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吻我。”
“你不是让我哄你么。”
“所以,果真是在哄我?”
“嗯,是的吧。”
他好像很喜欢,姜梨已经被调侃得脸都红了,“好了好了,快点让我亲到你——”
“哄你…”
她话未说完,下颌突然被周敬屿的手指抬起,他低下头,深深地堵住了她的唇。
“唔——”
他吻技越来越好了,姜梨哪禁得住这个,这里风景又那么美,不禁瑟缩了一下脖颈,环住了他的肩背。
他的味道太好闻了,清淡的冷杉混杂着清爽的海的味道。
唇也沁凉柔软。
姜梨特别喜欢。
吻到最后,姜梨已经不知道是为了哄他去吻,还是就是想去亲吻……
周敬屿拉着她,走到几乎无人的草坪上,俯下身更沉地拥吻。
“周敬屿……嗯……”
姜梨被亲得喘不过起来,“你……喜欢吗?”
周敬屿手指插进她发梢,温柔地拨弄着,声音暗哑又含糊地应道,“嗯……”
“别说话。”
……
穗岛反正无人,他们又在草坪上好好亲昵了一会儿,旁边的树影斑驳摇曳,海浪声阵阵。
周敬屿的戾气散去许多,两人才开车,朝刺青店里的方向开去。
姜梨坐在车上,还有几分恍惚,咬了咬微肿的唇,半刻才平复呼吸。
她望向窗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片了,离她过去上班的写字楼非常近,她还记得那段工作的痛苦日子,加班,被pua,最重要的是好像根本看不见未来,也不会知道未来在哪里。
如果不是周敬屿,她恐怕还会浑浑噩噩,每一天得过且过。
走进店面,第一次来刺青店就遇见的珊珊刚好也在,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着,姜梨都跟着不好意思。
幸好下午人不多,周敬屿特意给她做了杯奶味充盈的拿铁,姜梨盯着上面拉成梨形的拉花,唇角上扬。
就在他们以为会稍微放松地过一下午时,周敬屿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稍沉,挂断。
随后电话再度响了起来。
周敬屿仍旧未接。
直到姜梨手机也响了,周敬屿看一眼号码,拿过来到内里接起。
“是你父亲么。”
姜梨见他挂断电话,也大概猜到了,轻声问。
“嗯,那边都知道了。”
周敬屿也不意外,从那天他将宋蘩丽送医院就猜到他们肯定知道,只是没想到还等了好几天,“他们一会就到,罢了,反正总归是要谈的。”
“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行。”
周敬屿看了眼时间,周浅山这人一贯雷厉风行,估计是知道后立刻赶回来,也深知电话他是不会接的。
“我去打个电话。”
周敬屿自然不想在店里,也不想回周浅山那里,随意寻了附近酒店的一家茶馆。
姜梨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跟着一同过去。
半小时后。
穿真丝旗袍的服务员帮他们将包厢门关好,这里茶香幽幽,古色古香,环境绝佳。
周敬屿抿了一口热茶,看向对面应是刚从外面出差开完会赶来的周浅山。
周浅山穿了一身稍浅的西装,神色焦急,但仍掩盖不住的英挺俊美,男人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若不是那目光太过锋利,刚才的女服务生还会再多看上几眼。
“还以为会见不到你。”
周浅山入座后,单刀直入道。
“怎么会,一直在等你。”
第一回 ,周敬屿目光却没有从他身上转开,也不像往常那般淡漠,还是那么静静地打量他。
“怎么了,有话和父亲说?”
周浅山也任他打量,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些事,低声问。
周敬屿继续抿了一口热茶,半晌才开口。
“不是。”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张人皮下面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有话和父亲说?”
周浅山也任他打量,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些事,低声问。
周敬屿继续抿了一口热茶,半晌才开口。
“不是。”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张人皮下面到底是什么。”
周敬屿说到这里,看着周浅山微微变冷的脸色,想到最近的一些事情,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热茶,一字一顿道:“周浅山,我母亲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还是难掩锋利,冷漠之下有着嘲讽和恶心。
第69章
说罢,周敬屿一眼都不想看周浅山,仿佛再看一眼都是多余。
茶室里有片刻的安静。
夏日天黑得晚,但此刻,玻璃窗外的日头已经渐渐西斜。
“我不喜欢他们,从来都不,但你既然选择另娶,那也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
周敬屿说到这里,简直无言。
很多事情,他无法和姜梨细说,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按照宋蘩丽给的地址找上门的样子。
也是在里院,更偏更破的房子几乎出了市区,整栋楼摇摇欲坠,上世纪这些特殊老楼原是给中下层人民遮风挡雨的,现在却是藏污纳垢之地。
周敬岭就躺在二楼特别小的一间。
楼下是一群光膀子搓麻将的男人,有的是债主、有的是债主找来的人,说是小少爷还不上钱,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待遇。
关起来,每天一顿打,直到有人愿意还为止。
先前他们俩情况尚可,也是因为宋蘩丽同样被赶出来后一直卖些首饰奢侈品帮衬着。
“你还是人么。”
周敬屿倚靠在座位上,将茶盏落下,终于抬起头,缓缓地道,下颌绷紧了。
“难道他们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么。”
他说完,还想多说几句,视线移到桌面,却顿了一下。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周浅山看上去和往日不太一样。
他脸色微白,嘴唇紧紧地抿着,微有些失神地盯着茶具一角。
但这些表情并不让周敬屿意外,最意外的是,他看上去好像有一缕哀伤。
很深很深的哀伤。
但周敬屿想再看,那缕哀伤褪去了,周浅山至多有些落寞,出神。
“周浅山?”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配当人,但那又如何呢?”
“我作为父亲,给了他们最好的教育,马术,高尔夫,法语,早早出了国,最好的精英男校。”
“可这两个蠢货,连个好一点的大学都申请不上。”
“我作为丈夫,已经做到了位,我怎么做的,你不也清楚么。“
周敬屿一时不言。
这一点,周敬屿也无言以对,或许是周浅山年轻时太过俊美,且据说也有一阵子靠过女人上位,再进入家庭后,他并不怎么好女色,是一个还算合格的丈夫。
也是因此,周敬屿年少时极无法理解,父亲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和母亲婚后从未有过不轨,可为什么又会另娶?
另娶也是如此,那周浅山也同样的爱新的妻子么?
这个念头,曾让他在少年时期极度怨恨,难过。
“我给过机会,不止一次,但他们实在无用。”
周浅山平淡地道。
“而且现在的后果,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欠下的钱自己还,又有什么问题。”
这些话从周浅山嘴里仿佛都是真理,周敬屿竟有一时恍惚。
“你从来都没有反思过,你这种想法就有问题么。”
半晌,周敬屿漠然地道。
“什么叫实在无用?他们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员工。”周敬屿一字一顿地道。
“是么。”
“可造他们出来,就是希望他们有用,仅此而已。要不然我有你一个,也足够了。”
周浅山淡淡地道。
周敬屿冷笑了一声,给自己添了水,“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也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
周敬屿回想到了过去。
“爸爸何时抛弃过你?”
听见“爸爸”两个字,周敬屿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只觉得恶心,“你没有过么。”
他还记得母亲去世后,周浅山是从未有过的痛苦,当时周敬屿也很痛苦,但并不恐惧,至少他还有父亲,父子俩可以相依为命。
但后来,周浅山对他却越来越冷,甚至渐渐不愿见他,另娶之后更是极力避免同他碰面。
他好像被彻底厌弃了一般,宋蘩丽自然看得出来,她对他算不上多坏,只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处处提防着他而已。
“阿屿……”
“好了,”
周敬屿却不想再多谈了,看一眼时间,“我还有事。”
“周敬屿,我就问你一句,你打算把他俩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但总不能——”
周敬屿说到这里,眉心微蹙,眼底又泄出几分轻嘲,“就那样看着不管。”
“就这样吧。”
周敬屿捏了捏太阳穴,道。
周浅山没再拦他,微微垂下眸看着茶水,半晌,见周敬屿高瘦的身影在尽头消失了,茶香袅袅间才若有似无地道了一句,“你跟你妈真是一样。”
**
“怎么样?”
姜梨正坐在大厅等他,见他一出来,急急地走上前去,“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还是那件事,不过我没事,走吧。”
周敬屿掐了一把她被空调吹得发凉的小脸,牵起她的小手往外。
“你们没吵起来吧?”茶室隔音很好,姜梨听不见任何,担心地问。
“没有,放心。”
出了茶室,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这片商业区很是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影刚刚点亮,不经意间,周敬屿却想起了包厢里的那一幕。
周浅山脸上转瞬即逝的哀伤表情。
但很快,又在他脑海中抹去了。
那又如何呢。
不还是一样吗。
“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店里吗,还是去吃个晚餐?”姜梨也不再多问,拿出手机看向屏幕,已经六点多了。
“你想去哪儿。”
这场见面和周敬屿想象中不太一样,有些累,问道。
“都行,或者去比弗利也行,咱们自己做点吃的,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虽然事情还很棘手,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他们不会再出来惹事了,周敬屿也不用像过去那般担心。
周敬屿在十字路口站了半晌,看了看路口方向的刺青店,还有远处的各家店面,商场。
他目光又移动到商场后面,那片应该是居民区。
“梨梨。”
“嗯?”
他忽然心里一动,“要不我们去你家吃?”
“诶——”
姜梨一惊,扑闪着睫毛,“可以吗?”
“你看看你那边可不可以,如果很麻烦的话就算了。”周敬屿也只是顺口道,忽然……不怎么饿就很想去她那里吃,听她这么说以为不太方便,道。
“不是啊,我这边肯定可以,我今天下午回家拿东西,我妈还问我晚上带不带你回来吃饭呢。”
说到家人,姜梨渐渐轻松下来,语气很随意,也很家常温暖,很像日常生活中遇见的,那些父母双方支持、令人非常羡慕的甜蜜小情侣。
周敬屿心里微微一动,在茶室的冰冷厌倦被暖意覆盖。
“嗯嗯,我妈还看见你的车了,还问我你为什么不上去坐坐。”
“阿姨怎么样了。”他很喜欢她这样说着细细碎碎的样子,眼睛被路灯照得亮亮的。
“挺好的,就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生病了,哪怕我们都跟她说了,这个也不算什么。”
姜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她说完,等了几秒,却不见周敬屿说话,只静静地凝视着自己,她被看得脸颊微发红,“怎么了?到底去不去?去的话我打个电话让他们备饭。”
“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吧,方不方便。”周敬屿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姜梨念叨着,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询问。
没多久她就挂了,“正好,我爸本来就说这两天让你一定要来我们家吃饭,他们今天刚去菜市场买了菜,买了好多排骨和鸡翅,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麻烦你们了。”
周敬屿不挑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来女朋友家吃个饭而已,那我们快走吧,说实话我在茶馆就饿了——”
姜梨步伐也更加轻巧,挽起了他的手臂。
“等等。”
周敬屿还是停下了。
“怎么了?”
“先去商场买点东西带过去,总不能空手上门。”周敬屿下颌点了点旁边入口。
“大哥,你只是来我们家吃顿便饭而已,跟你去朋友家吃个饭一样的,不用带东西的——”
姜梨有些无奈地道。
而且这也不是周敬屿第一次上门,那回他已经带来很多礼品,光几瓶酒后来姜八一查到价格后,都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