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醇白
时间:2022-06-19 07:48:52

  “干嘛呢。”她语气很欢快,“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不在家?”
  “家里那环境没法码字,只能出来,怎么了?”司栗问。
  “你这能烂在家里绝不踏出门一步的人...”她在电话那边说到一半,无奈地笑了一声:“要实在跟你爸住不到一块去,就搬出来得了。”
  司栗讪笑一声,撇开话题:“嗯...再说吧,说你的事儿。”
  “哦,高一班长给我发微信,最近有个同学聚会,就在南城的这些人聚聚,你去不。”蔡书语向来奔放爱热闹,只要有空这种能撒开了喝酒的活动她基本上从不缺席。
  闺蜜蔡书语好胜要强,名校毕业后在国内知名的互联网公司任职,没两年就升到了不错的位置。
  相比之下,她这么一个毕业没就业,考研两次全部失败,跑回南城全职写文的“废物窝囊”,简直对“同学聚会”这种肯定会互相攀比近况的活动过敏!
  想当年在班里,她可是相当高调活泼的人。
  书语跟她说,哪怕她次次聚会不去,也有人一直不太友善地盘问她的近况。
  司栗不是怕丢脸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丢脸,她只是不想给别人找由头笑话自己的机会。
  白白生气伤自己的身体。
  “我就不...”司栗拒绝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蔡书语另一个话题加了进来。
  “宝,我可听说那个时睦州回南城了,这次聚会真可能来。”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见见他?”
  地铁列车高速行驶,穿梭在隧道里。
  此刻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响。
  她举着手机,消化着她说的话,怔愣许久。
  不知道蔡书语哪句话触动到了她的神经。
  忽然,特别忽然地,司栗想起了刚刚等地铁时候那个疑惑的答案。
  她静静地沉默许久,最后也只是笑出一声。
  作者有话说:
  白白:今天的时医生只在回忆里出现呜呜呜,下一章两人正面对线!
  【下一章很精彩咯,喜欢的家人们记得一定要动动白皙的小手手帮我们点一个收藏,爱你们哦】
 
 
第3章 小醋栗
  “不了。”短暂的犹豫被飞梭的风吞噬,司栗语气轻快,回绝着闺蜜的邀请:“我最近赶完结,你知道的,超忙。”
  蔡书语电话那边的语气略带遗憾:“啊,还说带着你一块喝酒去呢。”
  “也行吧,那等你搞完这本咱俩单独约。”
  司栗又跟她聊了两句,结束话题:“嗯,地铁上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通话结束,她握着手机,正好顺手看看微信里的群聊。
  她与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作者有一个小群,起初她们五六个人都是默默无闻的小扑街。
  没两三年的功夫,群里的这群曾经的“小扑街”如今也努力成了各个频道叫得上名的人气作者。
  嗯...她估计不算。
  白天大家都各自忙碌,下午这个点还不是群聊高峰,怎么就99+了。
  司栗点进去,看见是群里的一个还在念大学的小姑娘开的话题,她去年写出了出圈的爆文,连带着各种版权都卖了,后续的新作成绩也是一路走高,成了现在读者们口中无论学历还是笔力都十足优秀的黑马作者。
  她正和其他朋友们吐槽着,说最新完结的这一本文各个出版社给的版税条件不好,朋友们就纷纷出来出谋划策,聊着诸如此类的话题。
  手指划着屏幕,她垂着眼帘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搭不上话的失落。
  地铁列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音,随着提示音到站开门,是大悦城这一站。
  司栗轻飘飘收回视线,把手机掖好,起身出了闸门。
  ...
  “很少见你戴框架眼镜。”
  悦读书店的店员小苏站在点单机对面,看着面前头发盘着戴着黑框眼镜的司栗,头发扎的很随意,有几缕落下的卷发顺着脖颈垂着。
  以往她的打扮都是明艳靓丽的,很少见她这么随意的一面,有些意外。
  “最近眼睛不太舒服,就不戴美瞳了。”司栗点了一杯黑咖啡,“天天赶更新,化妆的心情都没了。”
  “注意身体,”苏芒珥把点单凭条和号牌递给她,关心道:“眼睛不舒服还要工作那么久吗?”
  司栗笑了笑,挥挥手,“能坚持就坚持。”
  说完,拿着号牌转身去找地方坐。
  苏芒珥把贴好标签的咖啡杯递给旁边做饮品的同事,望了一眼司栗走远的背影。
  她在悦读书店兼职时间也不短了,每天见证着司栗从白天到晚上,坐在店里完全不停歇地码字,日复一日。
  苏芒珥轻轻叹了口气,感慨文字工作这一行业的辛苦。
  大悦城商场里每天灯火通明,只有顶棚可以看见天色从亮转暗。
  如果不看时钟,坐在店里很难对时间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司栗写完今天计划的一万字更新,再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已经很晚了。
  她摘了眼镜,捂着眼睛放松了会儿。
  耳边能听见周围客人翻书或者举落杯的声响,配合着轻音乐,休闲安静。
  司栗重新睁开眼,把刚刚写完的东西再重新审视一遍,修改细节。
  这本连载文即将完结,后期的剧情非常重要,不仅要更得多,内容的质量更要保证。
  她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此刻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都不转了。
  桌面上反扣着的手机振动,接收到最新的短信。
  司栗的视线还留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眼上,摸起手机,看了一眼短信。
  【南城仁华医院温馨提示:尊敬的患者司栗女士,您预约了明日上午时段9:30-10:00的眼科门诊,请您当日凭身份证,预约码等有效证件入院就医...】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前两天蹲点抢到了仁华医院的眼科专家号。
  司栗不怎么去医院,之前常去的也是城区小医院。这次想好好检查一下,没想到仁华医院的号可以这么难约。
  她敢说,上大学那会儿抢课都没有抢仁华的号这么难。
  司栗想着自己这脑子记不住事的毛病,赶紧在手机上定好了明天早上的闹铃。
  然后继续琢磨修改自己刚写的更新内容。
  .
  司栗全职写文将近两年,生物钟早就“变异”了。
  因为写作常常在深夜才有情绪和灵感,所以她习惯在下午和晚上工作,久而久之养成了直接熬一个通宵到了大清早再睡这样的习惯。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种混乱的作息会伤身体,但是在拼尽全力写出好内容和正常作息健□□活之间,她暂时选择了前者。
  因为混乱的生物钟,司栗几乎一夜没睡,五点多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闹铃一响就醒了过来。
  为了准时就医,她怕迟到错过号,连脸都没洗,套了件羽绒服就出门了。
  走的时候,亲爹司兴波还窝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完全不知她的动静和去向。
  仁华医院是享誉国内外的著名三甲医院,是提到最好的医院时老百姓们率先说出的名字,分北城总院和南城分院。
  每年无数患者为了求医,从全国各地赶往这两个城市,就为了在仁华医院就医。
  她走到医院附近,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六七点这么早的时间就有数不清的患者等着到点放号入院就医。
  热闹程度不亚于菜市场了。
  因为每日就医量过大,医院是分时间放人进去的。
  司栗约了最早的时间,八点一到她就排着队,扫预约码进入医院。
  华仁医院门诊楼高耸宽大,整个门诊楼内部呈回形,高八层,一楼大厅宽敞明亮,分各个负责自助人工挂号取号,取药缴费的功能区。
  她走进去不禁仰头,望见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将八层高的门诊楼照得干净卫生,透着医院这个地方生来自带的威严。
  现在什么都讲求自动化,患者们大多都去自助取号机区域操作,有的老人不会用,旁边有许多志愿者手把手地教,非常耐心亲切。
  患者们奔走在医院大厅里,楼上更是人流攒动,热闹但不拥挤,嘈杂中有序。
  她在自助取号机取了自己的号,坐电梯上了眼科所在的五楼。
  整个眼科等候区坐满了人。
  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结果取了号到这里还得等着。
  司栗排队测完视力,坐在一旁长椅边上,盯着各个会闪出叫号信息的屏幕。
  期待着自己的名字能马上出现在上面。
  虽然门诊楼外观威严不可攀,但是内部的装潢却十分温暖,墙面没有用煞白的颜色,而是取用了带一点粉的奶白色,配合着令人心神镇定的蓝色,黑色的条框搭着。
  视觉上会令患者舒适很多。
  问诊台站着穿着正装的男导医和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女导医,给各类患者为就医不厌其烦地做着指导。
  司栗坐在原地等着,旁边那对母女还在断断续续地吵架,老奶奶总是碎碎叨叨说这等太久了,中年女性无奈一直劝她耐心等着叫号,最后被搞得烦躁了一个劲数落老奶奶,让她不要再乱走动。
  围着围巾太暖和,她昏昏欲睡却又不敢,怕自己睡着听不见叫号。
  羽绒服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蔡书语打来了电话。
  司栗接起。
  “司栗!你要去医院怎么才告诉我?哪不舒服啊!”蔡书语那边有些嘈杂,着急但是手头上走不开:“你早说我就请假陪你了!”
  “这不就是怕耽误你上班才不说的嘛。”
  司栗因为困倦语气都有些弱,听上去就病恹恹的:“我就随便看一眼,能有什么事。”
  “你这声音好像都快不行了!”蔡书语舒了一大口气,只能嘱咐:“看完把情况报告给我,诊断单拍照听见没!”
  “好好好,快叫到我了,不说了。”司栗无奈,一个劲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她仰头靠着墙壁发呆。
  司栗不想耽误她工作。
  她偏头看向等候着的患者们,各有姿态,身边多少都有陪同的人。
  现在多多少少能明白,那些把独自看病当做悲哀的人的心理。
  不过她依旧觉得没那么所谓。
  “司栗——司栗——请到眼科门诊9诊室就诊。”
  机械女声通过音箱穿在走廊里,司栗拿着东西站起身,走向内部的诊室走廊。
  她无精打采地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
  坐在前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盯着电脑屏幕,清冷的嗓音传来:“眼睛怎么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司栗摸着门扶手的指尖一僵,双腿像是被冻在原地似的无法动弹。
  她一顿一顿地抬眼,透过厚重的镜片看清了时睦州那张被口罩遮都难藏俊朗的脸。
  时睦州有一双充斥着冷清的眸子。
  冷清,似藏着极寒冰山,眉眼情绪淡得像是一条直线。
  她一眼就认出他了。
  时隔九年,千想万想,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如果现在能有空去某乎上发个贴,她连标题都想好了。
  【如何评价蓬头垢面来看病,医生竟是当初被自己狠甩的初恋这件事?】
  司栗眼角禁不住抽搐。
  境况最狼狈的时候独自就医已经够惨了,一推门看见的医生还是...
  这社死程度简直是地震级别!
  不仅头发没梳,脸没洗,她敢说,现在自己左眼角上估计还挂着眼屎!
  天天出门都化妆打扮,唯独这一天,偏偏就撞上了!
  司栗站在原地,默默抬手擦了擦眼角,想死的心都他妈有了。
  现在的心情就是恨不得整个人原地裂开。
  她可不可以说自己突然没病了,呜。
  要不然…说自己走错诊室了?
  结果下一秒。
  时睦州缓缓抬起视线,落在她脸上,寡淡的目光含着明显的疑问,“司栗,是吗?”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那样陌生冷淡的语气,在司栗听来宛如一盆冷水从头灌到脚。
  清醒了。
  她默默把方才的念头吞回肚子里,往前挪了一小步。
  【时睦州,你现在特像一块狗皮膏药粘着人不放你知道么。】
  【能别再烦我了么。】
  【我跟你玩玩的你看不出来?】
  高中时,她含着百般厌恶语气对他说出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她这个已经一片空白的大脑里。
  司栗想起当年对他的种种,知道这人睚眦必报的脾气。
  她忍不住又往后退了半步。
  天道有轮回。
  她到头还是落在他手里了!!
  时睦州自然地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脑上的文字。
  好似对她没半分印象,淡声问:“有什么问题么?”
  ...嗯?
  他不记得自己了?
  还是没认出来?
  时睦州疏离的语气像块石头,砸透她心扉之间那层单薄的玻璃板,往下不断坠。
  司栗不由得心里落空,也随之冷静下来,压低声音:“没,没有。”随后抓着自己的包走过去,坐下。
  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时睦州看也没看一眼,直接把身份证贴在读卡器上,看着她刚刚测完的视力和眼压的数值。
  现在医院都采用系统病历,无论去到哪个检查诊室或者诊疗室,只要刷卡,所有医生都能查阅到患者的全部情况。
  “眼睛...最近感觉有点磨,很干。”她把自己的症状讲出来。
  “以前有什么眼科病么。”时睦州对着电脑输入病历,问。
  司栗有些含糊:“有干眼症吧...也没具体治疗过,就是上眼药。”
  时睦州打字的速度很快,输入文字后,转到裂隙灯设备前坐下,“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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