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烈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
乔静姝这会儿正懊恼着呢,对段司令突如其来的赞扬还来不及的回应,就听段砺之说:“人也见了,你先回去吧。”
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她一厢情愿硬是要过来见人不可,简直是强词夺理,乔静姝气得拂袖而去。
从书房里出来,乔静姝实在没有闲逛的心思了,回房间又生了半天的闷气,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无梦,再一睁眼外头都已日上三竿了。
阿娣端进来了一些吃食,乔静姝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一见都是自己爱吃的,也觉得饿了。
她尝了尝海鲜粥,香糯可口,还有那几道小菜也渍的不错,很合她的口味。
“阿娣,这是你做的吗?”
阿娣点了点头,“夫人吃的惯吗?”
乔静姝称赞道:“阿娣你的手艺真是不错,都是本地的口味,我很喜欢。”
阿娣高兴道:“其实我阿妈就是荠县人,做的一手地道的本地菜,我也跟着学了两手,还担心做的不好,夫人你吃不惯呢。”
“怎么会?你做的这些都是我平常最喜欢吃的,你有心了。”
阿娣笑了笑,道:“有心的不是阿娣,是旅长。”
乔静姝顿了顿,不确定道:“他?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讨厌死他了。”
阿娣道:“真的是旅长,这些都是旅长吩咐阿娣做的,旅长说夫人嘴刁,吃不惯北方的口味。”
心里才有的那么一丁点感动也被他这一句‘嘴刁’抹得一干二净了。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阿娣一时也回答不出来,不过在她的认知里旅长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灵一样的存在,于是理所当然地答道:“旅长很了不起的,什么都知道。阿娣喜欢铁柱表哥,没跟谁说过,可是旅长就是知道。”
乔静姝吃得六七分饱就放下了碗筷,也是实在闲着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阿娣聊了起来,“兴许是你表哥告诉他的,这也说不定。”
阿娣摇了摇头,道:“表哥他也不知道的,我没跟他说过。”
乔静姝只觉得阿娣傻气得可爱,又被她那份赤城和执着所打动,人也跟着幼稚了起来,“那你没问过旅长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阿娣一脸虔诚地点了点头,道:“问过的,旅长说他会看相算命,这都是他掐算出来的。”
乔静姝原还是一肚子气的,听了阿娣的话,忍不住‘扑哧’地笑出了声,“本以为他就是一个无赖,原来还是一个神棍呢。”
阿娣一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夫人,阿娣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乔静姝已是笑的不能自己,只得摆了摆手安抚阿娣。
阿娣正不知所措呢,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旅长的声音,“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我听听。”
话音刚落,人就进来了。他没有穿军装,而是浅灰色的西装裤搭配着白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套头的针织马甲。他这休闲随性的打扮倒是让人瞧着焕然一新,褪去那层硬邦邦的军装,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
乔静姝稍一愣神,他就走到跟前,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吃食,皱了皱眉,道:“怎么,不合胃口?”
乔静姝难得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了,气还没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更不想跟他说话,只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段砺之厚着脸皮坐在她旁边,端起她吃剩下的半碗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阿娣目瞪口呆,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他这无所顾忌的举动即便是夫妻也显得太过亲昵了。乔静姝羞愤得红了脸,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咬着嘴唇生闷气。
半碗粥不过两三口就见了底,段砺之意犹未尽又盛了一碗汤,先是舀了一勺尝了尝,满意点了点头,随即又舀了一勺递到了乔静姝的嘴边。
乔静姝难为情地别开了脸,心想她又没缺手缺脚的,犯得着他显殷勤。不过他也是一个倔脾气的,就那么举着勺往她嘴边送,那姿态又是滑稽又是严厉。再这么僵持下去,谁知道他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乔静姝只得妥协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饱了吃不下了。”
得了回应,段砺之才笑眯眯地收回来,“阿娣忙乎了半天,你就吃这么一丁点?再吃些,起码把这粥和汤都喝了。”
乔静姝只觉得这人只管横行霸道,连人家吃饭都要管,实在是讨厌极了,便回怼道:“我又不是母猪!”
段砺之大笑,连阿娣也憋不住地笑出了声。
乔静姝气得直跺脚,更不想再理他了。
偏偏段砺之乐此不疲地逗她说话,“怎么气哄哄的,谁惹你了?”
这简直就是明知故问,乔静姝咬紧了牙关,坚决不开口同他说话了。
段砺之哄了一会儿没效果,便冷下了脸,道:“阿娣是不是你惹夫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