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隽却像变魔术一样给她变出一张碟片,黑色碟片印着一朵妖冶的红玫瑰,上面还有两句用红色行书错落写下的文字: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缘分, 我们就应该是天作之合。】
时温惊喜的把碟片外包装打开, 小心谨慎的勾着中空圈将碟片按进CD机里按下开关,整个乌黑不见光亮的屋子里顿时充满You & I的音乐声。
那里面收录了全部过去四年里时温在车上最喜欢听的edm trap和future bounce,让时温高兴了一晚上。
但开心也就只限于每天晚上与贺承隽独处的时刻。
一个个瞪着无知渴望的大眼睛却不用心学习只是因为教室凉快的,五年级还没把字认全的, 上课说话开小差讲不听的, 甚至还有一个带刀总打架的刺儿头男孩。
上美术课的时候还好,孩子们都很喜欢画画并且将其作为一种娱乐,但无聊的语文课和深奥的数学课就不是了。
上一个顶岗老师刚来时每天回办公室都要唉声叹气,说这群孩子们太难管了, 都怪他面相太和善了镇不住。
结果贺承隽第一天顶着他那副凶巴巴的、谁不听话就要收拾谁的面孔进教室,就把那群毛孩子们管住了。
来临村的前一周时温不适应极了,甚至还生了一场大病,感冒感到鼻子不通嗓子哑。
贺承隽说是她体质太差了,在时温病好并且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贺承隽便每天早上都拉她出去晨跑,跑完刚好迎早。
一周要上22节课,时温既要教语文教阅读教画画,贺承隽除了教数学教体育教思想与品德,还要管孩子们的三餐和做操,中午也没有午休时间,待下午四点半放了学还要强制让孩子们留下写完作业再回。
因为孩子们回家之后大多要做农活、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做饭,如果不在教室里写完作业的话回去也没时间写,只能守着他们写完。
两人每晚8点后才能回宿舍,常常累到时温回去洗漱了就睡觉。
后来习惯了这里的劳累生活,慢慢的时温回到寝室后还有多余的精力,便和贺承隽一起坐在书桌前看书、玩象棋跳棋或者是什么都不干,放着歌无言温存。
月底某个周末黑子带越可心来了一趟,大包小包给他们带了一堆吃的用的,时温吃饭时摸了摸越可心平平的肚子,打趣越可心赶紧有点动静吧,给她添个干儿子或者干女儿。
结果黑子带越可心回江南没三天,就给贺承隽打来电话,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卯劲夸时温的嘴真准,回去越可心就查出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来这里支教的一年时温见识了太多的命运不公,也见过了太多咬牙努力生活的人,它们出身不好却勤恳踏实,没什么大智慧却凭双手努力付出。
时温见过每天乐呵呵朝她傻笑、给她讲谜语的小姑娘身上总会有深浅不一的伤;了解过那个带刀打架的刺头男孩因为无父无母,总有人嘲笑他是野种,甚至还开玩笑说她妹妹其实是他的童养媳。
经历过一个明明很有画画天赋,时温想让她坚持下去将来考大学学画画的女孩,却因为家长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好好长大将来嫁了人相夫教子就行。
时温还与贺承隽走三个小时夜路家访过一个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却跟人跑了的男孩的家,时温来之前听人讲过一句话,说太多的家庭比你想象的破旧,善意的家访会造成孩子的自卑、家长的局促不安。
本来还有些心膛打鼓,路上都在思考这次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等到了才发现那个男孩特别热情,喊了很多的同学一起到家里,还给他们零零碎碎带来很多吃的。
可不久后的一周,男孩父亲去世,男孩不知所踪,时温与贺承隽再没见过那个男孩。
这些让人心痛又无力的事情太多了,说到底还是贺承隽告诉过她的那句话:人是没办法活成自己没见过的人的。
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遥远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因为没见过,所以觉得看不见摸不着根本不可能达到。
时温迫切的想让每个孩子都过上好日子,可她也明白,只凭自己和贺承隽的力量是不足以改变现状的,而且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把这个想法说给严成誉听,严成誉给她提出一个好点子,既然时代可以迎来,也可以用信息化改变时代。
时温和贺承隽创立了一个短视频号,开始记录她们所经历的一点一滴,正好黑子会剪辑会后期,她们便只负责拍视频即可。
粉丝量从1变成1千再到10万,时温和贺承隽那句‘我是临村支教老师时温,我是临村支教老师贺承隽,我们以爱之名,共筑教育希望‘通过网络被无数人听到。
越来越多的好心人被她们的善举感染,有人说也想来支教显出自己的一份力,有人说想来来不了,问他们可不可以替孩子们接受捐助。
在她们一年起早贪黑的见证下,临村孩子们的成绩越来越好,对大城市的向往也越来越强烈,甚至还有考上市重点初中的。
隔年暑假她们飞回江南,陪在产房外等越可心生产,时温与贺承隽经过13个小时的陪同,添了一个哇哇干嚎的干儿子。
越可心没少跟黑子因为给干儿子取名这事儿拌嘴,越可心说没有时温就没有今天的她,她想让儿子叫秦时越。
黑子拎着暖壶不正经,问她怎么不干脆给儿子取名叫秦时明越,被越可心一个枕头连人带壶砸出病房。
最后还是时温嗔越可心让她在中间当什么电灯泡,敲定她干儿子大名叫秦越,小名叫十一,因为小鬼是八点十一分出生的。
越可心执意让黑子陪夜,催贺承隽赶紧带时温回家,想来明早再来,时温不打扰小夫妻俩温存,跟贺承隽回家。
时温突发奇想说现在还早,想去台球厅里看看十二式神,拐了道迈入那条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