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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偏离车道行驶,没一会儿便驶入一家大型购物商场,庄斐对副驾驶位的人说:“你少买一点儿,我爸妈都不太喜欢铺张浪费的现象。”
陈瑜清:“我知道。”
他也不喜欢听品德小老师。
但庄斐很快就发现,他说的他知道并不一定是他真的知道,眼看着购物车被填满,他又推过来了一辆购物车,庄斐连声阻止。
“好了,好了,小鱼干。你再买下去,今晚咱俩都得听我爸的辛酸创业史。”
“我先给你热个身吧。我爸当年创业的时候,吃盒饭睡火车站,穿布衣布鞋,出行全是靠公共交通,一张绿皮火车票穿越大江南北……”
听及此,陈瑜清果然收了手。
庄斐家在小镇上是很气派的一栋独栋别墅,上下四层楼,门前两只石狮子气势很足,在周围一排建筑物中很好辨识。
因为过年时节,别墅院子里的挂了些小灯笼和小红包做装饰,一看便是出自于很会生活的庄母之手。
庄斐介绍说,这些小灯笼和小红包里是真的会藏有礼物兑换券,她小时候盼着过年,乐趣全来自于这里。
陈瑜清觉得她这模样有些有趣:“那现在呢?”
庄斐俏皮地眨眼:“你不如亲自体验体验?”
等到他们穿过院子停在楼前的时候,庄母已经把客房收拾出来了,她笑着让陈瑜清有哪儿住得不习惯不舒服的,要及时告诉她。
陈瑜清应下,刚好商场的配送服务也到家。
司机把东西全部从货车里拎出来,高档烟酒茶叶是过年送礼的标配,托陈心湄的福,燕窝雪蛤这些送女士的礼物陈瑜清倒也是门儿清。
庄斐原本以为母亲多少得唠叨两句,不曾想母亲只是笑呵呵地接下,并不曾唠叨一句。
庄斐好奇,推着母亲到一边问及原因,母亲笑答:“我养你到这么大,什么时候能吃到女婿买的东西?他买少了,我倒要真有些不高兴了。”
庄斐恍然大悟,早知道刚刚就不该拦着小鱼干。
随他自由发挥了。
但很快,庄斐又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怯,什么女婿不女婿的啊,她和小鱼干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庄母无情扎心:“在一起多久重要吗?你和宦晖在一起七年,七年里你往返印城和嵱城,多少个十四个小时,他可曾送过你一次?我和你爸又可曾喝过他一口水?吃过他一粒米?”
庄斐:“……”有道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怎么想来都是小鱼干体面。
因为正式招待陈瑜清的菜宴是安排在晚上,加上长途驾车带来的食欲不振,这会儿两个人就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儿。
吃完饭,庄母便让庄斐带陈瑜清去楼上休息。客房里配备了独立卫生间,暖气开得充足,庄母准备细致,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一应俱全。
陈瑜清洗完澡出来,庄斐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去哪儿?”陈瑜清问。
“我当然是回我自己的房间啊。”庄斐抬手在他身前比划了两下,调侃道:“伺候好了远到而来的尊贵客人,我也要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一觉了。”
可能是她用了尊贵的客人这样的身份,陈瑜清听来耳中舒适,他站在午后的阳光里,微提眉毛,笑得隐忍。
“午安,小鱼干。”
庄斐和他短暂告别,她抬腿向外走两步,却被人一把从身后握住手腕,她的心一瞬儿漏拍了几分。
她纤细的手腕处落下一阵稳重的抓握,那握力稍加拉扯,庄斐便向后仰去,因为毫无防备,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后知后觉,这里不比印城,她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惊动楼下的父母。
她撞进他的怀里,连同他一块儿失了重,两个人双双跌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垫韧性很好,颠簸几下却没有发出令人遐想的异响声。
又来!!
“你怎么总是喜欢搞偷袭”,庄斐低伏在他的胸口呼吸甫定,她忍不住轻轻捶他两下,小声谴责道,“我要是摔到地上怎么办?”
他的胸膛里传来一声闷笑,带了些少年般的恶劣:“我垫着。”
她的下颌轻磕在他的胸膛上,骨骼与他鲜活跳动的心脏共同振颤,起起伏伏,呼吸频率趋向于一致。
“算你还有一点儿担当。”庄斐脸红了红。
“嗯。”
庄斐轻浅的呼吸被他吸入鼻腔里,随着灌进去些似有若无的花香,陈瑜清突然感觉有些困了,他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她说她小时候偷穿妈妈的裙子,在一众儿蓝白条纹里像朵盛开的小雏菊。
小雏菊的花语是,天真纯洁和深藏在心底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