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行川好像有点生气,只见他额头绷得铁青,眼皮下压,仿若下一秒就会变成咆哮的恶龙。他快步走到临窗的桌前,拿起他和司珂的东西,转身走回门口,一把拉起司珂的胳膊肘,往外拽,“珂珂,我们走!”
陆行川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司珂还在门口发呆。她才反应过来,说:“安然,我走了啊。”而下一秒,司珂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在咖啡馆外了。
脑子里的各种遐想,开始发散思维,陆行川有些纠结,自己是不是看见了司珂的男朋友,或者说追求者,跟她的闺蜜有一腿?这事他该同司珂说么?要怎么说呢?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又怕自己说了,小姑娘受刺激了怎么办。他试探着问:“你没事吧?”
自己就大姨妈而已,自然没什么,司珂反倒奇怪,陆行川怎么好像生气了,“没事啊。你怎么了?把我拉到咖啡厅,就喝个红糖水?”不看书了么?
“想一起吃宵夜来着。”陆行川的声音淡淡地,将脸上的气焰好似都压下了。
“你饿么?”司珂问。他不是才吃过棋子饼,外加一杯纯糖的热饮,啧啧,男生消耗真是大啊,司珂觉得自己还有点撑呢。
“嗯……”陆行川被问愣了,他不饿,一点儿都不饿。可话到了这里,只好说:“我,我可以吃棋子饼。就,挺好吃的。”
在咖啡馆遇到施安然和程飞扬那晚,施安然没有回宿舍,周末也不见人,再见面的时候就在周一的课上。
司珂猜到了施安然一定是和程飞扬有些故事,就特地把她叫到楼道里最靠边的空地,想和她聊聊。
毕竟,施安然是通过自己才认识程飞扬的,她有责任和义务,同施安然科普一下程飞扬这个人的作风问题。
“安然,你分手了么,跟之前门口等你那个?”司珂问。
“昨天分的。”施安然面上十分自然,好似在回答她早上吃过早饭了一样。
“啊。”司珂惊叹一声。她以为,分手的人或多或少会有些悲伤,可施安然的脸上却半分难过的影子都没有。心理素质真是不是一般的过硬。
施安然:“那男生太小气了。我不想陪着他耗。”
司珂很客观地指出来,“他,他也许真的很喜欢你。我见他吃饭都帮你擦桌子的。”司珂在食堂里见过两人好几回,何止擦桌子!拨虾、剔骨头,就差没把饭嘴对嘴喂到施安然嘴里了。
“珂珂啊,你没谈过恋爱,作为朋友、好姐妹,我真的要和你说,男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对你的好,尤其是在这些非常面子工程、不需要成本的事情上面的殷勤,都不要看,没有意义。”
“那看什么?”司珂真是不懂。
“我要说看钱,你肯定觉得我俗。但是换种说法吧,这个男的,若是连钱都舍不得给你花,你说,他能有多爱你?”施安然的后背靠在墙角,一脸平静,似个过来人的样子。
她说的不对,虽然在施安然的世界里,这个道理是能逻辑自洽的,可司珂不这么认为。只是,司珂不知道该如何同她分辩。
但她晓得,她的爸爸司建国同志,就非常的小气,她曾记妈妈看上过一条珍珠项链,那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了。项链大概就两三千的样子,任凭妈妈软磨硬泡了许久,老司就抠门着不给她买。
老司不爱妈妈么?
不是。
老司很爱妈妈的。
比如,他在母亲亡后,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吃素、都会焚香拜祭,沿袭着妈妈活着的时候,她的习惯。
比如,他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总在妈妈生日的夜里失声痛哭。
比如,他每年都会在妈妈生日的时候买一条很贵很贵的珍珠项链,摆到妈妈曾经的梳妆台里……
老司很抠儿门,很小气是真的。可他凭这种精打细算的一己之力,让全家人都生活的很富足啊。重要的是,老司也很爱很爱他的老婆。
司珂说:“你的思想多少有点毒。我说不过你,可是作为朋友,我想同你说,程飞扬花花公子惯了,他交过的女朋友很多很多,你,你若是真的很喜欢他,就尽量别让自己成为那个伤心人。”
“放心,我交过的男朋友也很多,饮食男女,各取所需。”施安然狡黠一笑:“你知道么,珂珂?我以为你找我出来,要抽我嘴巴的!我以为你喜欢程飞扬。”
“……那不可能,你想多了。在我这里,男人忠心比什么都重要。”司珂被施安然有这样的想法逗笑,近两年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相处,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虽然施安然换男朋友勤,可这不影响她是个好姑娘。她为人仗义,说话直爽,在司珂眼里,是个放光的女孩子。
她有此一说,不过是怕安然在程飞扬那里受情伤罢了。司珂故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喜欢的男孩子,得守男德,程飞扬那样的,不行。我两相互不对付啊。”
施安然心上大石已放,愉快地去约程飞扬。留司珂在原地,腹诽着,这有异性没人性也太快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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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失眠症》跪求收藏!!
唐瑜发现自己初恋男友和闺蜜劈腿的那天,城市里飘了一整天的雪。
被她视为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同时背叛,她抑郁了,失眠了,病了,再也好不了了。
心理医生推荐的互助小组,每个月都要进行沉浸式分享治疗,说起来也很好理解,让每个人都聊一聊如何走出阴影,并迎接新生活的。
唐瑜放飞自我地编了一个故事,说她爱上了住在她楼下7层的男人。
那个男人,每天早上七点,会去楼下取牛奶,总是穿着各种淡蓝色的衬衫,他的右耳下方长了一颗红痣。
她放下豪言,下次再来分享治疗之前,她一定会向那个男人告白。
这时,走进来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右耳下方长了一颗红痣的男人,坐在人群中,众人对他投来“命中注定”的曙光。
男人自我介绍:“我是苏建安。”
那天夜里,电梯门在7层关上,而后,又打开。
苏建安的手拦在电梯门上,他满脸认真,望着唐瑜,像在说着一件神圣的事情,“听说你喜欢我。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
后来,苏建安将雪地里冻傻了的唐瑜捡回家,“你不是喜欢我么?证明给我看。”
窗外雪纷纷,唐瑜伸出手指,点在心口说:“这雪好像不会停。暖不起来了。”
苏建安低头吻住她的手指,眼眸如深潭澄澈,“看着我的眼睛,这里雪停了,来我怀里。”
-
苏建安遇到了一个号称“暗恋”自己的人,一夜良宵后,他发现这个女人什么的都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微信号是假的,就连她的“暗恋”也是假的。
他想知道,除了每夜怀里的人是存在的,这女人到底什么是真的?
第12章 贵精不贵多
王蒙萌远远见两人聊天,追了过来,对着停在原地的司珂劈头盖脸就问:“我就说你不可能喜欢程飞扬,施安然不信。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只是这样说,其实她比较担心程飞扬喜欢你。”
司珂一脸嫌弃,“你们都有毒吧?我和程飞扬要是能看对眼,认识的八年时光能虚度么?”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王蒙萌一脸八卦。
“他?哈哈哈。”司珂将手臂拉平,摆在胸下,“他喜欢那种胸脯一斤半的大胸妹子!不好意思,恕民女无能,没长那么大!”她扬起双手,挺胸抬头,耸耸肩。
陆行川这天找了个极偏僻的自习室看书,黄教授电话让他去趟办公室,他抱着书才出教室,就听见司珂同王蒙萌在说话。他无意偷听,最后说的那几句分贝过大,尽数跑到他耳朵里。
王蒙萌和司珂面对面,司珂刚好背对着陆行川。王蒙萌笑着叫了句:“陆师兄好啊!”
司珂猛然回头,只见陆行川点了点头,路过自己身边,小声说了句:“有些东西贵精不贵多,够了。”
直到晚上躺到宿舍的床上,司珂还在回味白天陆行川的话,这人是耍流氓呢?还是撩自己呢?他不是高山校草么?
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司珂突然钻出床帷,对着屋里正在聊天的刘惜和王蒙萌说:“你们觉得陆行川会开黄色玩笑么?”
刘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人身攻击!黄、色、玩、笑,每个字都不可能在陆行川身上体现吧。你是打算去写个帖子黑他么?没想到你们两个欢喜冤家,都相爱相杀到了这样的地步?”
王蒙萌瞪大了眼睛,将关东煮从嘴里□□,“你确定你说的人是陆行川?!他就差把‘禁欲戒色’写脑门子上了!”她又看向刘惜,一脸错愕,“珂珂她,是不是在说梦话?”
司珂捏了捏自己的脸,以证明自己清醒,“看我像梦游么?”
王蒙萌赶紧拿出手机,找证据,“我给你们找啊,前两天看的帖子,给我笑坏了呢。就是学校论坛里的,叫什么高冷冰山校草的禁言语录!就是有个暗恋陆行川的人,偷偷跟踪了他一个月,发现他跟女生说过的话都没超过十句。不管多漂亮的美女从他身边经过,他都目不斜视,更不用说看人家一眼,笑一下了。所以好多人说他来学校是修道的,修得无情道,哈哈哈哈。”
他话少么?不少吧?
他不看女生么?他经常看自己啊。
他不笑么?也没少对自己笑啊!
司珂:“可陆行川跟我说了很多话啊!”
刘惜笑说:“那能一样么?”
“有……有什么不一样?”司珂问。
“你们是邻居啊,你奶奶和他姥姥是闺蜜,你们这就是家里亲戚,世交的那种啊。你不是说他搬回姥姥家住了,一周三四天是回那里的,那你们属于低头不见抬头见啊。总归是要说不少话的。”刘惜分析着。
“啊!啊!啊!你们快看学校论坛!”
王蒙萌已经在她们还没打开手机时,将论坛里标了“hot”的帖子读了出来:“这里说,‘4月23日晚上10:00,在学校东门coner咖啡馆里喝过红糖桂圆茶的姑娘,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你的闺蜜在咖啡桌下和你的男朋友暗通款曲了’。哇塞!好劲爆!这是上帝角度么!楼主简直是月老派来的破案高手啊,我就喜欢看这样的爽文,关键信息都说了,旁人都不知道是谁,可当事人肯定知道是自己。”
“惜惜、珂珂,你们快看啊!”
刘惜抬了抬眉,感慨着:“闺蜜,做成这样,这当事人挺惨的啊。”
“也不惨吧。”司珂幽幽地说。
“啊?”刘惜和王蒙萌不约而同看向司珂。
司珂穿着睡衣起身,爬下床,她今晚上暂时是睡不着了,“当事人是我,男的说的是程飞扬,那个所谓的闺蜜,可能是——”
刘惜和王蒙萌相互对视,异口同声地说:“安然啊。”
黄教授找陆行川的原因很简单,张梁自请假回老家再回到校之后,状态一直都不对。
上课的时候,整个人神游世外,犯了不少错不说,就连研究生本职的论文和报告,都没法按照时间节点提交。黄教授估摸这孩子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或者困难了,他问了两回,张梁都没说。
他想着张梁速来和陆行川交好,也许他们同龄人之间,比较容易沟通。就把这事托付给了陆行川。
张梁的消沉,宿舍里人都看在眼里,陆行川一直还没找到好的机会同他聊。
4月的最后一周,周五夜里十一点半,吕正浩的电话将即将睡觉的陆行川拉了起来,他声音醉醺醺的,显然已经不大清醒,可仍是不改他“二厂长的风范”,嚣张又跋扈。
因吕正浩家里在浙江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汽车配件厂,给各大国内外汽车厂商提供汽车零部件,行业内小有名气。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他“二厂长”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
吕正浩:“快来!三哥啊!我跟你说啊,我不辱使命!套得一手资料,张梁他回老家去,他,诶?我刚想说啥来着?对!他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了!不等他了!”
“你们在什么地方?”陆行川问。
“校门口,那个美食街的川菜,湘菜?诶?还是鲁菜馆子来着?”就听吕正浩那那头狂吼着:“老板!你这是川菜还是湘菜,还是鲁,鲁,鲁菜啊?”
陆行川赶忙披上了外套,穿上鞋就往外跑,边说:“别动,等我。”他赶忙又拨了个电话,是给宿舍里另一位裘嘉德,说:“嘉德,那两傻子喝高了,说是在美食街的川菜、湘菜、或者鲁菜馆子里,你知道是哪个么?”
裘嘉德:“咳咳,那馆子叫川湘鲁。我在外面,这就往那赶。”
川湘鲁饭店里,眼下正是客流量高峰期,因临近大学城,大学生都是昼伏夜出,一般周末可以持续热度到凌晨三点。
陆行川入了饭店扫了一眼,还没发现张梁和吕正浩,就看见司珂抱着一瓶啤酒,和两个小姐妹在傻笑。准确来说,是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呜呜两声,可又没有流眼泪。
“我跟你们说,”司珂下巴抵在酒瓶上,显然是醉了。她伸着手指点着她对面的刘惜和王蒙萌,打了一个嗝,“远离渣男!我今天请你们吃饭,就是开心!希望大家都能远离渣男!我干了,你们随意!”
她举起酒瓶才要一口气喝尽了,就发现一只手握住了翡翠绿的玻璃啤酒瓶身。
这只好看的手,她认得。
司珂借着酒气,笑嘻嘻地说:“哦!是陆哥哥来了!”
陆行川夺下来酒瓶,面上表情复杂。半晌,说:“你不就是失个恋么?至于这么买醉么?”
王蒙萌是个来自青岛啤酒之乡的姑娘,妥妥是个千杯不醉。而刘惜没怎么喝,两人陪着司珂耍酒疯,玩得正嗨呢,被陆行川的出现,和他这句话给整懵逼了。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三人不是夜里饿无聊了,才打算出来撸串的么?两人异口同声:“珂珂失恋了?”我们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