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搞清那女孩究竟是不是被曲采污蔑。
时温不能理解。
她能明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隐匿在暗处的恶意永远比照耀在明处的善意多。
但她不能理解,也不想接受。
这才是她想一死了之的根本原因。
这样就不用再去纠结这些烂事儿,也不用担惊受怕于哪天就得跟它们同流合污。
可时温却听见贺承隽一字一句给她讲,“人有恶就有善,时温,你要努力接受人性的丑恶,也要坚持发散人性的光辉。”
“我们左右不了别人但能掌控住自己,坚持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够了,别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你不能一碰到这种事情就想解脱,说到底还是想逃避责任,对自己不负责,对别人也不负责。”
等时温回到别墅都还在想,今天是自认识贺承隽以来,他对她说过话最多的一次了。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融入光里的少年眸中带着细碎的白光对她说:
“时温,别当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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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温不知道贺承隽是故意挑了个周日跟她讲那些话,还是只是恰巧碰到机会随口说说而已。
反正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穿着旗袍挽好头发,站在三中的校长办公室内听校长激情澎拜、唾沫纷飞了。
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她的那刻,时温忍不住在心里怀疑,是不是因为贺承隽昨天使魔法给她下了蛊。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冲动就选择来上学,而且还是在离高考只剩两个多月的时候。
“…小时啊,你艺考成绩都是全省第一了,如果抓紧这最后两个月努力提高文化成绩,是一定能考上南江大学的。”
“你别怕,咱们学校也没外面传的那么玄乎,同学们都挺好相处的,你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就来找我说,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解决…”
时温不知道校长到底是看在她背后陈家时家的势力上,还是因为这破学校里能考上本科的寥寥无几,把她当成下一届招生的希望。
反正苦口婆心在校长室里跟她‘谈心’谈了许久才把她放出去,时温感觉自己的小腿都站到麻木。
突然有些后悔。
她除了知道贺承隽的名字和巷子里大概是他家的那栋屋子以外,对他一无所知。
不知道他今年多大,不知道他是不是学生,不知道他在哪读书在哪工作。
就因为他救过她的命,因为他和她说了那些打动她的话。
她就头脑发热地听他的话来上学。
要是让之前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都被她摁断的陈岳知道,估计眼珠子都得惊到掉下来。
身姿摇曳地跟在衬衫快要包不住啤酒肚,不间断给她介绍三中有多‘好’的年纪主任身后。
穿越无数将目光紧黏在她身上打量探寻的学生,时温才终于到角落里的高三(3)班门口。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宁愿被贺承隽天天追着骂懦夫,也不愿意来这破学校里被当猴看。
高三(3)班教室小到一眼就能望得到头,单人桌椅横不平竖不直,甚至还有直接合并成双人桌的。
脚印手印遍布的后墙上,贴着一串显眼的红色大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看不出来,这学校选标语的时候还挺贴切。
身影出现在高三(3)班门口那刻,上一秒还在喧嚣沸腾的班级顿时鸦雀无声,维持那些没来得及收回的动作和姿势一齐抬头看向她。
时温轻抿了抿唇,在意义杂糅的目光中缓步踏上无人的讲台,两指捏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时温’两个字。
便旁若无人般,径直走到年纪主任刚才提到过很多次,‘特意’为她准备在窗户边的空桌子,准备拿出湿巾来擦拭桌凳。
整个教室还是不约而同地保持悄无声息,只是聚集在她身上的视线始终炙热火辣,不容忽视。
直到时温不疾不徐地拆开湿巾袋,后面才忽然冒出一个男生,上前一把夺走她的湿巾袋,笑容谄媚嘴上殷勤:
“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时妹妹亲自做呢,我来我来。”
没管这句话炸醒了此起彼伏的吹口哨和打趣声,心无旁骛地抽出湿巾,帮时温细致的擦拭桌凳。
“他娘的真是个狗腿子——”
“你看这b快不快啊卧槽,一见到美女就把持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