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做梦——小披萨
时间:2022-06-19 07:40:46

  她仔细想过了。回到上京的几月,一直在商业化地设计日常服装,消磨灵感。在准备设计比赛的几天,无拘束地设计、创造她所想的,才是杜窈需要的。

  孟砚白只是一针加速剂。

  随意替她拒绝杂志的访谈,再拿一本别的来打发——

  杜窈太讨厌被人这样安排。

  辞呈模板就在包里。

  明明今天填写递交了就可以离开正时。

  结果,被这样一出陡生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她从来没见过人会流这么多的血。

  后脑,微卷的黑发被黏腻的血结成几绺。抬上担架,喘气,会有大口的血沫从唇齿里溢出来。

  坐上救护车的一刻。

  杜窈手脚冰凉,脑子嗡鸣。

  不敢想这究竟是无意的一起事故,还是孟砚白自己拉倒的书架——

  如果是后者。

  她算不算间接杀人?

  杜窈坐在长长的过道里。

  四周很静,只有护士偶尔查房的脚步声。她无力地躬下身,捂住了脸。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儿啊?

  杜窈思绪惶乱。

  胡思乱想里眼泪一点一点儿地砸在光洁的白瓷砖上。既害怕又无助。

  她想程京闻了。

  -

  电话依旧是在一声响以后接通。

  “喂。”

  他才开口说一个字。

  杜窈紧绷一天的神经便立刻松懈下来。再慌乱与不安,也都一并趋于平静。

  她吸了吸鼻子。

  还没开口,听见话筒里一声,“不许哭。”

  “我没哭!”她气鼓鼓。

  他轻哂,“什么事?”

  “你在哪儿呀?”

  “苏城,”他说,“在开会。”

  “……噢。”

  杜窈咬了下嘴唇。

  不想挂电话。但也不知道今天的事,要怎么与他说。

  “孟砚白今天挨砸了?”

  “哎,”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卢豫今早大呼小叫地跑进来报喜,”他讲这话的语气,杜窈猜他该挑了个眉,“差点要开香槟庆祝。”

  杜窈不由捂嘴笑了下,鼻腔里钻出一道轻快的气声。

  “高兴了?”

  “什么……”

  “开口就要哭的语气,”他嗤一声,“我还不是聋子。”

  杜窈愣了一下。

  两只手捂住电话,抿住上翘的嘴角。一颗心脏被高高抛进松软的棉花糖里,丝丝缕缕的甜。

  把今天的事简略叙述一遍。

  程京闻沉吟片刻。

  “等他出院,我陪你去辞职。”

  “嗯?”

  “孟砚白不会批你的辞呈,”他淡声,“但是以成悦的名义撬走你,即便他不同意,董事会也会出面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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