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时候讲的并不清楚,答案也对不上。
还是节节课都认真听完。
但另一边显然不是这样。
这节课已经是黑子第二十三次靠在椅背上,想和后桌正在认真听课的贺承隽讲话,却被他用冷淡警告的眼神制止。
第二十四次终于忍不住,黑子觉得自己再不说就要憋死了,直接将身子靠在后面没回头,嘴上念念有词:
“操,三哥,这女的咋瘠薄突然就来了呢,也太他妈正了。”
“长得就他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菩萨,别说秃驴,要我我也把这女的供起来。”
“之前都忘了问,那天领她去台球厅之后呢,就尼玛没了?”
贺承隽嫌他心烦的厉害,眸子里透出不耐烦,“你妈才没了。”
黑子的话音哽了下,瞬间忘记自己刚刚还要和贺承隽说些什么,歇了心思继续刷视频。
躲得过上课躲不过下课。
黑子一路跟在贺承隽身后去上厕所、洗手,嘴里一直念叨觉得时温真的很漂亮。
还恨铁不成钢地问贺承隽,之后竟然就真的与时温再无交集了?
贺承隽扯了扯唇,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扯,伸长手臂在水池中洗手的哗哗声中,不着痕迹的引开他:
“晚上撸串儿?”
黑子果不其然地被转移了注意,刚想应声,却被从后方先传来的一道清利柔媚的女声截断:
“我也要去。”
方才略显嘈杂的洗手间内顿时寂静无声,徒留贺承隽手边还未关上的不锈钢水龙头里,迅速不断流出的水柱,打在水池内壁声声作响。
四周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中的内容无一不是:
【也不知道该说这女的段位高,还是该说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刚来就敢用这种语气对贺承隽说话。】
【八成是觉得自己有点姿色就想勾引贺承隽,我看等会贺承隽得把她当串儿撸了。】
可两个当事人并不在意。
甚至贺承隽慢慢关上水龙头,还在黑子略显震惊的目光中,沉声提醒时温一句:
“医生说不准喝酒,少吃油腻。”
时温满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上前来打开贺承隽旁边的水龙头仔细洗手,语调染了些不自知的娇:
“不喝就不喝,我只是单纯馋烧烤了而已,不吃太多。”
贺承隽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卫生间。
黑子用一种说不来的奇特眼神多瞅了时温好几眼,才赶忙出厕所跟上前面的贺承隽。
时温洗完手关好水龙头,抬起头来凑近照了照镜子,里面是媚眼红唇妖妩极了的自己,和后面一众盯着她略显吃惊的男男女女。
但总归不再是在卫生间隔间里愤懑着,迟早要找机会收拾她的那种嚣张。
她猜的没错,他们都很忌惮贺承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
只要搭上贺承隽,她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了。
思及此心情大好,将额角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时温突然扬起唇角询问他们,“我美吗?”
也不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出卫生间,红唇轻碰还落下句话,傲娇的尾音散在风中:
“我觉得挺美的。”
……
排风扇呼啸卷白烟,易拉罐酒瓶随心碰。
时温隔着张纸巾两指捏起那张染了油花的塑封菜单,在贺承隽隔壁扬了扬娇声对他说,“我点你可记着啊,不然我说完就忘了。”
贺承隽手上的动作未停,轻颔首。
黑子、六儿和几个男人披星戴月的,坐在生意火爆的老地方烧烤摊的桌子上,瞧见对面将一次性筷子掰开交叉蹭掉毛刺,再递给时温的贺承隽。
还是压不下面儿上的吃惊。
贺承隽是谁?
身上永远染着阴郁暗沉的强势气场,话少怕麻烦,哪怕不打架也有一百种让人臣服的方法。
无论在三中还是巷里,几乎没有敢命令他做事,再狠的见了他也得给几分面子叫声‘隽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