的一切。
  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绝不可能会放弃她。
  “那就从现在开始!”他说。
  徐未然的眼睛红了起来,嗓子里堵得厉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她没有生病该有多好。
  往后退一步,如果她这两年里努力一点儿,能把病治好也好。
  这样就可以没有压力地跟他在一起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一直喜欢他,却要装成厌恶他的样子,不停地把他往外推。
  但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推不开他,他一条手臂横亘在她后腰处,只是稍稍用了点儿力气就让她动弹不得。
  她干脆放弃:“可以签合同了吗,我回去还有事。”
  她的样子有些疲惫,一张小脸发白,眼珠里没有什么光彩。
  邢况松了手,下意识觉得她不对劲,问她:“身体不舒服?”
  “没有,”她摇头:“可能有点儿累了,想早点回去。”
  邢况:“我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很忙吗。”徐未然脑子里很乱,急需自己一个人安静会:“我坐王敬的车回去就好了。”
  邢况并没有说什么,也没再为难她。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已经不是两年以前的那个邢况,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有能力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签了合同,徐未然回到家。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飘窗上看外面的落雪。
  今年燕城多雪,天气也比往常冷了很多。
  云城虽然跟燕城离得不远,但却是一个少雪的城市。相倪很喜欢雪,每次下雪都很惊喜,会让徐岩带着她出去走走看看。
  后来徐岩去世,相倪不想再留在云城那个伤心地,带着徐未然回了燕城。
  但是燕城每次下雪的时候,相倪都不会开心了,也没有再多看过一眼。
  徐未然没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她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要再有情绪上的剧烈波动。
  不然又会一个人不停不停地哭。
  -
  次日她拿了几本书去学校。
  上午有节大课,偌大一个教室里本来只坐着稀稀拉拉的人,后来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本不上这节课的人全都争先恐后赶了过来,抢白菜价的黄金一样去抢位置。
  徐未然好奇抬头看了眼。
  然后看见,从前门的方向,闲庭信步走来了一个人。
  邢况穿了件黑色卫衣,黑色长裤,一身简单休闲的打扮,而不是像在公司里那样,总是西装革履出现在她面前。
  他身材很好,个高腿长,肩宽腰细,标准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随着他的出现,班里一半以上的视线成功被他吸引了过去。
  一切都没有变,无论他在哪里,都是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
  他停在了徐未然的位置,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往椅背上松松散散靠着。
  至始至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徐未然也没再看他,等着上课铃声响起,专心听老师讲课。
  一节课上,她认真听课做笔记,他懒散坐在椅子里,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多媒体屏幕上。
  后排有女生小声讨论:“那就是邢况?我终于看见他了,他真的很帅啊!比传闻里还要帅!”
  “可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都很久没来过学校了,今天怎么会来的?还有他平时不是总跟女生保持距离吗,简直像性冷淡一样,为什么会坐在那个女生旁边啊?他们俩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那女生好像是我们班来的交换生,我听说以她原来学校的资质,根本没有机会来我们学校。我本来还奇怪呢,现在想想,是不是她跟邢况关系不一般,靠着邢况才能来我们学校的?”
  “千万不要是这样啊,我还不想失恋。”
  “你失什么恋,一直是你单方面暗恋他好吗。”
  “单恋也是恋!帅哥是大家的共同财产,绝对不能有女朋友!”
  “可你别忘了他有未婚妻!”
  “你没听说过吗,他那未婚妻是家里强塞给他的,他根本没有承认过。”
  那几个女生的声音有点儿大,虽然最前面的老师听不见,可徐未然都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她不想被人当成假想敌,瞥眼见另一侧的位置空着,拿着书从椅子里起身,往左错了一个位置。
  两人之间隔开一个座位。
  她刚打算重新聚精会神听讲,却见邢况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她原先的位置上。
  两人再次坐到了一起。
 
 
第73章 🔒冬雪
  在邢况又一次故意挨着她坐后,徐未然很明显地听到了后排女生的吸气声,接着是更热烈的讨论。
  全都无法相信往日里高冷又拽的邢况,竟然会放低姿态黏着一个女生。
  徐未然无奈地去看邢况,他仍旧装模作样地在看前面,眼神一直没有过什么波动,好像真的在听讲一样。
  徐未然从笔记本上撕了张纸,在上面写:你这样有意思吗?
  她把纸给他。
  邢况垂眸看了眼,看到她的字后,唇边破开一个笑。
  她的字体跟以前相比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有些幼稚,好像是小学生的那种。
  突然想到高中的时候,她曾经懊恼地问他:“你的字是怎么练的?”
  他拿起笔,在她那句话的后面写:有意思。
  徐未然看到以后气呼呼地把纸揉皱。
  好不容易下了课,她收拾了课本要走。
  这时候一张字条推到她面前,上面是俊秀飘逸的四个字:一起吃饭?
  她愣了愣,接着差点快被逗笑,抿唇好不容易忍下去。
  郁闷的心情在这时候,因为他这四个字变得好了点儿。
  但仍是没有同意,抬起头,无情地对他说:“不吃。”
  邢况并没有生气,反倒勾唇笑了下,这时候终于侧头看她:“愿意理我了?”
  “谁说的,没有要理你。”她把书装进包里,从椅子里起身,从另一边离开。
  走出教室,邢况就在她后面跟着,跟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等出了教学楼,到了一处还算幽静的小径,周围并没有几个人,她停下步子转身看他:“可不可以别再跟着我。”
  邢况朝她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她:“好像有点难。”
  “……”
  “我一向比较厚脸皮,”他把她肩上的包拿下来,随意放在手里拎着:“请不到你吃这顿饭就不会走。”
  徐未然想把包拿回来,他并没有松手,她要去抢的话就得碰到他的手。
  她干脆放弃,有点儿气地看着他。
  天上又开始落不大不小的雪。她今天穿得不是很厚,牛仔裤加薄款羊羔毛外套,系了条墨绿色的针织围巾。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她慢慢觉得有些冷,两只露在空气里的手攥了攥。
  邢况把身上的外套脱了,给她裹在身上。
  她想脱下来:“我不要穿。”
  “别闹。”
  他无比自然地说出这两个字,把外套硬是给她裹上。仿佛他们仍旧跟在高中的时候一样,关系暧昧的不清不楚。
  邢况低身把外套拉链给她拉上,把她完全包裹在厚厚的衣服里。
  他上身只剩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徐未然有点儿担心他在强撑,可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关心,抿了抿唇没有问他会不会冷。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大,下摆遮到了膝盖处,简直像裙子一样,她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落在她头发上。邢况把连衣帽给她戴上,抓着她胳膊带她往前走:“去吃饭。”
  徐未然没有挣开他,弱弱地回嘴:“我还没有答应你。”
  “嗯,”他说得理不直气也壮:“那也要跟我一起吃。”
  到了停车的地方,他把她塞进副驾驶,拉出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探身过来的时候,徐未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长得好看,侧脸更是绝,线条利落分明,清晰的下颌线十分迷人。
  是真的真的很好看,比起两年前的时候,现在的他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正偷看得起劲,邢况侧了侧脸,一眼捉到了她。
  她被逮了个猝不及防,没敢把视线收回去。
  邢况弯唇笑,朝她凑过去,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以后每天给你看,好不好?”
  她一张脸通红,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跟他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
  “谁要看你。”她嘴硬。
  邢况仍是好脾气地笑,帮她把帽子摘了,在她发上揉了一把。
  车子驶出城区,最后停在了东湖别墅。
  虽然并没有来过几次,但徐未然对这里的印象很深,知道是邢况一个人住的地方。
  她抓着安全带的手握紧了些,问:“为什么带我来这?”
  “新学了几道菜,”他说:“你帮我尝尝好不好吃。”
  邢况帮她解开安全带,拉着她进了别墅。
  刚进去,她被一股热气扑了满身。
  邢况开始帮她脱外套,她往旁边躲了躲:“我、我自己脱。”
  说完有些羞赧,这是什么话嘛。
  邢况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副害羞的样子,笑了声:“行,你自己脱。”
  “……”
  她气鼓鼓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脱掉他的棉服,把衣服给他。
  “这件也脱了。”他去解她羊羔毛外套的扣子。
  她赶紧背转过身,自己把外套解开,脱下来。
  衣服抱在怀里,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邢况接过去,把两个人的外套搭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两件衣裳挨在一起,紧紧缠绕着,看得人有点儿不自在。
  徐未然移开视线没再继续看。
  “你先坐,”邢况倒了杯水给她:“我去换件衣裳。”
  过了会儿,他从卧室里出来,上身换了件白色的衬衣。因为这个颜色,衬得他身上的寒意少了些。
  他过来自然而然地在她身边坐下,离得她很近,几乎是贴着她。
  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
  邢况跟过来,非要跟她挨着。她气极,不满地扭头看他,可又说不出什么来。
  邢况从茶几上拿来一本画册,翻开。
  他拿着的,赫然是她那本以他的形象为原型,创作出来的漫画。
  徐未然瞬间心虚起来。
  果然,下一秒,邢况翻到男主角闲坐在教室里拿手机打游戏的那张,把画册往茶几上一搁。
  “解释一下?”他说。
  她哪里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说她在国外的时候因为太想他,所以作品里的男主角才会有他的影子吗?
  “解释什么,”她不是很有底气地说:“帅哥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吗,跟你像也没什么吧。”
  说完她又往旁边躲。
  邢况依旧跟过来。
  她没辙地伸手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紧紧地抓着。
  感觉到他的气息贴过来,她的身体被迫往后仰,被他压着躺倒在沙发上,手腕被按到她头顶的位置,动都不能动一下。
  眼前是他放大了的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
  邢况的目光陡然变化,不甚清白地落在她脸上。
  她已经长大,一张脸出落得更加灵动可人。眼睫毛很长,蝶翼一般翘着,随着她每一次眨眼的动作起舞,绕进了他心里。
  她不爱化妆,素净着一张脸,脸上皮肤又嫩又白,毛孔细腻得几乎看不见。一双眼睛干净通透,圆滚滚的,每次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总会被她不经意地勾引。
  他的眼神变得沉,箍住她手腕的手用力,很想在她身上留下点儿他的印记。
  徐未然皱了皱眉,轻声嘤咛:“你捏痛我了。”
  他连忙撤了些力道,手从她腕上松开,转而托住她后脑勺,拇指指腹在她净白的脸上轻轻剐蹭着。
  “原来是觉得我好看?”他嗓音沉沉地说:“那怎么反倒不看我一眼?”
  徐未然眼睫抬起,模样有些怔愣。
  “我就在这里,”他的喉结滚了滚:“给你画好不好?”
  徐未然的心被他撩得咚咚乱跳,声音很响。
  为了压制住心跳狂乱的声音,她提高了点儿声音:“我才没有画你。”
  邢况又朝摊开的画册上看了眼,重新看向她时,他低了些头,鼻尖若有似无地在她鼻子上蹭了蹭。
  “不是我,怎么连鼻子上的痣都一样?”
  徐未然感觉到他腕上的紫檀手串挨着她的脖颈,初时有些凉,后来慢慢热起来,仿佛带着男人的体温。
  她说不出话来,委屈地抿抿唇。
  “胆子这么大,敢侵犯我肖像权。”他的气息压得极近,一只手从她背后往下,握住她柔软的纤腰,略用了些力气捏了一把:“说,怎么赔?”
  徐未然更委屈:“那、那你想怎么样?”
  邢况侧了侧脸,一双薄唇朝她的耳朵贴过去,一字字地说:“把你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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