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贺承隽对时温的心思,他这当了这么多年的体己兄弟,只消听半句就能一清二楚。
所以他自个儿也被连带着,不由自主地想对时温的态度好点。
勾起个笑容缓缓凑近六儿耳边,话糙理不糙,“还不是因为你他娘的钱没到位。”
时温琥珀色的眸子里也晕着不解,但恰逢老板将他们点的三碗麻辣烫端了上来,把那碗不加辣的专门调了个个儿放在贺承隽面前,没来得及让她问出声。
就见老板在围裙上胡乱蹭了把手,问贺承隽,“今天怎么突然不加辣了?”
贺承隽先道了句谢谢,然后才和老板解释,“最近胃不好。”
老板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回了句实诚话,“胃口不好就别吃这东西了,不好消化的嘞。”
时温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心里默默想,实诚可能是他们这儿的一种传统。
是她少见多怪了。
贺承隽清浅的嗯了声,等老板转身出了店外后,才将手边那碗未加辣的麻辣烫往时温面前推了推,“尝两口。”
时温那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原来贺承隽口中胃不好的人不是他自己。
而是她。
第11章 二百五 她们说你被我包养了。
塑料门帘隔挡住户外夜里寒冷的春风,麻辣烫飘散的热气与弟兄们谈天的激情,笼罩在室内热火朝天。
裹着冷冽进门,又被热烈洗退,心与身滚烫而又炙热。
麻辣烫店里的人一批撤了又来一批,许多人都在刚来或要走时,和他们这桌打个招呼。
就简单两句‘来了’、‘走了’,不知道到底是对贺承隽打的,还是对黑子说的。
反正最后一齐都是黑子兴致昂扬地应下的。
才跟四五个你招我揽进来的花臂男打完招呼,黑子抽空低头吸溜了几口粉儿,还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六儿从碗里抢了两个鸡丁。
黑子抬手就给六儿后脑壳上来了一下,又白了他一眼,话语含糊不清是问贺承隽的:
“三哥,你他妈胃不行啊?”
但因语速太快还连带着脏字,说完复又低头大声嗦粉,让桌上其他三人听到耳朵里的都是,“三哥,你他妈不行啊。”
贺承隽抬手从时温面前拿起刚被填满的辣椒油罐子,快速舀出好几大勺辣椒混到对面黑子碗里,看黑子碗里冒上浓浓一层红油,似是急到要跳脚才淡声一句:
“等会试试?”
六儿刚吸入腮帮里的粉还没来得及嚼就被呛住,开始剧烈咳嗽。
尽管努力闭着嘴,但越控制越想咳,甚至嘴里有些东西不受控制地喷在桌上,离时温的炒饭盘子只差几公分。
时温连忙将盘子拉到自己身前些躲开危险区域,面上漾着笑意,拿起刚拆开的一次性筷子从贺承隽碗里夹了一筷子粉儿。
放进自己的炒饭盘里。
在黑子强忍辣劲朝六儿“你咳个屁,搞得你他妈好像试过一样”的侃大山中,将碗重新给贺承隽推回去,说不吃了。
贺承隽点点头,也没再往碗里头搁辣椒油,筷子横支在碗沿没动。
时温吹吹吃下那口麻辣烫,抬眼瞥了下对面咳到面色涨红,但已然平复下来的六儿。
嘴边咧开的笑意更大。
待六儿不咳之后,立马抄起手边的绿色酒瓶,抬头狠狠咽下几口顺顺气,说出的话都似是沾上酒精,“我试过个求,说的好像你没见过三哥那家伙什儿有多大似的。”
这次轮到没有任何防备的时温被呛到,好在她喉咙中的食物已经咽下,只是偏头抬起手来捂唇,轻咳了几声。
双颊漫上粉红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害羞使然。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没把她当个女生看,还是干脆就忘了她还在这。
话风能变成这样,属实也是她没想到的。
时温手掌下放到胸口前轻抚,顺了顺气儿,红唇微张就要吐音,却被旁边人抢了先,“闭嘴吃饭。”
偏头瞄了眼旁边正从透明塑料袋里,捏出一颗颗土黄色小圆球,放进嘴里咀嚼并发出嘎嘣脆响的贺承隽。
霎时遗忘三秒前那个不正经的话题,时温好奇问道,“贺承隽,你在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