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风大到像要把人的脑袋吹下来,身后科研所的橡胶门帘被吹到铮铮作响,鼻炎犯得正严重的隋知愈发窒息,用力吸鼻子也一点不通气。
她抬头看一眼赵谨,看他不再说话了,难受到拔腿就走。
“其实,昨天我来找过你了,听见你跟同事在说起我。”路过赵谨身边时,他忽的开口。
隋知吸了吸鼻子。
赵谨:“别哭。”
隋知:“……”
“我比你大了将近十岁。”赵谨顿了顿,仿佛还在照顾她的感受,“一直都是把你当成小外孙女,或者小妹妹看的,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心中我这么重要。”
隋知嘴角抽了抽,试图提醒:“那个,你听到我在说你的时候,前面有没有加雍平帝三个字?”
赵谨一脸“你不用害羞的样子”笑了笑:“这我倒没注意。”
隋知:“……”
怎么一碰到赵谨,就这么憋屈!
她跟同事聊雍平帝聊的好好的,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旧情难忘!
甚至没有情,在他心中,还是她单相思!
隋知还没反驳,只见赵谨就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黑色盒子:“上周出差,拍卖会上见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当我的道歉吧。”
他怕她不要,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盒子丢进她的帆布包。
集团是如今在全国算得上前三的珠宝企业,赵谨出差去全球各地珠宝拍卖会是常事。可之前订婚在身,赵谨对她轻则无视,重则羞辱,如今退了婚,反而想起来给她买个戒指。
隋知觉得讽刺极了,连带着曾经受的那些委屈,争先恐后从心口往外冒,真想把这些委屈都甩赵谨脸上。
可她不能。
乍暖还寒BBZL ,阴风吹起角落砂砾,砸到脸上,隋知的呼吸变得更困难了一些。
然而呼啸的风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男人宽阔的胸膛替她挡了凛冽的风,嗓音寡淡:“之之,我们回家。”
隋知诧异地侧过头,看见谢徊深隽的下颌线条,和他隐忍滚动的喉结。
她懵懵地跟着谢徊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赵谨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僵硬地站在原地。
那可是赵谨啊!
横跨燕城,没人敢多说一次字的赵谨啊!!!
多少人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能见他一面,说上一句话的赵谨啊!!!
隋知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顶着挨骂的风险也要攀高枝,原来嫁给大佬这么爽啊!!!
“今天您在附近谈事吗?”所有不甘的情绪都已经被开心取代,隋知笑眯眯的,唇角快上扬到车顶,“好巧呀。”
谢徊像是累了,闭着眼一言不发,任由她的声音回荡,最后轻飘飘的消失在空气末端。
隋知尴尬坐正,心想这个人真的是好冷漠。
不过没关系,她不生气,大佬嘛,有点病就有点病吧,她爽了就行。
车开了一会儿,隋知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硌着腰。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布包拎起来,看见里面沉甸甸的小黑盒,才想起来赵谨说的道歉礼物。
虽然说无功不受禄,但是想到赵谨做的恶心事,隋知觉得他就算给她一套房,她都受得起。
她把小黑盒打开,被里面璀璨夺目的红钻石戒指闪到眼前发白。
好漂亮!
水滴型的钻石经过精心琢磨,毫无瑕疵,连隋知这样一个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被惊艳到。
她欣赏了足足两分钟,非常现实的搜起了珠宝的价格。
隋知按照盒子上面的英文搜了一下,在官网没找到手里的这一款,她灵机一动,找了找最近拍卖会的新闻,还真就很好命的被她找到了。
她一边吸鼻子,一边低头数成交金额后面的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隋知惊得一哆嗦,用力吸了吸鼻子,开始重新数。
“哭什么?”谢徊眼睛都没睁,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我没哭。”隋知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是鼻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