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喜欢他——比安
时间:2022-06-17 07:41:52

  九班候场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意外,舞台两侧收音的话筒出了点问题,维修人员修了好久都没修好。

  场边候场的九班同学等得有些着急,他们刚被杨老师叮嘱过,台下一千多号人盯着看,所有人必须保持抬头挺胸的立正姿势,蜜蜂叮了也得忍着。

  活动策划老师打了个电话,说马上送两个新话筒来,请同学们再辛苦等等。

  黄昏时分,夏日的热浪还未散去,太阳还未完全落入地平线,西天染红,舞台的左侧仍洒落明晃晃的金色余晖,他们的影子被斜斜地拉长。

  主持人在台上,为了不冷场,卖力地和同学嘉宾们互动。

  太阳整个没入山,话筒姗姗来迟,直挺挺地插在支架上。

  天色已晚,薄暮冥冥,淡淡的弯月挂在天上,夏蝉未鸣,却听“轰”地一声,绚丽耀眼的镁光灯突然亮起,照亮这片暮色,每束光直射天幕,舞台中央明明灭灭,静了一瞬,台下的同学们被气氛感染,爆发出欢呼尖叫。

  九班上场。

  过去的半个多月,最初他们满腔热忱,定曲目都要反复推敲,后来没几日,就变得懈怠疏懒,每天机械地懒懒散散地唱。

  但是当他们站上舞台时,聚光灯凝聚在头顶,唱到高潮的时候,他们的身子随着节奏来回晃动,手掌和脚步一齐跟着音乐打节拍,他们看不见台下,却表现得前所未有地好,他们不情愿穿着丑丑的班服,却有极强的集体荣誉感。

  青春是一道没有答案的命题,安安静静也是轰轰烈烈,安安静静地唱好一首歌,轰轰烈烈地散场。

  那是高二九班在魔鬼高三来临前,一段很美好的,很短暂的,值得永远纪念的时光。

  当时觉得很普通的一件事,却让后来的他们,用了一整个高三去怀念,甚至许久以后,在街边再次听到同样的歌曲,总会停下脚步,然后想起那些有吵有闹又戮力同心的日子。

 

 

63 .  Don't look back in a……

  艺术节结束后, 九班的同学们回归了原来的平静日子,单调而乏味的学习生活,偶尔还能听见有人在惯性地哼唱曲子。

  临暑假前, 于主任通知提前一个月开学,并进行摸底考试。

  这条惊天噩耗,同学们从于主任郑重其事的神情中看出,她没说笑, 也不是心血来潮, 提前开学是真的。又从上届学长学姐的口中得知, 开学的摸底考试也是真的。

  一时间,哀怨无数。

  高一高二的他们,日子过得太舒心,总觉得高三离自己很远, 高考更是遥不可及,可他们的青春, 终究晃晃悠悠地来到了第三年。

  暑假, 由于主任带队,陶江和顾林怀, 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一道去参加T大的夏令营, 羡煞了年级里的一群人。

  而简宁的这个假期也过得惴惴不安。之前她在假期是睡到日上三竿, 还能心安理得地浪费一整天,并且没有任何荒废学业的负罪感。

  但,或许是于主任的苦口婆心起了作用, 或许是她终于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这个暑假,她发誓要重新做人,和温照约好每天去图书馆学习。

  旭日初升时在门口排队, 学到傍晚太阳落山离馆,回家后,继续挑灯夜读。

  七月的盛夏很热,一直没下过雨,热得人心浮气躁。

  简宁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有时候很累,她趴在桌子上休息,脸朝着窗外的烈日,想到陶江也在和她一起努力。

  虽然他们不在同一片天空下,虽然聚少离多,但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去北京。

  虽然陶江有了自己的梦想,她还没有,但这不妨碍她把北京当做自己的目标。

  这么想着,简宁浑身注满力气,从桌子上爬起来,揉揉眼,继续做题。

  八月初,高三开学,班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风声鹤唳。

  最明显的变化是,开学没人再补作业了。所有作业整整齐齐地码在讲台上,这是三年来,作业本收得最快最全的一次。

  下课也都规规矩矩地待在座位上看书,楼道里逗留的人几乎没有。

  连方岛也主动交了作业,声称自己一整个假期都在用功学习,还说高三了,他要开始发力,好好学习,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看起来,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进行,一切充满希望。

  前提是,如果没有摸底考试的话。

  如果说,刚升高三的他们是一锅刚烧开的滚烫热水,那么,摸底考试就是一勺冰块,将他们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浇了个干干净净。

  简宁考砸了,史无前例的砸。

  摸底考试结束的那三节课,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夏天的晚自习,头顶呼呼啦啦的电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粘手臂的卷子把没干透的字迹印在了胳膊上,擦都擦不掉。

  如果电风扇突然掉下来就好了,如果突然地震就好了,如果世界能毁灭就好了。

  再也不用面临惨淡的分数,差之千里的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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