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就比较正常,初中追她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高中差不多两只手。
“我的梨梨最美了。”
周敬屿掐她的小脸。
“嗯…周老板。”
姜梨看向镜子里,周敬屿刚洗完澡,换了件简单的黑T,黑色的长裤,可能是天天晨跑的缘故,身形果然比去健身房更加精实有力。
大手搂着她腰,骨节分明,非常谷欠。
腹肌贴着她的背,发梢湿漉漉的。
姜梨一直觉得周敬屿瘦,这么看来,比她肩膀宽了许多,也高了近一个头。
姜梨原想好好换衣服,现在又有些被迷糊了。
“来,我帮你挑。”
周敬屿搂着她纤细的腰,俯下身,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一边打开衣柜,认真给她挑选。
周老板的审美一贯出众,给她选了一条灰色的包臀毛衣裙,半高领,长袖,露一点肩。
等给她慢条斯理换好,姜梨几乎站不稳了。
他们住在一起已经快两个月了。
本来就是成年人。
谁不喜欢呢。
而且姜梨穿上这件衣服是真的美,半高领显得保守,但偏偏针织是紧身的,衬得腰细胸大,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肩,白皙滑腻。
纯与谷欠之间,性感又温柔。
姜梨自己都觉得镜子里的她好好看。
和高大清冷的男人站在一起也养眼。
“别出声,阿姨在外面。”
周敬屿手指轻柔摩挲过她的唇。
“啊?那你还进来这么久……”
周敬屿哼笑,道:“那我出去?”
“不要……”
姜梨侧过脸,吻了下他修长的手指,“记得一会再帮我挑一身衣服。”
*
很喜欢。
姜梨起初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不过想想,好像在发生以前,她就对周老板有过幻想。
周老板太帅了,谁能对帅哥没有幻想呢。
而且被爱的人抱也很开心。
她可以看见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更真实的一面,温柔皮相下的强势,简直令人着迷。
让她想起那天他穿西装的样子,西装暴/徒。
周敬屿也是。
他的梨梨温柔冷静,总是很理智,他就是喜欢看她变得不理智,她崩溃,她欢喜,她哭泣。
“一会你打扫这里卫生,再帮我挑一件衣服。”
姜梨挑的毛衣不能穿了,沙发地毯也是,她只能坐在梳妆台上,镜面和台面触碰到肌肤有些凉。
周敬屿在这里又抱紧她,低头热吻,唇齿纠缠。
等周敬屿再次给她选好衣服,居然已经是中午,阿姨在餐桌上已留好午餐,还将门口的垃圾拎了出去。
姜梨小脸都烧到不行,低头默默吃菜。
“晚上几点?”周敬屿问。
“六点半在包厢集合。”
“那还早。”周敬屿看一眼时间,道。
姜梨白了他一眼,原本下午还打算卷头发,早一点和安悦过去汇合的。
“对了,你过两天有空吗。”
“怎么了?你也同学聚会呀。”
“不是,这个周末周浅山想要见见我们。”周敬屿说到这里,神色严肃了几分。
“啊,好啊。”姜梨背脊倚靠在餐桌上,却不自禁有些紧张。
“别担心,就是见一见,我们马上不是就领证了么。”
“我就是怕你父亲不喜欢我。”
现在领证都要在网络上提前预约,他们已经约好了,十二月三十一日。
订婚的时候,周浅山在医院里并没有来,订婚宴都是周敬屿和姜家父母全程操办的,只来了周敬屿母亲家的一位亲戚。
但,周浅山在宴席中间又派人送来一个很大的红包,作为改口费。
让姜家很摸不着头脑。
但周家情况姜父姜母也知道了,没有说什么。
“不会的,放心吧。”周敬屿道。
“周老板。”
“嗯?”
“你现在和你父亲怎么样了啊。”
姜梨记得,周老板一直有个小心结,那就是母亲去世后周浅山对他的忽视冷漠。
当然也因此,才有了后来温柔通透的周老板。
“没什么好不好的,还是那样,我也不常去看他,他也不想见我。”
提到这个,周敬屿懒懒点了支烟。
“我倒真希望他赶紧好起来,还像以前那样。”
姜梨清楚误会暂时是解除了,可周敬岭的事情还横亘在那里。
**
同学聚会订在海景花园酒店的大包厢。
周敬屿原说陪她一同去的,但下午澜港那边突然有事,李特助打来好几个电话。
同学聚会带不带家属都行,安悦就不带。
姜梨本来也不太在意,就让周敬屿先忙,有空过来,没空也无所谓。
反正她也要和安悦先集合。
“梨梨,你变美了耶!”她们从酒店停车场下来,一路往宴会厅方向走去。
“真的吗?”
虽然周敬屿天天说她好看可爱,但姜梨总觉得周敬屿对她有滤镜。
安悦夸她,会让她更高兴。
“嗯嗯,胖了一点,不,应该是丰满了一点,而且皮肤也变好了,白里透亮的。”
安悦说完,眨了下眼睛,“果然帅哥是让女人青春永驻的秘密。”
“哪有那么夸张,我真的胖了吗?”
同居以后,她是吃得有点多,除去在家里吃饭以外,周老板也会经常带她去吃好吃的。
而且她自信许多,也没有以前在家里时那么注意,每天都不敢吃饭。
“你怎么听话只听一半,我的胖指的是这里,你的腰更细了呢。”安悦笑呵呵道。
“那就好。”
姜梨松了口气,腰可能是经常做运动的原因,周老板体力太好,导致她总会腰酸,不得不锻炼。
“日子过得不错,你也很好啊。”
姜梨笑了笑,肩膀轻撞了下她的。
安悦工作清闲,最近在薛豪帮助下开了家美容店,姜梨去过,面积不大,但装修极有格调,果然风生水起。
安悦为了当美容店老板娘,原本微胖的身型瘦得前凸后翘,干练妩媚的短发,妆容美艳精致。
和去年在周敬屿刺青店里抱着奶茶哭的女孩判若两人。
“对了,跟你说个新闻,你之前那个公司,语通翻译是吧?倒闭了。”
宴会厅在四楼,她们搭乘电梯,道。
“不会吧。”
“那个老板也是挺惨的,欠钱不说,听说核心员工都跑路了,翻身都难。好像是银行去收房子,就在自己家别墅放火自杀了。”
“那他家人呢。”
“不知道,他老婆好像早就起诉离婚了,应该没事吧。”
两人说着不禁有些唏嘘。
“不把人当人看,还有尊不尊重员工,员工都能感受到的,我现在自己创业,深有体会。不过真是挺惨的,没想到。”安悦道。
“嗯……”
姜梨也想起了当时,她们所有员工苦苦等着开会,还询问过老板,在得知不开会回家后,又被老板故意叫回来。
“算了,不提了,都不容易吧。”
姜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段记忆大多也都随时间而模糊,变得不在意。他们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确定房间号没问题后推开了门。
**
这一次他们也是先吃饭再唱歌,订了酒店最大的一间包间,姜梨到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气氛火热。
不少同学都带来家属,场面更是拥挤,但让姜梨意外的是,陈良森和那几个分班前的男生又来了。
不过这回,陈良森和刘斌他们都谨慎许多,尤其是刘斌,脸上还带着客气讨好的笑。
安悦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拉着姜梨坐下。
却还是有好事者道:“哟呵,陈良森今天可带女朋友来了啊,姜梨你呢,上次那个T大博士呢。”
说话是个男生,也不是坏,就是同学聚会上嘴碎的,喜欢开玩笑,唯恐天下不乱。
“你新闻更新的也太慢了,我们梨梨都订完婚一个月了,下周领证。再说不是什么博士,博士早过去了。”
“是吗,那怎么不带人来看看。”
他们说着,有不少人都跟着看过来,毕竟八卦是天性么。
“本来说要来的,结果下午有点事,晚上看看情况吧。”
姜梨坦诚地道,她本也不在意这些,自己过得好就可以。
而且有些关系近的同学,也早知道了。
男生呵呵干笑了两声,并不信,安悦又怼了他几句。
姜梨抿了口饮料,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桌子对面陈良森隐隐投来的目光。
小心翼翼的。
姜梨也顺着看去,目光对上,陈良森好像还有些不自然,匆忙避开。姜梨正好看见了他的女朋友。
心里不由啧了一声。
也不是上次的白月光,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生,像是刚毕业,模样懵懂而单纯。
懵懂到安悦都忍不住开口,“陈良森这谁呀,不介绍介绍?”
“我……女朋友。”
“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你之前那个呢,在夜总会上班那个呢?”
“哎不对呀,你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呀,你女朋友知道你□□进去了吗。”
姜梨知道安悦是好心,就连她也担心那女孩是不是被骗了。
但那女孩像是知情,低低地垂着眼睛也不说话。
陈良森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反驳,“我去下洗手间。”
他出去后,那女生像是很紧张,也跟着离开了。
“什么东西,就知道骗小姑娘,还好意思来参加同学聚会。”安悦就是看不惯。
她声音有点大,旁边的女同学拉了下她的袖子,“刚才介绍了,说是相亲认识的,刚毕业,明年就结婚了。”
“卧槽!”
“哎你们听没听说。”
另外一边的女同学也凑了过来,“说是陈良森被那个女的骗了一百多万,就是之前那个。好像出来后做了什么服装生意,借了好多网贷,都赔进去了。”
“他家卖了套房子才填上窟窿,那女的也跑了。”
“就这样还有人嫁给他?”
“毕竟人家长得还可以嘛,当年级草呢,而且这算浪子回头,多吸引人,别管了。”
“那他现在做什么呢?”安悦好奇。
“不知道,我听大昭说好像在做游戏代练,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千。”
安悦努了努嘴,见陈良森这么惨,也不再说什么了,就骂了句,“活该!”
姜梨坐在旁边也都听见了,不予置评,也不想评价。
陈良森的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了。
他也算受到了代价。
菜终于上齐,大家换了话题说说笑笑气氛也回来了,偶尔会扯到姜梨老公身上,也被安悦打趣带过了。
晚上七点半,他们从餐厅出来,去附近的ktv。
“我说你们家周老板真不过来了?”离得很近,步行即可,安悦挽着她手臂,问。
“我也不知道。”
姜梨笑了笑。
本来没什么的,但老是被问,也见其他同学成双成对,或多或少有些低落。
“陈良森我说你这人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ktv人更多,之前对象没空吃饭的也都过来了,姜梨和安悦坐在了沙发边上。
陈良森坐在他们斜侧面。
桌上堆积着啤酒瓶,没一会就喝掉一半。
“什么?”
“你说你和姜梨咱们班花谈了那么久,五六年,爱情长跑,结婚你连十多万都不想出,结果遇见一个相亲的,你光彩礼就二十万,又给人家买黄金又买戒指。”
男生一看就是喝大了,刚才饭桌上就开始喝,胡言乱语起来。
“你忒不地道了,你要是早这样,我就去追人家了。”
“高中三年,嗝,我也暗恋人家,就没考到一个地方……嗝嗝。”
“好了好了别说了,班花是你追的?”
“你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啊。”
有人看不下去,打圆场。
“当时是我不懂事。”
就在安悦也怕姜梨太尴尬试图打个玩笑过去时,一直在暗处的陈良森去开口了。
他目光投过来,“对不起。”
声音很低,没有酒味,也很真挚。
这一下,不仅姜梨,就连喝醉的男同学都愣了一下。
吃完饭后,陈良森身边的女朋友就先回去了,只有他一个人,旁边都是同学。
他看向再次姜梨,再次道歉,“当时是我不懂事,太幼稚太自以为是了。”
“好了好了这都过去了,人家这都也结婚了,是不是。”
“青春嘛,就是如此。”
姜梨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陈良森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可能真像安悦她们所聊的,受过社会的捶打,所以人也成熟了。
她看向陈良森,发现陈良森也在看她,眼睛里闪烁过歉意和羞愧,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
姜梨慌忙别开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泛起了酸涩。
那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