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一身黑白色西装很是飒气:“我之前说过的那个朋友想见见你,这不我拉下老脸来问问你,能不能见见她。”
奚白略微惊讶,卫尚国的朋友想见她?
奚白能刚出道就演卫尚国的剧,她一直心怀感激,也弯眸笑:“当然。”
然后,在卫尚国的休息室里,奚白见到了丛桢。
她被卫尚国领着进来,卫尚国的表情略有不自然,但仍是笑着看向奚白的。奚白的笑意瞬时淡了下来,她笑着看向卫尚国,“卫导,你这是...?”
“丛桢和我很多年的朋友了,我也是真的很欣赏你的演技。”卫尚国不愧是在娱乐圈里周转多年的老人,即便是这样的场面也仍旧笑盈盈的,丝毫不露愧疚之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我听说你们有点小误会,说清楚日后也好合作呢。”
丛桢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要落不落的。卫尚国拍拍她的肩膀后,对奚白微笑了下,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内疚,“我牵个线,大家今天就当和好了行吗?”
丛桢望向奚白,语气低落:“奚白,你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吗?”
她暗暗地攥紧了口袋里的录音笔,只要奚白说原谅她了,不计较了,闻祈年那边就不会再继续为难她。
奚白定定地瞧了她一眼,用头发丝也想得到这事大概跟闻祈年跑不脱关系,在心里把他拉出来骂了一万遍,而后勾唇轻笑:“你好像有病,别没事就道德绑架人。”
说完,拎着裙摆转身就走了。
出门时,她朝卫尚国微微一笑,但这笑意再未达眼底:“卫导,我先走了。”
卫尚国笑意僵了下,心下叹了口气。
《少年》大概也要再另寻女主了。
活动结束后,姜离把奚白送回了公寓。
下车前,奚白把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离,姜离顿时火冒三丈,连卫尚国一起骂了顿,然后安慰起奚白:“没关系,我们也不演了,就这个样子,指不定卫导以后还要把丛桢也塞进组里。合同的事情我去想办法,解约是肯定可以的。”
奚白洗完澡躺上床,周知敛发来了几张他穿着正装的自拍照,
周知敛属于很少年气的长相,但是又带着点艺术家的范儿,稍微留了点发尾。
周知敛:枝枝晚上好!
奚白弯唇:晚上好,你这是在参加聚会吗?
周知敛回复的很快:对,今天有个长辈生日,我小舅舅也来了。但是他今天很糟糕,我本来说给你拍张照片,结果被他发现骂了一顿!大哭jpg.
奚白没忍住笑出了声,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周知敛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边笑着边发了几个表情包过去安慰他。
周知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本来很爱笑,怎么听说最近很情绪化,一会儿高兴又生气的。
奚白:大笑jpg.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奚白打了个哈欠,周知敛说让她早点睡,互道晚安后便挂断了微信视频。
姜离发来几条消息,说她和顾清时又上微博热搜了,让她把晚会的自拍照也发几张。
微信滑到底部,还有闻祈年发来的消息,看时间,全都是活动刚开始没多久时发的。
闻祈年:顾清时就那么好看,你怎么老冲他笑?
闻祈年:别理他。
闻祈年:晚上来找你。
奚白看完,挑了几张中规中矩的发上微博。没什么表情地关上手机,扔到床边。
管得宽。
-
钟家的宴会厅内。
闻祈年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奚白刚发的微博,切回微信。
仍是没回复。
他又发了条过去,等了半晌,一点回音没有。
这世界的悲欢各不同,户外阳台那头,周知敛笑容满面地收起手机走过来。
闻祈年收回视线,喉结微滚,灌了一口酒,垂下的黑眸里有股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第33章
喉咙里后知后觉传来辛辣时, 闻祈年才发觉这是瓶烈酒,不知道是哪个服务生弄错了放在一堆温和的酒水中,被他拿到了。
之前喝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这一口不知为何出入口时香气极其浓郁,但入了喉咙后便生出一种要燃烧起来的冲上鼻尖的辣。
辣得眼眶酸涩。
杂乱的思绪蜂拥在脑海,使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炸裂了,太阳穴突突地扯着神经,说不上来是愤怒还是其他什么。
手机屏幕早已经熄灭。
突然亮起, 微信消息预览框出现在屏保最上方,不停闪动。
他倏地坐直身体, 拿起手机, 却发现不过是程寻纪在群里发的图片, 点都懒得点开。
“小舅舅!”
周知敛出现在他面前,眉眼都弯着,瞧上去刚才那通电话让他心情很是愉悦,“你怎么一个坐这,鹤哥他们呢?”
闻祈年倒是很久没见到这位小外甥, 扯了下嘴角, 刚要说话就被人抢了先。
“小外甥,你这喊我哥岂不是让闻祈年这狗占我们便宜?”
闻祈年掀眸,钟鹤穿得人模人样的端着杯酒走过来,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窗外的夜景很好,这里在顶层, 没人打扰。
他轻嗤一声, 两人举杯碰了下, “躲清闲?”
周知敛小声地喊了声程寻纪后也没敢跟他搭话, 实在是他阴阴郁郁的表情太低气压,总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发。
钟鹤瞥了眼沉默落座后就盯着手机的程寻纪,毫不客气地吐槽:“他在楼下站着,大家还以为他摆臭脸,影响不好。”
“你又碰壁了?”他扫了眼闻祈年手中握着的手机,见他不说话,瞬间了然:“要不然你跟她断了吧,换个人换换心情。你这最近的表现越来越患得患失,哪还有之前的潇洒样子。”
那姑娘从前瞧着便不是个温软柔和的性子,原本大概是因为喜欢一直克制着自己,现在想通了,那些尖锐和固执都直接摊在表面上。
说实话,不是金丝雀最好的人选。
金丝雀向来都倾向于选择性格更软,有所求的姑娘,那样才更好拿捏。可奚白不一样,她要的,是闻祈年的心。
可像闻祈年这样的人,怎么会拉得下脸去哄姑娘开心?京都闻家,怎么都是被其他人谄媚献好的对象。
爱这种东西,于闻家而言,太虚妄了。
任何人都能给爱,可闻家不行。即便是闻祈年愿意尝试,闻老爷子也不会希望唯一的孙子步儿子后尘。
闻祈年垂下眼,不说话了。
周知敛在旁边听得好奇,忍不住发问:“小舅舅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喜欢的女孩子。
闻祈年细细地回味了下这几个字,而后低低笑了声,答非所问:“你呢,不是说也有个喜欢的姑娘,家族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一说起这件事,周知敛的脸色顿时萎靡,瘫倒进沙发里,叹了口气:“还没,不过我差不多有点想法了,过几天要是顺利,能实施。她应该会答应的。”
“那还挺好,加油追。”闻祈年牵起嘴角,拿过手机站起身:“走了。”
钟鹤敷衍地应了声,而后笑吟吟地给一脸茫然的周知敛解释:“你小舅舅最近情场失利,别再刺激他了。”
-
结束和周知敛的通话后,奚白打开平板看了会《囚春》,自拍完后她都没有看过这部剧。
丛桢作为替补当时的女四却在一开始就有戏份出来,戏份增加了点,这和原著不太一样,这也让原著粉有些火冒三丈,在弹幕中提出质疑。结果被丛桢的大批粉丝冲了,这原著粉也不好惹,两拨人就在弹幕里对骂起来。
看完弹幕再想静下心看剧有点难,于是奚白直接拉到后面看了下自己的戏份,便退出了视频软件。
出席活动穿着裙子高跟鞋,整个人状态都是绷着的,一松懈下来人就开始疲惫。她把平板放到一边,准备睡觉时,门铃响了。
床头柜上的微信弹出消息。
闻祈年:我在门外。
奚白垂下眼,在猫眼里确认了下是闻祈年后,把门打开了。
“今晚我想留下来。”
奚白刚躺回床上,就听见这话。
抬眼望向解扣子的闻祈年,眉眼弯弯,笑起来很是明媚,不拒绝也不答应,似乎就等着他。
闻祈年看愣了,但很快回神,俯下身在她唇角上亲了口,呼吸间尽是女人身上的香味,没有香水浓烈,就像是天生自带的体香,很是勾人。“那我先去洗个澡。”
但是很快就碰到一个问题。
他在奚白这公寓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让人送衣服来,待会帮我拿下?”
闻祈年抬手解了皮带,奚白顺手就帮他把衬衫的扣子一颗颗解开,皙白柔软的纤纤玉指在身前作动,他喉结翻滚了下,眸底神色浓稠深邃。
今天怎么...对他这么好,不怼他就算了,还这么配合。
一时间,闻祈年有点不太能适应的过来,潜意识里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下一秒,奚白鱼儿似的灵活地从他身下溜走,打开衣柜,拿了件T恤扔给他,“不用叫人送,这件你应该能穿。”
闻祈年条件反射地接住迎面飞来的T恤,拿着打量了会,抬手挡住奚白的去路,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沉:“这衣服是谁的?”
这是件男士T恤,上边的印花都很时尚,像二十出头的男生会穿的。
奚白闻言看向那T恤,以为他是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加之困意上头,想把他打发了早点回床上睡觉,走过去,从衣服内侧勾出来一支标签,少见的好语气:“前男友的,没穿过,还是新的喏。”
前男友?
闻祈年瞬间怔住。
眼眸倏地黑沉,脸色变得更冷,透着一股森冷又危险的味道,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可怕。他咬着牙,把T恤扔在床上,一步步逼近她,捏住她下巴,指尖用力:“前,男,友?”
奚白吃痛地嘶了声,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你有病吧?莫名其妙掐我做什么?”
奚白心情有点不大美妙了,好好的要睡觉了,作什么妖。“你要是不乐意穿他的,还有一个朋友的,不过就是件旧的了,我穿过一次。”
说完,她绕开闻祈年,想直接上床睡觉。
闻祈年面色阴戾得像是要杀人,他舌尖用力抵了抵牙根,在原地定定地站了几秒,而后抓着奚白的手臂将她压在床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四目相对间,奚白看着眼前这张与维利克完全不像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点模糊了,她莫名想到维利克发现娜尔莉莎黛丝离开了那座由金钱打造的奢华庄园后的神情。
原著中,他也是如此英俊潇洒,却又如此的阴冷。
渐渐的,郁苏和闻祈年的面容逐渐重合起来,变成了一个人。
奚白突然意识到。
她好像有点被这部电影影响到了。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闻祈年跪坐在她前,下颌被灯光打得半明半暗,轮廓冷硬森然。
“不穿就算了,也没说让你一定就要穿。”奚白有些不耐烦,“你让人送过来也行,但是我很困。”
“不乐意,滚蛋。”
话音刚落,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桃花眼里泛着生理水光,眉眼懒倦,是真的累了。
明天就要进组,再不睡真没时间。
闻祈年指尖用力,女人白嫩的手腕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深红的印迹,奚白蹙眉,又要发作脾气,但为了少说话早点睡觉,她还是忍了下来,“你能不能文明点?”
她困得要命。
“还有几件?”
什么?
“他们的衣服。”
奚白哦了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禁锢住的手,算了算,漫不经心掐了个少的报:“也就七八件。”
这一刻,闻祈年来之前所有的理智都崩盘了。
那两年,她有别的男人了。
那么,以后也还会可能有新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她到现在还留着前男友的T恤,是什么意思。那他,又是什么。
撑在奚白身侧的双手发狠地攥着被单,闻祈年垂下眼眸,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影,翻涌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胸口闷堵得好像要窒息了。
他倏地松开了手指,被单皱巴巴地弹开。
奚白好整以暇地挑眉,下一秒。
闻祈年抚着奚白的脸颊,狠狠欺了下去。他随手扯开衬衫,精致的纽扣崩了一床,还有颗掉在了奚白的腰上。
微凉。
白得刺眼。
他一字一句:“那就不穿了。”
奚白勾唇轻笑声,手指划上他性感的锁骨,问了句:“为什么不像程寻纪那样纹个纹身?”
然而,话音落下的同时。
他进来了。
奚白本能地仰起上半身,倒吸了口冷气,一双桃花眼娇妩如丝。
真正的勾人是不动声色的。
闻祈年掐着她的腰,俯身下去吻她的唇瓣,眼眸都红了些。他咬牙,呼吸热重:“他纹的是他前女友。”
“我没有前女友。”他补充道。
奚白愣了几秒。
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的上一任?
程寻纪也太....
倒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一股力,闻祈年迫使她回神。奚白用打量的目光将他上下都扫了遍,吸气轻笑,眉眼间映着灵动的妩媚。
闻祈年妥协:“你要是想,我也可以——”
“不用。”
奚白拒绝的很干脆:“这样挺膈应你下一任的。”
这种缺心眼的事,说什么都不能干。
女人眼眸中仍是清明一片,毫无爱意存在的痕迹。
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是假象。
下一任。
窗外的天空一阵轰鸣,紫色闪电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