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语气柔柔,小孩安抚失意后心灰意冷的大人般甜腻软糯,“不是没事吗?不是还有阿汐吗?”说着竟开心的“咯咯”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失落,捧着他的脸快要哭出来了,“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
楚泽汐将她的手拿下来,“剃须刀的刀片太锋利了,没事,云景不知道你出来了?我打电话让他接你。”
她扁嘴,噙着泪,“不要!”
楚泽汐还要说什么,硬实的拳头恨不得将门砸破的声音,冲破了赵诗觅的尴尬,她微转身形,刚开门,云景大力的一挥,强劲的门风差点将她扇倒。
“客客不见......了......”
客客窝在楚泽汐怀里,云景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来,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颓废狼狈的云景,真的是平时顶着飞扬跋扈的头发昂首张扬的云景吗?
因为,客客?楚泽汐身边的女人?
楚泽汐像跟她讲睡前故事轻声细语,低沉的声音轻吞慢吐节奏有秩。他也经常这样低头和她说话,每次说话都让她大脑空白好一阵,恨不得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折腾了将近一小时,客客恋恋不舍的抓着楚泽汐的衣角。
“客客!”楚泽汐微恼。
客客一震,“我不是不走,阿汐你送我。”
楚泽汐幽幽叹息,揉着她的头发,“你和云景先去楼下等我,我换件衣服。”
云景和客客走后,屋里陷入一片死寂,一场闹剧观众还意犹未尽,落下厚重的帷幕,钟表“哒哒”地响着也没能荡进人心里。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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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楚泽汐开口道,“糖糖,我会跟你解释,但......”
“我信你。”珠圆玉润的三个字,赵诗觅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说完,“我信你。”
她没有质问,安静的接受楚泽汐的一切行为。
他飞往英国,不曾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她忍着,或许也想过要问问他楚泽汐,凭什么不给她只言片语留她一人郁郁而活?
五年后,他回国,慕老生日宴会的匆匆一瞥,横冲直撞闯进她波澜不惊的生活里,百般追求痴缠,沈安遇的生日派对,酒醉后对她耍无赖,或许也想过要问问他楚泽汐,凭什么毫无征兆的带着一身凌冽冷然却硬是让她接受他?
婚后,她不提不一定她不在乎,今天的境遇换做哪个女人都会忍受不住,想想她在他刚进门时小狗一样的宣誓主权......
她却说,“我信你。”
楚泽汐泛起阵阵苦涩,糖糖啊糖糖,你心里究竟有多少苦楚?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讳莫如深的对我呢?
楚泽汐心思转的快,客客的事他之前有所隐瞒,并不针对赵诗觅。今天她虽说着“我信你”,心里难免别扭,不过对两人感情升华算是个考验。
或许有些事也该结束了。
上前一步要抱她,不想她后退三步避开,低头垂眸。
双手僵在半空,“好,我知道了,下去的时候我把这身衣服丢了。”
赵诗觅失神,淡淡地轻答一声,“嗯。”
楚泽汐一离开,心跳地急促像要撞破胸腔逃出去似的,她十指交握施力减轻双手的颤抖。
她以为父母争吵时眼泪流尽了,她以为外婆去世时眼泪流尽了,她以为楚泽汐走了意识到他不会回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没了......
这些年她足够坚强,人格分裂似的把工作和生活泾渭分明,脾气秉性同样淡然如水。什么都不在意了,自然心就不会伤了,便不会流泪了,这些年,她几乎没哭过了。
眼泪怎么抹都停不住,相似的感觉就像沈安遇割破手臂汩汩流出的鲜血......
把客客坐过的沙发套,抱过的靠枕,用过的茶杯,收拾装进黑色的垃圾袋里,戴着塑胶手套一遍遍用力擦拭她碰过的家具走过的地板。
以后,这个家谁都不要进来了。
一切妥当,赵诗觅累得躺在浴缸里发呆,手臂脱臼似的垂在水里,肌肉时不时“嘣嘣”的跳着,疲惫不堪。
楚泽汐没有回来,赵诗觅在浴缸待了一夜得出的结果。池里的水缓缓排出,大概迷迷糊糊的将塞子踢开了,水只剩下一指深。
浑身动一动都疼的要命,从浴室爬出来费了不少时间,此刻赵诗觅觉得自己真的像是恐怖电影里周身散发黑色怨念的女鬼,站在镜子前,看着凌乱湿漉的头发,苍白无韵的脸,手因水泡的久了起了褶皱。
苦笑道,“赵诗觅,你一次又一次的为这个男人作贱自己,还真是活该。”
铃声响起,又对自己冷嘲热讽了一番,事发现场都不曾对自己说一句话,注意力全部在客客身上,一夜了,还存着侥幸他会拨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