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不爱绿茶呢——桃子薄荷
时间:2022-06-19 07:04:04

  张翠这句话戳中了许山的心窝子,许山当即暴跳如雷。
  “你再说你再说!”
  张翠流着泪,一眼都不想见许山,扭头上了楼。
  要不是许山突然招惹小助理,那小助理怎么做得到和合资的兄弟把他的钱掏空。这里面也有张翠投的钱,她当时每天都哭,恨许山沾花惹草,又恨自己没法果断离开许山。
  别人家太太遇到老公有花头,张翠都劝,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可到底有多少苦都得自己吃。
  许溯只得陪着许山,许山年纪见长,脾气却越发的大。
  林芊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满是惶恐。
  张翠上楼之前,像是瞪了她一眼,林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错。
  等许山缓过来,看到许溯正在不停看手机,脸更沉了,“今天很晚了,你送芊芊回家吧。”
  说完就上了楼。
  许山和张翠分房睡,没一会儿,两边都是一样的寂静。
  林芊当时把话题抛给陈妩,也只是一时心里憋屈罢了,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怯生生地走到许溯面前:“许溯……”
  “林芊,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林芊惊讶咬唇,倒退了一步。
  许溯脸上疲惫,他扫了一眼被扔在楼梯一角的陈妩买的按摩仪,太阳穴突突地跳:“行了,走吧。”
  一路上林芊都在哭。
  许溯高中的时候会为了林芊的眼泪心痛,现在只觉得脑袋痛。
  他又开始想陈妩,陈妩都没哭,林芊掉什么眼泪。
  许溯把车倒进车位,他没马上下车,翻开了微信,他给陈妩的视频语音她都没有接。
  许溯突然不敢上去面对陈妩,陈妩小时候那么苦,他父亲却说了最难听的话。
  陈妩回到楼上先往沙发里躺了会儿,空气里飘浮小苍兰淡淡的香。
  长发扎进衣领,陈妩拉了两下,没扯出来。翻了遍微信,文静还没回,她最近在忙一个大案子。
  她闭了眼想小憩几分钟,不过一分钟,困意就没了,脑子里越发清醒。
  陈妩干脆坐起来,把牛奶放进冰箱,经过衣帽架才想起来熨好的衣服还没还给周聿,板正地摆在熨烫机上。
  陈妩检查了一遍外套,随后套上防尘袋,发信息给周聿,约他楼下见。
  周聿回消息速度很快:好,我现在下来。
  陈妩没有和周聿谦让牛奶,想起冰箱里有新鲜的释迦,下楼前拿了两个释迦装进纸袋。
  等她到了地下一层,周聿已经等着了。
  他可能刚换了家居服,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白T恤,灰色运动裤,发型有点散东一簇西一簇,可能是刚刚换衣服弄乱的。
  周聿走了两步,接过西装和纸袋,往里面看,“是什么?”
  陈妩:“释迦果,我们老师一起团的,很甜,你放冰箱三天里要吃掉。”
  周聿:“好,谢谢。”
  许溯从车后面绕过来,一眼望到陈妩和周聿立在一道,更刺眼的是陈妩手里拿的西装是周聿的。
 
 
第24章 
  “老婆,周聿,你们在楼下做什么?”
  许溯做足心理准备,走到地下一层电梯口却见熟悉的两人面对面站着,陈妩还是白天一身衣裙,手腕上挂了件西装外套,周聿正低头看她,像在说些什么。
  许溯不禁加快脚步,嘴唇抿紧。
  闻声,相对而立的两人同时抬起头。
  陈妩道:“周聿西装外套被我弄湿了,现在熨好了。”
  周聿拎着实木衣架的弯钩,向上举了下,“还有释迦。”
  “嗯,家里释迦果多,放多三天就要烂,拿了两个给周聿。”
  许溯勉强笑了下,他扫过周聿古井无波的脸,又看向神色平静的陈妩:“周聿的西装怎么弄湿了?”
  陈妩对上许溯紧逼的视线,半晌,侧头先与周聿说了一句话:“周聿,你先回去吧。”
  周聿看了两人一眼:“好。”
  等周聿走了,许溯蜷了蜷手指,清秀俊逸的脸因压制情绪而有几分阴郁。
  “那天晚上我淋湿了。”
  陈妩瞥过许溯的手,只说了这一句,转身走向电梯间。
  许溯霎那愣住,包裹住火苗的气泡被戳破,阴郁消散。
  那天晚上突然如倾盆的大雨,陈妩的雨伞被吹得东倒西歪,风那么大,她又穿得单薄跑出来找他,自然会淋湿。
  夏夜骤冻,哪怕是车内有空调,哪怕基本没淋到雨,林芊都瑟瑟发抖向他要了外套。
  陈妩怕冷,哪怕是春天和秋天,手脚都凉得像冷玉。
  那被雨水黏在身上,湿哒哒地坐了一路,她是不是很难受,所以周聿才会把西装外套借给陈妩。
  许溯懊恼地捏住了拳,又松开,大步拉住陈妩的手臂:“对不起老婆……”
  陈妩任由许溯拉着,电梯里安静地直上高层。
  周聿的西装外套经过熨烫,就摆在衣帽架旁熨烫机上,开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这件衣服在家里摆放近一周,陈妩忙忘了,许溯经过也会看到,但他向来对家里的摆设不在意,就如地上出现的纸团,他目不斜视经过;早上的早餐,他不会挽起袖子早起准备。
  电梯里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陈妩好像从电梯的镜面上看到三年里许溯在家里的样子。
  电梯的镜面反射出陈妩的身形。
  她的脸型柔美,不是时下千篇一律的尖下巴网红,也比鹅蛋看上去更加秀气。
  任何宽松的衣裙都只是遮住她身形的累赘。
  善良、温婉、体贴、小意,许溯在三年里体会到陈妩所有令人心动的性格。
  每天下班后,陈妩都会等他一起吃晚饭,她做的油泼桂鱼香气逼人;她会做精致的西点让他带去公司,有时候是马卡龙,有时候是布朗尼,章柯对陈妩的手艺赞不绝口;会用柔软的手指轻轻摁压穴位,教他放松,无数次遇上工作的困境,都是她握住他的手。
  许溯喉结动了动,在进门的一瞬间。
  他从身后,双手环住陈妩。
  大门关上声音沉闷。
  略有些逼仄的玄关处,许溯弓着背,将下颌搁在陈妩的颈窝:
  “老婆,我刚才不该那样。”
  他贪婪地嗅陈妩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眼睛却发酸:“我还要替我父亲道歉,他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妩在他的怀里转过身。
  她体型纤细,实际却有一些肉,被许溯掐着肋骨不免有些肉疼。
  许溯的眼周青黑,一双在高中时迷倒操场一周女生的桃花眼,神采暗淡。
  他以前被陈妩养得很好的。
  大学的时候,许溯公司大学两头跑,陈妩给他□□心滋补汤,盯着他涂防晒霜,一张晒黑干枯的脸被养了回来。
  结婚之后更不必提,古典舞和瑜伽是陈妩的消遣,许溯就在楼下健身房健身,一应有营养的食补菜单,许溯都能尝到味道。
  陈妩伸手抚了一下许溯的下颌,他应该没有好好刮胡子,零乱的胡茬扎手。
  许溯捏住陈妩的手背,眼里是陈妩水润樱红的唇瓣,他心思微动,低头欲亲吻——
  陈妩微微后仰,她侧过脸,许溯的亲吻擦过她的脸颊落了空。
  许溯不敢相信地望着陈妩,心里涌上一阵莫名难过:
  “老婆……”
  “林芊送回去了?”
  许溯捏住陈妩的手顿住,“……嗯,送回去了。”
  陈妩的拇指摩挲许溯的胡茬,视线下移到他轮廓还算明朗的下颚线,
  “许溯,你不用为你父亲的话向我道歉,如果每一次和你的父亲见面,你都要道歉一次,多累啊。”
  “他骂我没爹没娘,冷血无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一次和你回家,你家公司负债累累,哪怕别墅没有收走,连每个月的物业费都没有办法交齐,我拍戏一共拿了五十万,三十万给了外婆,剩下的二十万,我只给自己留了一万,十九万全给你来供城堡里的父母——”
  陈妩的声音仍旧温温柔柔,可许溯听得想哭,因为他知道后来陈妩面对了什么。
  陈妩望着许溯的眼睛,和他说:“你父亲说,戏子无情无义,让你别领我进家门。”
  “别说了,老婆……”
  许溯将陈妩摁进胸膛,用了很大的力,他低下头,他的头发与陈妩的头发摩擦,两人的脸颊都被对方的头发,刻出一点疼。
  陈妩的声音有点闷:
  “连这样,我都可以接受。毫不犹豫地结束演员这个身份,用你父母可能会看得上的,老师的身份和你在一起。在你父亲面前,我可能就像是一个抓住你这根藤曼的可怜虫——”
  “求你,”
  许溯心脏胀痛,“陈妩,求你别这样说自己。”
  陈妩双手倚在许溯的胸膛,微微推开距离,双手捧住许溯的脸,眼神对视:
  “许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把你父亲的话放在心上,三年了,哪一次不是这样呢?”
  许溯张了张嘴,眼神有一丝茫然,
  陈妩道:“许溯,我只在乎你。”
  许溯听到她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你的父亲身上,而是你有没有和林芊说清楚,她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你家的餐桌上,对于你父亲提议的照顾她,来问我的感受?是谁给她的权力?是谁的纵容让她以为我会一味忍让?”
  陈妩问他:“是你吗?”
  许溯毫不犹豫,告诉陈妩:“陈妩,不是。”
  陈妩点了点头,她离开许溯的怀抱,告诉他:
  “那就不要让她再使这种无用的小心机来试探我。”
  夜深了,许溯还在书房工作。
  许溯最近的忙不只是因为林芊,陈妩知道他在准备一个跨国合作,其中牵扯公共关系、设计展览、文化输出——如果成功的话,他的公司能上一大步台阶。
  陈妩热了牛奶,切了一盘水果给他放进去。
  许溯心底发热,伸手去牵她,陈妩道:“生日快乐许溯,不要做太晚。”
  混乱的一天——许溯这时候突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今天在家里只吃了面,没有蛋糕;昨天有蛋糕,可是谁都没心思去点蜡烛。
  今年的生日,许溯没有许愿。
  陈妩的手机在她的梳妆台上已经震动了两次,只不过前面陈妩在洗浴和热牛奶。
  手机还在震,陈妩把手机接起来:“嗨,文静——”
  “嗨什么呀!”
  徐文静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站在家里阳台上,把隔绝阳台和客厅的玻璃门关紧,还是趁着陈一嘉洗澡的时候才摸出来打的电话,偏偏一个两个都没打通。
  徐文静今天太忙,等到下班的时候才看手机,划了一圈,看到陈妩给她发了信息立马打开,谁想到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
  【离婚协议你这边有模板吗】
  语气普通到像是高中时候同桌问:你有橡皮吗。
  徐文静连忙回了一句:你帮同事要?
  陈妩可能在忙没有回她。
  徐文静开车回家的路上在猜想,或许就是帮别人要的。
  但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想。
  好不容易等大少爷去洗澡了,徐文静打了电话给陈妩,终于接了。
  陈妩听出徐文静的无奈,她笑了声:“和你打招呼呀,大律师。”
  徐文静头更疼了,以她对陈妩的了解,如果是帮别人要的离婚协议,现在接了电话,陈妩会直接问她,而不是和她寒暄。
  徐文静叹了口气,观察客厅的动向,往窗边靠近,手肘干脆支在窗台上:“说吧,什么情况?是林芊?”
  陈妩收住了笑:“嗯,林芊是引子。”
  林芊是引子的话,那点燃这根导火线的是许溯了。
  徐文静:“许溯做了什么?”
  陈妩道:“许溯瞒着我,晚上都快睡了,还要去酒吧接林芊,我让他和林芊说清楚,结果林芊出现在许溯父母家,问我对许溯照顾她有没有看法。”
  徐文静目瞪口呆,低声咒了一句:“……我靠。”
  林芊这是要缠上许溯,缠得明明白白。
  陈妩和徐文静都在窗台边,外面晚风轻拂,倒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其实我还没有决定,”陈妩望着天上零碎的星星,一闪一闪,她声音轻轻的,
  “今天我突然就计较起来以前的付出了,然后开始对比,越是对比,就有一张纸一支笔在那里把我做的写下来,再把许溯对家庭的付出写下来。我就像是个普通的乖学生,一行一行永远不会跳步骤,许溯常常写了解之后,就是答案。”
  “我才发现,今年许溯才和我一起出去过旅游,之前无论工作忙不忙,他都以累来推诿;我们的结婚也没有婚宴,因为他的父母不支持;恋爱时,他会忘记我的生日,而在林芊的生日时飞去美国;结婚之后倒是不会忘记,可是第一次他在出差,第二次倒是在家,我做的晚餐,我洗的碗。不像我,每一年的生日,情人节,七夕,或者随便找个由头我都会告诉许溯我爱他。”
  “这些我以前都不会刻意去记忆的。”
  徐文静一时无言,她问:“陈妩,但许溯已经越来越爱你了。”
  “他现在会主动约你去旅游,会给你准备礼物,每天念叨老婆念叨到我们都觉得腻味。或许以后他会学着和你一起分担——”
  “所以我没有确定。”
  陈妩苦笑,“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念头很可笑,好不容易苦尽甘来难道就这样放手吗。”
  徐文静:“林芊是扎在你心上的一根鱼刺。”
  “没错,一根很深的刺。”陈妩问,“你不会忘记那时候,许溯是怎么对林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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