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的,”孟砚白笑,“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请柬。倒是你——挺可惜的,我认识城外道观的几位道长,可以顺带给你办场阴婚。”
程京闻眯了眯眼。
“不必了,”片刻,他扯了扯唇角,“你知道徐四他们给你开盘了吧?”
赌他究竟能不能追上杜窈。
孟砚白轻轻推了下眼镜,“知道,我五十万押了能。赢了,也散给大家喝酒。”
“不巧,”程京闻神色寡淡,“我刚五百万押了不能。”
孟砚白脸色沉下来。
听见程京闻玩笑似的咬字,很挑衅的意味。
“小心了,孟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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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杜窈准备完设计比赛的作品集,邮件发了过去,便难得地空闲下来。去茶水间泡了杯奶茶,很惬意地等待下班。
“今天这样漂亮?”
她正低头检查邮件,对面的椅子就被人自如地拉开,坐下。
抬头,不意外是孟砚白。
便搁下手机,“晚上爷爷过八十大寿,好几年没见,正式一点。”
“可惜,”孟砚白笑,“还想约你的晚饭。”
杜窈抿了抿嘴,没接话。
孟砚白又问:“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她说,“我叫了车。”
这提到车,杜窈不免窝气——上次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程京闻说话就是鬼扯。
程建南的寿宴肯定不只有他们两个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个是不算熟的关系,又有什么必要非坐他的车去?
被摆一道,杜窈恨恨地给他在专车软件打了一颗星。
跟孟砚白再寒暄几句,杜窈抱着奶茶回到办公室里。
一会,收到程京闻的消息:到了。
杜窈正在不大痛快的劲头上,没回。
便是没事,也在办公室里干坐着,非捱到下班准点准刻,才慢腾腾收拾离开。
程京闻倒很有耐心。
双腿交叠,散漫地倚在车门上。灰蓝色的眼低去看路边堆积的枯叶,表上的指针一分一分地转,指间的烟灰聚长。
秋日的黄昏有一种颓丧的气氛。风刮过,枫叶卷到他的脚底,声音窸窣地沙响。
程京闻看了眼表。
烟扔到地上,踩灭。正要给这半天见不到人影的小东西打个电话,边上走过来两个姑娘,推推搡搡的。
“你好,”其中一位五官明艳的女孩大着胆子上来搭话,脸颊绯红,“可以加个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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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下楼就撞见这样一副场景。
两位模样漂亮的女孩围在他身边,眼睛很亮,是杜窈太熟悉的眼神。
从高中到大学几年,仰慕他的女孩都是这样,崇拜又雀跃地盯他。
以前,她还能在家跟他发发脾气,表示不满。这会儿,只好站在树底下,心里又烦又躁地等她们离开。
一两分钟后,女孩们才离开。
杜窈从来不知道程京闻是这样健谈的一个人——他好像对别人,永远比对自己要热切许多。
杜窈瘪了下嘴。
走过去,话都没跟程京闻说一句,直接坐到了后排,驾驶座的正后方。
程京闻后视镜看她,“怎么这么迟?”
“关你什么事。”她一开口,吃足了火药,“你要是想先走,跟我说一句就行。”
程京闻蹙了下眉,“杜窈。”
“还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