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刀豆
时间:2022-06-18 07:31:10

  不一会,叔叔送来了一只果盘。
  收拾完,邹扬他爸妈就出门了,留两个孩子在家玩。
  邹扬带她到客房去,让她睡午觉。房间里有刚换的枕头和薄被,细凉席,邹扬又把自己枕头拿来,和她一块躺着。
  她闭着眼睛,不一会,邹扬坐了起来,就这么看着她。
  雪白的脸蛋和脖颈,蓝白色条纹T恤,包裹着她纤瘦的肩膀,胸脯的线条隐隐约约。她的手臂也是雪白的,看起来晶莹柔腻。她长得那么嫩,好像掐一下就会破皮。邹扬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有些艰难。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她装睡。
  他忍不住,伸手,触碰到她的胳膊。从手腕,到臂膀,轻轻摸了摸。
  然后是她的脖子。
  他心里有种很痒,很渴望的感觉。他被自己的身体反应吓到了,灰溜溜地跑回自己房间。他独自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又再次按捺不住,跑到她身边去。他蹲在床边,望了她一会,伸手去推搡她。
  她翻身,转过头来,也回视着他。
  邹扬说:“我可不可以亲你啊。”
  她点点头。
  邹扬如临大敌似的,紧张不安地爬上床,手脚都不知何处安放。四肢大张像个螃蟹一样地爬到她上方,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脑袋凑上来。
  凛凛看他笨手笨脚,动作实在僵硬得很,半天不知道怎么下嘴,实在是忍不了,两手一伸抱住他的头,唇舌递了上去。
  邹扬吓坏了,半晌,愣愣的不敢动。等到她松开手时,他嘴巴上湿亮亮的,牵出口水。邹扬脸红了,跟被强吻了似的。
  凛凛坐起来,面对着他,无所谓地说:“你还要吗?”
  邹扬臊的脸皮都没了,凛凛往前挪了挪,抬起胳膊,搂住他脖子,继续吻他的嘴巴。
  邹扬骨头都要酥了:“你怎么这么老练。”
  凛凛舔了舔嘴唇,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亲嘴么。”
  邹扬说:“这应该是我主动的。”
  凛凛说:“谁主动都一样的啊。你磨磨唧唧的,太慢了,磨蹭半天,我看的着急。”
  邹扬不服气,说:“我那是害羞的。”
  凛凛往前靠,抱着他腰,静默了好一会。一动不动,空气仿佛凝滞。那几分钟,邹扬屏住呼吸,感觉摸不着头脑。他怀疑她并不是抱着自己,而是将他当成另一个人。因为她长时间地没说话,好像沉浸在什么之中。过了好几分钟,她开始亲吻他,细手抚摸他的胳膊和背部。他浑身紧绷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不一会儿,就在她的亲吻下软下来了。她的吻又热又湿,柔软的让人心悸,他骨头酥麻,简直想跪下。
  邹扬大概知道,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
  她那么老练,想必是跟别人也这样做过。他有点吃醋,心里妒忌。但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生气。她肯亲他,肯这样抱他,抚摸他,他就感觉幸福的像做梦一样。至于别的男的,管她跟谁好过,跟谁抱过,都滚他的蛋吧。只要她肯喜欢他,他才不在意是第几个。他求之不得。
  她想将邹扬,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没有什么缘故,她就是有这种欲望。她给他一点甜头,吊着他的胃口,让他欲罢不能,却又不让他得逞。邹扬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简直爱她爱的着了魔。
  凛凛会带邹扬去家里玩,趁着周莺不在的时候。有一次许振声回来,刚好撞见这两孩子窝在沙发上玩游戏。许振声心想,凛凛谈恋爱了,她跟许途,看来真的过去了。他跟周莺说这事,周莺只是纳闷了一下。孩子长大了,这种事情,她也不再管。
  这样的恋爱,大概持续了半年。
  大一上学期。
  邹扬时常来学校找她。
  邹扬读的电影学院,跟凛凛的学校,相距只五六公里。每到周末,两人便一同出去玩耍。各种博物馆,艺术节,电影节,演唱会,或者学校组织的联谊,晚会,各种社团活动,让人眼花缭乱。到处都是年轻的面孔,还有青春奔放的气息,宣泄不尽的精力和荷尔蒙。邹扬跟凛凛都成了夜猫子,经常通宵达旦。
  许途离她越来越远了。尽管许振声而今成了她继父——凛凛始终不肯提起这件事,她依然和小时候一样,叫他许叔叔。她和许途,却同陌生人一样,关系并没有拉近半分。他们父子俩感情不错,经常打电话,凛凛有时候能听见。但她从来不向许振声问起任何许途的事。她从许振声电话里,听到一点隐隐约约的许途的声音,但已经不再像童年一样,对电话那头的人,抱有任何期待。他就是许叔叔的儿子,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她又偶尔从高中的同学口中,得知一点他的信息。他出国前,还跟几个同学一起吃过饭。并且,出国后还跟其他人保持着联络,还加了微信,还在微信上聊过天,有时候还一起玩游戏。凛凛听到这个消息,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临走时,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同她告别。她试着将他旧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发现已经停机。他换了手机号码,也没有告诉她。
  他跟所有人都保持联系,唯独除了她。
  “怎么,你没有他的号码吗?”
  向她透露消息的同学还惊奇地说。那个透露消息的女孩原来也喜欢过许途,只是被凛凛捷足先登。听说凛凛竟不知道许途电话,她有些沾沾自喜:“你们原来不是很好吗?你怎么不知道他电话呀。我们上周末还在一个群里玩游戏呢。他还帮我改论文来着。我明年也要申请出国留学啦。我应该也会去美国,说不定能跟他一起玩。到时候拍照给你看呀。”
  凛凛气得肚子疼。
  女同学还特意截图了一段她和许途的聊天记录,发给凛凛看,包括他的朋友圈封面。好像生怕凛凛不知道他们现在关系很好。
  “你想要他的微信联系方式吗?我可以给你呀?”
  女孩一副得意的口吻:“不过我得先问下他,他同意了才行。”
  凛凛瞬间很想把这个女的拉黑,但又害怕她大嘴巴,完了又跑去跟许途说三道四,只得装作无所谓的语气说:“不用了,我跟他很久没有联系了。”
  不就是出国留学吗?
  凛凛愤恨地想: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也可以去。
  学校有出国交换的名额,她可以申请。刚好就有哥伦比亚大学呢。只要她想办法,有什么可难的。她就是不想去。她才不想让人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他走到哪,自己就要跟到哪。
  说的好像只有他能去,别人去不了似的。
  真可恶。
  凛凛十分不快,心里憋闷了好几天,像堵着块石头。
  邹扬来找他。
  下雪了。他穿的厚厚的羽绒服,一见面就将她抱住。
  她突然觉得腻味了,心里很烦躁。
  够了。
  她心想:没意思。
  真没意思,她根本就不想谈这劳什子恋爱。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她还会被许途这个名字气到。
  “你怎么了嘛。”
  邹扬看她不高兴,伸手揉她的脸:“要不咱们去唱歌吧,我给你介绍认识我同学。”
  她跟邹扬一起吃了饭,在街上游荡了好久,心情一直非常不好。邹扬想方设法安慰她。他跑到树丛边,抓了一堆雪,给她捏了个雪人。雪人胖乎乎的,晶莹剔透,邹扬拿着雪人,扭来扭去表演跳舞。她于是又笑了。
  她皱着眉,叹口气,将雪人立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你别闹了。”
  “别生气了。”邹扬说,抱着她的腰。
  晚上,邹扬同学打电话,去ktv唱歌。
  凛凛心情不好,只是跟着他走。
  那天晚上很热闹,很大的一个包间,里头男男女女,嬉笑喧哗着。沙发中间,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的。模样普普通通,打扮也普普通通。个子倒是高,一个椭圆脸,五官模糊,非常不起眼,但周围的男生女生,全都对他十分热情,凛凛感觉挺意外的。
  她不认识这些人,也懒得关心。
  邹扬跟他们倒是熟,一进去就开始互相打招呼。
  “这谁啊?你女朋友?”那个相貌不起眼的男生,笑模笑样地问邹扬。他口音也不太好,讲话嘴里像含着个枣似的,很囫囵,字眼粘连在一起。他笑,仿佛很友好,但那口吻,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副拽兮兮的架势。
  “她也是你们电影学院的吗?”
  周围人七嘴八舌,听不清说话。
  凛凛挨着邹扬坐。不一会邹扬去点歌了,凛凛手机响。她掏出手机,无聊地翻了一会,忍不住,又打开之前跟黄嘉月的聊天记录。
  她点开黄嘉月发给她的,跟许途的聊天记录,还有那张朋友圈背景截图,看了许多遍。他的头像和背景都是自拍风景照,没什么特别的,她想从中寻觅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凛凛正思索着,身边有人坐了过来。
  就刚刚那个男的。
  他端着一杯饮料,放在她面前。
  “咱们喝杯酒呗。”
  他歪着头说:“你叫周凛凛是吗?你是邹扬的女朋友?”
  凛凛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人实在不起眼,让人没有认识的兴趣,很像那种在路边随机寻着女孩搭讪的闲人。挺没劲的。
  凛凛收回目光,没有搭理他,继续玩手机。
  这人有些尴尬:“不给面子呀?”
  凛凛抬头,想找邹扬,这家伙估计上厕所去了。凛凛没看见他。
  凛凛客气地拒绝道:“我不喝酒,谢谢。”
  这人一直不离去,还伸手去拿她的手机,说:“手机放下。出来玩,老看什么手机呀。这么多人一起唱歌呗,多热闹。”
  凛凛顿时急了:“你这个人好烦呐!”
  对方一脸懵,随即反应过来,接着说:“你有病吧,我是为你好,找你一起玩。你什么态度。”
  凛凛说:“你才有病。你没看别人忙着呢吗?你凭什么拿我手机啊。你是谁啊。”
  凛凛本来心情就不好,一肚子憋闷,忍不住发起脾气。她平常其实很少跟人起冲突。
  “你傻逼啊。”
  那人开骂起来:“我草,真他妈不知好歹。我招你惹你了。”
  凛凛站起来:“你在骂我是吗”
  这人叫道:“是你他妈先骂我的啊。”
  “是谁先骂脏话的啊?”凛凛说,“是你先说我有病的是吧?”
  “你确实有病,我他妈就是客观形容一下。”
  凛凛怒了,端起酒,泼到他脸上:“你要不要洗一洗你的嘴巴啊?”
  这下周围人都惊呆了,赶紧冲上来劝阻。
  “阿西巴!”这个被泼酒的男人抹了抹脸,发出一句大骂。
  邹扬刚上了洗手间回来,就听到陈宙宇在大骂:“我去你妈的邹扬,你要不要管一下你女朋友啊?”
  邹扬都愣了,看他满头满脸湿淋淋的,脸孔都扭曲了。而凛凛坐在一旁,也怒气冲冲地扭着头。
  凛凛起身就要走。
  “不许她走!”陈宙宇大声叫着,“我□□妈今天敢走。”
 
 
第73章 插足 ·
  邹扬脸色有点虚,低头走到凛凛面前,小声说:“你没事儿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凛凛不吭声,陈宙宇气愤地控诉道:“我他妈的,好好跟她说话,想请她喝酒。怕她一个人无聊,让她跟大家一起玩。她对我不理不睬,张口还骂我。你看看她,泼的我一头都是。我倒霉死了。我他妈还没还手呢。”
  邹扬跟陈宙宇,平常关系还挺好的。陈周宇这人,为人耿直仗义,好几次帮过他,经常还带他着玩。邹扬见状,赶忙拿起抽纸,上前去,帮他擦拭,说些抱歉的话。周围的人也帮着劝。
  凛凛只当他要怎么样呢,结果陈宙宇雷声大雨点小,这么几劝几劝,居然坐下了。邹扬厚着脸皮笑,不一会,众人又继续唱起来,嘻嘻哈哈乐成一团。陈宙宇点了一首陈奕迅的浮夸在那唱,唱的难听死了,还陶醉的不行。
  这人真是忽喜忽恼的,凛凛真觉得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邹扬拉着她手说:“你没事吧?他没有欺负你吧?”
  凛凛说:“你干嘛还给他道歉?”
  “不是。”
  邹扬说:“你都泼了他酒,给他难堪了,那我肯定要安抚他的嘛。你不知道他。他很厉害,家里可有钱了,经常在外面玩。听说他爸,上百亿身家那种,反正咱能不惹他还是别惹吧。”
  凛凛不信:“他爸是谁?”
  邹扬说:“我不知道。我就是听别人说的嘛。他挺神秘的。但他真的很有钱,认识很多厉害的人。什么事儿都能搞定。”
  凛凛说:“他家那么有钱,他怎么不去整个容?”
  邹扬嘻嘻地笑:“长得帅,有钱,或者智商高,能占一样就很不错了。他就算长得不好看,穿个拖鞋约会,女孩也成堆地往上扑啊,人家压根不需要。有那家庭条件,只要不是太丑,年纪太大,女朋友都是成群结队的。”
  凛凛歪着头:“真的?我觉得你比他可爱多了。”
  邹扬高兴地抱着她,笑的牙齿都露出来。
  时间太晚,第二天周末,没有课,两人便都没回学校。邹扬开车带她回租的公寓住。
  凛凛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几天,她微信上,突然收到一个新的好友申请。一个陌生的号,也没有打过招呼,不知是谁。凛凛有点纳闷,没有点通过,以为加错了就丢开了。
  大概又过了三四天时,她突然见到陈宙宇。
  这人等在她宿舍楼下,打电话,要约她一起吃饭。
  他这次,看着比那天晚上要礼貌多了。凛凛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以为他是想报复自己。凛凛也不想再惹事,诚心说道:“陈先生,我那天心情不太好,有点冲动。但是,你也说了脏话。是你先骂我,我才忍不住的。咱们都有错,各退一步好不好?我给你道歉,你也别再找我麻烦了。我不想跟你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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